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3.39 伯伯和爸爸都覺得我這輩子就這樣了

  我是家裏的獨孫。伯伯生了女兒，姑姑也生了女兒。爺爺過世後，伯伯就是一家之主。高考考砸了可不光是我一個人的事，也不是我一家三口的事。而是關係到大家庭門楣的事。伯伯和爸爸從小在新化鄉下長大，在他們那個年代都沒讀什麽書，他倆一門心思就指望著我光耀門楣了。現在這麽沉重的打擊，咱老楊家注定出不了個重本大學生了。爸爸雖然嘴上不說，可是心裏還是特別失落的。畢竟我從小到大他也付出了很多心血，現在有一種投資失敗的挫折感。有時候家長的見識和知識十分重要，對後代有著深遠影響。什麽家庭出什麽孩子這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嗎？整天幻想我也能像萬一挑一電視裏的那種寒門學子鯉魚跳龍門。他倆每當麵對一些艱難地現實的時候，總會坐下來喝酒，然後一頓瞎說，把自己心底那些低俗隱秘的想法全部傾倒出來，讓自己能輕鬆點，可聽的人卻成了垃圾桶。由此可以輕鬆推論，我伯伯和爸爸都做不了大官，幹不了大事，酒後失言好人呐。其實他倆都聰明，能力也都強，隻是關鍵細節方麵很是欠缺。還記得上一次他倆坐下來召集家人一塊，然後倒垃圾給大家還是爺爺去世那會。這不這次把我高考的事拿出來擺在餐桌上。美其名曰是大家一起想辦法，實則不就是為了發泄心中的不滿，指出我有辱門楣。剛開始喝還好好的，說著我現在可以放鬆了，剩下的交給家裏，不用擔心。隨著酒越喝越高，爸爸說直接讀警察專科學校，出來可以靠他的關係進警察局。伯伯是一個工商局的股長，沒權沒勢的，幫不到什麽忙，隻能在一旁附和，不過還是得擺出一副家長的做派。我媽媽則不屈不撓，說想送我出國。爸爸一聽就慌了，家裏條件是還可以，可要出國可是要一大筆錢的。媽媽說她會想辦法，她堅信她的兒子一定能成大器，她願意支持我到底。我那時很感動，我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傻，隻是還沒到我的發光期。況且出國是很好的折中辦法。主要是能維係了大家庭的麵子（特別是媽媽的麵子，她可不能輸給大舅媽，即使我輸了，她也要幫我拚回來），然後我也能得到不錯的教育。對於一個在四線城市的小土包子來說，出國是我想都不曾想過的事情。伯伯直接打斷說不要花那個冤枉錢。我立刻覺察到我家可能會找他借錢。這麽一來一回，家庭內部關係在錢麵前立刻顯現。爸爸不知道要盲目崇拜他那個不務正業的哥哥到什麽時候，也隨聲附和，也說家裏條件不允許。媽媽有點生氣，爸爸有點怕。然後談話就停止在那兒了。複讀是不可能了，讀警察專科學校我實在不甘心。當然還有保險學院（又是專科），可以靠媽媽的關係分配到保險公司。中國大部分的孩子都是這麽找工作的，我能成為例外？為什麽不走其中一天已經鋪好的路呢？還是去嚐試那條前途未卜，滿布荊棘的出國路？我家的圈子對於國外毫無概念。媽媽當時大膽的想法不得不說是超級前衛，至少對於一個生活在四線城市的普通家庭來說前衛之至。我也許是遺傳了媽媽愛麵子的基因，骨子裏還是偏向留學。可是骨子裏有也爸爸勤儉節約（小氣）的基因，知道花費將會驚人。從那天之後媽媽就去大廳消息去了，我很感激媽媽。對伯伯爸爸都很失望。畢竟關鍵時刻我們家的男人們真的不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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