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顫栗的手術刀
“嗬嗬……”就算是符如雪現在的冰山冷麵，也不禁輕笑起來。實在是這馮航一臉老血的樣子，太過古怪。看起來簡直滑稽。
馮航氣的臉色通紅。當然，他現在滿臉都是血，就是通紅也看不出來。
“該死，賤人！”
馮航狠狠怒罵道，不但是罵上癮，也是在罵符如雪。符如雪居然敢笑話他，他罵一句賤人，也是為了舒心。
但蘇雍麵色一沉。
罵他也就算了，畢竟是他主導的。但符如雪笑幾聲怎麽了？
特麽這麽久了，他還沒聽過符如雪笑得這麽開懷呢。你特麽做一下小醜會死啊？
而且，你特麽都不知道是不是我主導的，就在那裏開罵，你是當我蘇雍是軟柿子好捏，隨意撒氣是嗎？
蘇雍還沒說話，當馮航真正打量起符如雪的麵容的時候，頓時整張臉都呈現青紫色，即便是血液也遮掩不住。馮航徹底慌了。
“怎麽會是她，符家的大小姐怎麽會在這裏，這不科學，完蛋了，我剛剛居然敢罵她賤人……”馮航臉上的青紫色越發濃重，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他暗暗惱恨自己，怎麽隻顧著杜老太，就不顧她身旁的人呢！
但他怎麽想得到，杜老太身旁居然有身份地位如此之高，高到能碾壓他的人存在！
如果知道這一點，他怎麽也不會口出狂言，隨便罵人啊！現在他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符大小姐，我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馮航語無倫次地說道：“對不起，我才是賤人，您千萬不要和我一般見識。我知道錯了，我肯定改過自新。”
蘇雍沒想到，事情居然轉折得如此之快。若是馮航沒有道歉，說不定蘇雍都會大喊一聲，將一絲真元潛伏在馮航體內，折磨他兩三天。
但道歉了，並不意味著就沒事了。
蘇雍目光一冷。
符如雪沒說話，隻是在那沉默著。她倒是不介意馮航的辱罵，在她看來，馮航就如同不存在一般，無論說什麽，都不足以引起她的注意力。
就像那刻薄女人，雖然說得那般狠毒，她也隻是適當地辯解，卻沒有太放在心上。在她眼中，那刻薄女人包括馮航，都是她世界的局外人。
這一點，反而和以前的她有點相似。
蘇雍給符如雪打眼色。符如雪明悟了一些，也配合著蘇雍，沒有說話，但麵色明顯陰沉了一點。
在馮航看來，這一點點的麵色變化，簡直是催命符啊！
他曾經在醫院見過符如雪，當時就驚為天人。後來打聽後，才知道符如雪在醫院被心理醫生洗腦了，然後來他們醫院全麵檢查。
當時的符如雪，表情僵硬得很。
幾乎毫無表情。
這樣的女人，當她麵色陰沉一點，已經是極為憤怒了。這一刹那，馮航幾乎嚇哭了。
怎麽他就這麽倒黴？
隨便罵一句，都“誤傷”這樣的大小姐？隨便來一個普通女人不行嗎？
普通女人他連續罵三天三夜都不敢還嘴！那多爽？但在符如雪這邊，就是倒過來了。
符如雪如果會罵人的話，罵他三天三夜，罵到地老天荒，他都不一定敢還嘴！
此刻，馮航絲毫沒注意到，蘇雍在給符如雪打眼色。兩人仿佛從對方的眼神就能知曉對方的心情和想法。
當然，這並不是什麽心電感應。
也不是什麽所謂的默契。畢竟，蘇雍和符如雪認識的時間並不是非常強，默契自然不深。
而是蘇雍用真元作用在眼睛裏，形成一種炯炯有神十分傳神的感覺，讓人看一眼，就有種“這個人眼睛會說話”的錯覺。
而符如雪就是從這裏麵得到蘇雍想要傳達的信息的。
“夠了。”符如雪低聲道。
“夠了？太好了。”馮航鬆了口氣，忽然反應過來，符如雪的語氣根本不是原諒他啊！
“也是，這種大小姐，平時父母都沒說過一句重話，忽然被罵賤人……我這也是作死。”馮航渾身都抽了起來。
蘇雍沒有落下施針，一邊說道：“你等著被符家抹殺吧。”
光是這一句，就讓馮航整個人都揪了起來。
他瞪了蘇雍一眼，忽然想到，這個人應該和符如雪關係匪淺，如果得罪了符如雪，這個人又得罪死，那就是真的無可救藥了。
他已經忍不住想給自己耳光了。
這張破嘴！
馮航忽然看到倒在地上，被蘇雍不斷施針的杜老太，忽然想到，如果能得到杜家的庇佑，就是符家也不敢輕易動他！
本來救治杜老太是為了利益的。但現在，卻是為了保命。這根本原因都不同了，自然更加有動力。
生存，是人類最根本的需要。
蘇雍目光一閃，馮航向這邊接近。
“你可以滾開嗎？庸醫！”馮航已經豁出去了，再也不顧什麽風度了。
哪怕周圍人在議論紛紛，他也用他想要救人來麻痹自己。
蘇雍不發一言，隻當馮航不存在。
他是庸醫？
許多名醫束手無策的李老爺子是他治好的，徐婉兒那樣從小下毒的虛弱之軀也被他妙手回春。
他治好所謂的絕症的時候，馮航還隻會對一些感冒發燒咳嗽口出狂言，到了真正手術的時候不知道害死過多少人呢！
他是庸醫？
簡直可笑！
“我說讓你滾開！”馮航還帶著血液的臉上帶著猙獰，將手放在蘇雍的頭上，想要從頭頂推開蘇雍。
按照杠杆原理，沒人能抵抗這股力。
但讓馮航驚訝的事情發生了，他明明用盡了全力，但蘇雍還是紋絲不動。甚至連手上施針的動作都沒慢下半分。
馮航加上另一隻手的時候，還是沒有發生任何改變。若不是蘇雍冰冷的神色，他都以為自己是虛幻的存在，而蘇雍處於現實，兩人毫無交集，自然無法推動。
他甚至以為他被昨晚的女人掏空了身子，今天毫無力量。
“滾開。”蘇雍淡淡道。
旋即身軀一震，頓時，馮航感覺他雙手包括手臂部分都發麻起來，旋即疼痛蔓延上雙手。
“好痛，你幹了什麽！”馮航驚呼道。
“難道你老師沒教過你，在別人醫治病人的時候，不要打擾嗎？”蘇雍說道：“難道你不知道，麵對比自己醫術高的醫者，要保持謙恭之心嗎？你這種人，根本不配為人醫表！”
“你說你醫術比我高？”馮航仿佛聽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你以為你用銀針在杜老太身上一通亂紮，你就是針灸高手了嗎？像你這種年紀輕輕就出來行騙的人多了去了了！這位可是杜家的老太，如果你治死了她，等待你的，就是自我毀滅！”
“嗬嗬。”蘇雍冷笑一聲。
但手上的動作絲毫沒放下。
這時候，馮航才注意到這一點，震驚道：“你居然一邊跟我講話，一邊施針？而且還是傳說中的隔衣施針！”
“現在才發現，你的腦子全都是糞便嗎？”蘇雍冷笑道。他的真元正在不斷流逝，也代表他的力量在不斷下降，但就算下降到冰點，也不是馮航這種人能撼動的。
但有一點可以確信。
在杜老太身上施加的真元已經超過3000點了。這真是個不可思議的數字。
逆天改命，不是那麽簡單的。
但蘇雍能做到。
現在，杜老太的身軀已經開始祛除死氣，開始慢慢散發生機。在一般的醫生看來仍舊是必死無疑，但蘇雍眼中，杜老太已經度過了生命危險。
但接下來，才是最消耗真元的。
真元簡直傾瀉而出，但還是填補不了杜老太身軀的空缺。真元代表了生機，但杜老太實在是太過蒼老，那死氣就算是蘇雍的真元，也難以祛除。
為什麽修真者壽元很長？
就是因為真元在死氣誕生的瞬間，就將之消除。而真元的數量，也代表了壽命的長短。
年紀越大，單位時間內產生的死氣就更多。如果真元的恢複速度跟不上死氣產生的速度，那等待修真者的就是壽終正寢一途。
當然，他們活著的時間，大多超過了人類的想象。
馮航被蘇雍一句話噎住。
看了一眼符如雪，發現她神色不變，心中更加忐忑。
必須要救活杜老太，否則就真的沒活路了。
馮航越發急躁。
“你給我滾開！再不滾開，特麽我弄死你！”馮航陷入恐慌之中，竟然從大白褂中掏出一枚手術刀！
蘇雍沒有應答。
此刻，救活杜老太已經到了最要緊的關頭。就算是他，雖然察覺到了馮航的瘋狂，但他已經無暇顧及了。他必須全身心地投入到救治之中。
否則，杜老太將會留下難以治愈的暗傷，哪怕救活了這一次，過不了幾年也一樣會陷入現在的境地，甚至更加糟糕。在隱隱有關於“杜”家的猜測後，蘇雍更不想放棄了。
這不是蘇雍所希望的。
至於馮航拿刀？
蘇雍表示他無所畏懼。
“你不要逼我！”馮航狀若瘋狂，手中的手術刀在瑟瑟發抖。馮航從未想過，進行過那麽多次手術，甚至在手術中斃命的人都不少了，他的手術刀竟然會發抖。
但現在，他很可能要用手術刀捅一個健康的人！
符如雪想要阻擋。
但馮航已經看不到她了，眼中隻有蘇雍的身軀，和手中顫顫巍巍的手術刀。
陡然，手術刀向前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