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楊鶴赴任
張九言被這個消息好似一下抽空了身體的全部氣力,連站,都是站不穩了,搖搖晃晃,多虧高傑眼疾手快,將他扶住,
要不然,張九言非得摔地上不可。
「不會的,不會的,我姐不會走的,她不會丟下我,她更不會丟下爹娘不管。」
突然,張九言變得激動無比,整個人給人感覺很是瘋狂,眼睛瞪的像銅鈴一般,說話的語氣也變了,變得如狂暴的獅子,完全沒有理智。
但他再是狂怒,也改變不了事實,張九言姐姐也不會回來。
「她往哪去了?」
張九言猛地一聲怒喝,聲音飆到一百八十度,嚇得高傑都是渾身一震。
「不不不,,,不知道啊。」高傑結結巴巴,回答不知。
「姐,姐,,,」
張九言嘴裡不停的念叨著姐,姐,甩開高傑,一把翻身上馬,急急撥轉馬頭,打馬去四處尋找。
「大哥,阿姐走了幾天了,你找不到的。」
高傑見張九言這樣,不住的在後面使命狂追,但是哪裡追得上,沒一會,就被甩的沒影了。
張九言一路打馬,張頭四處看,四處找,急得滿頭大汗。
「姐,姐,你在哪裡,你出來啊,姐。」
張九言不住的大聲喊叫,但是卻都是沒有得到回答。
張九言越來越急,騎著馬越跑越遠,找了不知多少地方,喊了不知道多少聲,嗓子都喊啞了,可姐姐卻是一直不見蹤影。
不知不覺,張九言一路找,一路追,追到一處山崖邊。
此時,太陽已經是漸漸西下,天空泛起紅光,照的天上的白雲五光十色。
如此繽紛景象,張九言卻是心如死灰,無暇去看。
張九言下了馬,跑到山崖邊,沖著那遙遠的天邊,不住的大聲叫喊道:「姐,你在哪裡?你回來啊。」
「姐,你在哪裡,你快回來。」
最後張九言聲嘶力竭,癱坐在地上,眼淚再也是綳不住,像個孩子似的,大哭起來。
亂世分離,即是永別。
張九言很是彷徨,很是無助,很是害怕,他怕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姐姐了,這種感覺讓他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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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元年十一月二十六日,陝西西安府。
一條通向西安府治所長安城的官道上,一支三百餘人的隊伍正在行進。
只見這隊伍當先為首的是一個威武將軍,他騎著高頭大馬,手挽著韁繩,信馬游韁,樣子悠閑。
但這人看似悠閑,卻是又由內而外,透著一股子威壓氣勢,一看便知其定然本事不差,是一個真將軍,令人不敢小窺。
此人姓曹名文昭,乃是山西大同人。
曹文昭的出身那是相當的貧寒,家中窮苦,連飯吃不上。
父親早年因為給人做工,勞累過度,嘔血而死,而後與母親相依為命。
此等出身,可謂是實打實的草根。
不過別看他出身草根,但是這人卻是個實打實的牛人。
曹文昭憑藉著過人的本領,在遼東投軍后,一路是過關斬將,立下戰功無數。
愣是在遼東這個被將門世家把持的地方,生生從小兵,一路升遷,做到了千戶將軍。
此等位置,足以讓無數小兵終其一生,都只有仰視的份。
此次他因為立下新功,被朝廷升遷,賞賜千戶官身,而後從遼東進京,去到兵部,叩謝皇恩,隨便領取官身腰牌。
恰巧遇上楊鶴赴任,崇禎皇帝擔心楊鶴路上遇險,便命兵部擇一良將,一路護送。
兵部正為護送人選之事發愁,正好曹文昭來了,就把他給臨時指派,擔任楊鶴護衛之職。
曹文昭自然是只能領命,於是奉命前往。
就這樣,曹文昭來到了陝西。
在曹文昭身後,則是兩百四五十餘士兵,士兵們個個身著精良鎧甲,人人身材健壯,一看便是精銳無疑。
這兩百餘士兵分作兩端,中間護衛著五六十餘人。
這五六十人個個作家丁和丫鬟打扮,共同簇擁跟隨著兩頂八抬大轎,一黏一黏的走著。
他們雖然是步行辛苦,個個滿頭大汗,但卻是只得強自忍著,不敢怠慢。
兩頂轎子,一頂裡面是一個二十一二歲的美嬌娘。
這美嬌娘長的那叫一個美艷動人,吹彈可破的肌膚,如白雪一般令人養眼。
五官精緻,鳳眼迷離,令人看了,就忍不住流連忘返。
如此美嬌娘,只是身上的脂粉氣頗多,給人感覺風塵氣略重。
若視之如玩物伴侶,那自是極好,每日里自是開心無比,樂趣無邊。
但若視之為伉儷美眷,便顯得太過艷麗,輕浮,令人出門不敢放心。
另一頂轎子,裡面坐著一個五十多近六十的官老爺。
此人四四方方國字臉,高鼻樑,眼睛炯炯有神,額頭皺紋極多,一皺眉,額頭便如田埂阡陌一般變得一條一條。
此等形象,頗給人一種英雄遲暮的感覺。
雖是縱然如此,卻依稀可見他年輕時的俊俏瀟洒。
「哎,想我無過是閑暇無事之時,略微抒發對時局的感慨,不想卻是被皇上賞識,將我派到這險惡之地,真真是時運不濟啊。」
這官老爺坐在轎子里,悠悠盼盼,嘴裡喃喃自語,臉上不悅之情頗重。
不錯,此人便是新任的三邊總督楊鶴。
此次他因為嘴上沒有把門的,被崇禎意外看重,調來陝西主持大局。
這對他而言,無異於是一場劫難,他自是高興不起來。
不過好在三邊總督位高權重,執地方之牛耳,也算寥作安慰。
說話間,轎子突然停下,從外面傳來一陣凄凄慘慘之聲。
楊鶴眉頭一皺,對外面問道:「何事?」
身邊親隨應道:「老爺稍等,小的這就去前面看看。」
親隨答應一聲,然後便是急忙忙走到前面去打聽。
不多時,打聽清楚,立即來向楊鶴彙報。
「回老爺話,前面遇上一股流民,見我大隊人馬非但不躲避,反而是堵住道路,想要祈求吃食。」
「好大的狗膽。」
楊鶴正為自己時運不濟而感到煩悶,一聽竟然是有賤民敢擋住自己去路,不由得是氣不打一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