第五百二十章 將軍,我給你磕頭了
最後那李槐樹再也是難掩激動,怯生生的問道:「將軍,你你你,,,你是說我們這些人,也可以領軍餉嗎?」
「當然可以,本將接管的兵員賬冊,你們的名字赫然在列,那本將,就有責任給你們發放軍餉。」
李槐樹聽了,眼睛頓時熱淚翻湧,再也是站立不住,跌在地上,嘶啞的哭泣起來。
「發軍餉。」
張九言一聲令下,立時,便有龍鱗銳士抬著箱子過來,以此同時,那糧庫也是一車一車的糧食運出來。
各人整齊的排著隊,等待領取。
那些年輕士兵名字靠前,最先領完,而後,便是輪到了那些老弱士兵。
「李槐樹,拿好你的銀子和糧食,沒有問題,就按下你的手印。」
負責發放軍餉的人員對李槐樹指引,讓他檢查銀子和糧食,沒有問題就領走。
李槐樹鋤著拐杖,直到現在,他都跟做夢似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地上爬起來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排的隊,
直到手裡放了一個銀光閃閃的碎銀,這時候他才是如夢方醒。
「這,,,這,,,這真的是發給我的?」
看著手裡的銀子,還有一石糧食到在身邊,李槐樹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猶猶豫豫的問出來這句話。
但是一問出來,他又後悔了,他怕自己的夢會醒。
「那當然是你的了,難道頭領說的話,那是說笑的?」
這句話,讓李槐樹徹底放心,緊緊的把銀子攥在手裡,手心的汗水都出來了,生怕這銀子會跑了。
轉過身,李槐樹轉過身,對著點將台上的張九言,把拐杖丟了,撲通一聲,匍匐在地,聲音嘶啞,大聲喊道:「小的,給將軍磕頭了。」
這個聲音好似開閘的洪水,一下引得那些老弱士兵的集體感恩,
他們一個個的都是跟著跪在地上,對張九言大聲高喊將軍大恩,將軍英明,給將軍磕頭的話,
一時間,人人落淚哭泣。
便是那邊上的家屬,他們也是一個個的哭得跟淚人相似。
張九言看他們這樣,心裡也是莫名酸楚。
軍人的地位本應該是至高的,受人尊敬的。
但是他們,卻是日子過成這樣,朝廷虧欠他們的太多,這個時代,虧欠他們的太多了。
「都起來吧,回家吃頓好的。」
張九言揮揮手,示意他們領完就回家去,一家人團團圓圓,吃一頓好的。
大家感恩戴德,哭著起身。
「老婆子,二娃,快來,搬糧食回家,我們做饃饃吃。」
李槐樹腿腳不便,哪裡搬的動一百五十斤的糧食,大聲對自己的婆娘鄧氏,還有兒子二娃呼喊,讓他們到身邊來。
婆娘鄧氏,還有二娃夫婦歡天喜地的跑來,後面還跟了李槐樹的小孫子,小傢伙滿嘴留著鼻涕泡,像個小尾巴跟在後面。
到了近前,兒子二娃一把將一百五十斤的糧食扛在肩上,「爹,我們回家。」
「回家,回家。」
李槐樹不住的點頭,眼淚還沒有干,又開始流。
李槐樹很高興,一把將小孫子抱在懷裡,一家人高高興興的回家去。
這一幕,一次又一次的上演,人人皆是恍如新生。
在這年頭,糧食就是命,糧食就是人心。
誰不知道現在糧食騰貴,一石粟米要三兩銀子。
這樣算算,今天張九言給每一個人都足額發放一兩銀子,一石糧食,這就是價值四兩銀子啊,
這個軍餉,比往年的價值翻了一倍不止。
而且按照往常的做法,張九言即便對那些年輕士兵足額發放,但是對待這些老弱士兵,則完全不需要理會,
便是張九言一分錢不發,一粒糧食不給,也沒人敢怎麼樣。
但是張九言給了,對每一個在籍的士兵都給了,不計代價的給了,什麼是仁義?什麼是胸懷?
這就是。
此時此刻,大家每一個人都對張九言徹底歸心,不單把張九言看作是千戶將軍,也把張九言看作是自己的親人。
當天傍晚時分,千戶所升起了陣陣炊煙,家家戶戶都在做著饃饃吃。
有那捨得的,嘴饞的,甚至還拿著剛發下來的銀子,去鎮上買了肉回來,給家裡開葷。
這樣的奢侈,若是換作往常,即便是他們手裡有十兩銀子一百兩銀子,也捨不得這樣吃。
因為不敢吃,怕以後沒得吃。
但是現在千戶所有張九言當家,張九言的行為已經讓大家看到了希望。
他們知道,只要自己好好聽張九言的話,自己的生活就一定會越來越好,這樣有希望,有盼頭,他們當然捨得吃了。
「大哥哥,你打算怎麼安排這些老弱士兵?」
千戶所官廳,張九言正在研究如何讓千戶所儘快走上正軌。
如今張九言也算是在千戶所站穩了腳跟,發展,就是擺在張九言面前的頭等大事。
別人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自然就不會急,但是張九言知道啊,他敢耽誤時間嗎?
但是要發展,就一定要先把這些在籍的老弱徹底換下去,不能讓他們空白占著位置,也不可能讓他們憑白拿軍餉。
真要這樣,不出三個月,那些年輕士兵就要有意見,自己手下的龍鱗銳士也會心裡不服。
那時候,只怕就要鬧出兵變來了。
張九言想了想,最後將目光看向楊愛,反問道:「你應該心裡有主意了,說吧,你怎麼想的。」
楊愛一本正經,像個小大人似的,說道:「老人不善,新人不安。」
「老人不善,新人不安。」
張九言喃喃念叨了一句,很快張九言就明白了楊愛話里的意思。
楊愛說的是老弱士兵如果得不到好下場,日子過得凄苦,那麼新兵自然也會聯想到自己的下場。
這樣的話,新兵自然不會安心效力,更不會一心效死。
張九言當然對這一點清楚,以前張九言就曾經立下過規矩,
那就是凡是給自己賣命的兄弟,士兵,傷了殘了,退出隊伍,俸祿照發,戰死了,養他家人五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