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引為知己
不過那老太婆卻是不給曹文昭看，還說曹文昭居心不良，一個大男人的，看一個老太婆的身子，這叫怎麼回事？
於是老太婆不但不給看，還大聲喊叫，說曹文昭要輕薄她。
沒一會功夫，邊上村子里的村民聽見動靜，一窩蜂的來了，足有上百人之多，把曹文昭圍住，不讓走。
曹文昭當然不怕，他可是一個真將軍，還能怕小老百姓？
你就是來一千一萬，那也不夠他看的。
不過曹文昭別看在戰場上殺人不眨眼，但是卻也有柔情的一面。
見老太婆被自己撞到，這麼大的年紀，傷的在地上打滾慘叫，心裡那叫一個難受。
而且人家老太婆不讓自己查看傷勢，那也在情理之中，自己一個大男人，確實不方便。
最後無奈之下，曹文昭讓鄉民請來一個郎中，為那老太婆看病。
那郎中看了傷勢，說是傷到了骨頭，沒一年兩年的是不能好了，而且就算是好了，也要落下病根，以後啥事也不能幹了。
老太婆一聽，哭的死去活來，她家人聽了，也是要曹文昭賠錢，要不然，就要報官抓人。
曹文昭自感理虧，又怕報官后被楊鶴知道，自己就走不成了，於是曹文昭答應賠錢。
不過曹文昭別看是個將軍，但他一不喝兵血，二不吃空餉，銀子實在是不多。
再加上這次他又是偷偷逃離，沒從楊鶴哪裡拿到一兩銀子，所以身上也沒什麼錢。
老太婆的家屬看曹文昭認錯，但拿不出多少錢，於是在把曹文昭身上的碎銀拿走後，
還要把曹文昭的馬給扣押，說是等曹文昭拿了銀子，再來贖回那匹馬。
曹文昭急了，不同意。
要知道曹文昭那是什麼人，那是征戰沙場的將軍啊，哪個將軍不愛馬？
他們要強行扣押曹文昭的馬，曹文昭自是不答應，最後便和他們吵了起來。
吵著吵著，就大打出手，雖然曹文昭沒有殺人性命，但也打傷了他們十幾人。
這一出手，他們不敢再問曹文昭要錢，更不敢扣押曹文昭的馬。
可是看著那些被自己打傷的人，他們的老婆孩子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曹文昭也是心中不忍。
最後曹文昭還是主動把馬給了他們，算是賠償他們的醫藥費。
就這樣，曹文昭沒了銀子，馬也沒了，一路上那是走走停停，有一頓沒一頓，
最後才是機緣巧合，在這裡遇上了張九言。
要沒這一出，以曹文昭的馬速，那早就離開西安府不知多久了。
聽完曹文昭的講述，張九言腦子裡立馬冒出來兩個字，那就是「碰瓷」。
張九言下意識的說道：「曹兄，你該不會遇上碰瓷的吧？」
曹文昭一愣，疑惑問道：「張哥，什麼是碰瓷？」
「哦，就是遇上了騙子，這些不要臉的騙子故意往人身上撞，最後問人要錢賠償。」
曹文昭忍不住回想，腦子裡將那一天撞到老太婆的情況仔細一倒騰。
還別說，這經過張九言的提醒，他還真就感覺事情可疑。
曹文昭疑惑說道：「我騎馬打仗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撞到過誰。
當時我見那老婆婆傷痛哭喊，心中不忍，也沒多想，現在回頭來看，還真有可疑。
我的馬真要撞到人，便是青壯後生也要去半條命，她一個老人家，沒有不死的道理，哪裡還哭喊的出來。」
張九言苦笑幾聲，說道：「看來十有八九是了，倒是沒想到碰瓷這玩意，還真是歷史悠久啊。」
張九言感慨過後，便道：「既然是碰瓷，那便不怕，大不了我們再回去找他算賬就是。」
曹文昭搖搖頭，說道：「不了，我這次出來的實在是太久，遼東那邊我還得趕著回去呢。」
張九言想想也是，突然又是想起剛才曹文昭說自己是從楊鶴那裡偷偷跑出來的，不由得便是向他打聽有關於楊鶴的詳細情況。
張九言問的仔細，態度誠懇，再加上和張九言聊得頗為投機，又吃著張九言的酒菜，曹文昭也就沒必要隱瞞，將之詳細說了。
張九言聽罷，心裡有了數。
張九言心說這楊鶴也是個人老心不老的傢伙，這麼大的年紀了，還娶那麼年輕的小妾，也不怕閃了腰，傷了腎。
這德行，跟那艾詔也是有的一比。
不過那落雁，看樣子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曹文昭為人正派，如果是一般的尋常女子，這邊是楊鶴的小妾，那邊知道曹文昭不好勾搭，那是絕不敢這麼主動的。
而這落雁卻是敢，由此可見這個落雁，那也不是什麼好鳥。
說起這個落雁，張九言不禁是想起了鄭夢雲。
自打那一夜在黑虎山分別，就再也沒她的消息，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一個女人，在這樣的世道下，難啊。
想到這裡，張九言不禁也是露出傷感神情，和鄭夢雲的一幕幕，也是在腦海裡面回蕩。
「夢雲，你在哪裡？你過得怎麼樣了？」
這時候的張九言才是突然發現，這個鄭夢雲，這個差點把自己給害死的女人，
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是在自己的心裡佔據了一定的位置，因為她已經可以影響到自己的情緒了。
和曹文昭邊吃邊聊，等到酒足飯飽，桌上的酒菜也是盤兒光光。
張九言結完賬，問曹文昭有何打算。
曹文昭說還是要先回京城，把差事給結了，再返回遼東。
張九言自己也是有事在身，也不能太耽誤，於是取出一百兩銀子，讓曹文昭去買一匹馬，剩下的銀子湊合湊合，路上也夠用了。
曹文昭見張九言一出手就是一百兩銀子，很是驚訝，不敢收，說什麼也不收。
最後還是張九言嚴肅說道：「曹兄你乃是在遼東征戰的真將軍，你乃是為我漢家存續賣命的真男兒，
對於你，區區一百兩銀子算的了什麼？
你早一天回到遼東，遼東就早一日太平，你早一日回到遼東，我漢家就早一日高枕無憂，
曹兄，你就算是不為自己考慮，那也要為我大明考慮，為我漢家天下考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