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3.25 語文老師很欣賞我的鋼筆字

  我們班的語文老師是一個年近古稀的拉頭。一看就是中文專業，一輩子受孔孟四書五經徹底洗腦的老派古板知識分子。一輩子呆在邵陽，從事教育工作，混到個省特級教師，也算得上功成名就。他比起傳統印象中的私塾先生形象，沒那麽迂腐狡黠，多了幾分狂放。有一手灑脫的粉筆字。有時候他管理我們自習的時候，他會留到後排，然後盯著板報上我的字仔細端詳。然後時不時點點頭，記憶裏模糊記得他給我字的評價是雋永。我語文成績很一般，高考模擬試題勉強上一百分，總分可是一百五啊。我其實高中時文筆很一般，但是我對世界的人情冷暖頗有感觸，應該算是對世界的觸覺比較敏感。能聞出一些深層的東西吧。用老師的評語來解釋就是思想深刻。當然我的字肯定是加分了的。由此可見第一印象是多麽的重要。特別是男的語文老師，特別注重一個人的字。字如其人，感覺是他們的出廠設置一般。文章這玩意是個玄乎的東西，對它評分也是對文章，甚至中文的玷汙。人都有自己建立的不同的三觀，有深有淺，有寬有窄，有高有低，就是沒有好壞。老師給一篇文章打下分數那刻，他連同他拿著的那支筆都一同落入了俗套。你可以說人的遣詞造句不好？去看看魯迅的文章。你不在別人的世界裏，永遠摸不透別人的思想，從何評價？從何量化？作文打分就是個十足的笑話。當然我們也可以沿襲古代多年的八股文。固定格式主題，把活人死死框住。最後那些得高分的，盡是些不入流的平庸之輩。不過說話來，當時的我確實文筆很爛，詩詞文章也沒好好讀，覺得都是些難懂的怪故事。也沒有些約定俗成的行文方式。有時候有些深刻思想隱藏在字裏行間，老師也難以發現和解讀。所以我的作文一般都是在及格邊緣徘徊，我想努力提高分數也不得其法。為什麽我要勉強自己去適應那些讓我很不舒服的行文準則。我即使矯正過來，分數提高了。我感覺我就成了機器人，又或是個提線木偶。還好，還好，還有一手鋼筆字是和這個時代的需求契合的。語文老師有時候甚至會花開課前的十分鍾給全班展示我的鋼筆字。我不由地虛偽得有點害羞。字寫得好，這位老師有時候會願意花更多的時間去讀內容，他偶爾也能發掘我在行文間的小心思。也搭著一手好字的福氣，當眾朗讀過一些自己的作文。但僅僅限於家庭作業的作文，畢竟自由空間大點。考試作文都是有評分標準的，我的表現自然很糟。這樣的標準不一，讓我有時也很糊塗。也許家庭作業是老師的真實想法，而考試作文評分則是現實的無奈吧。中國教育，我在說你呢，你感受到了嗎？不一小心就直接點出你來。中國人口眾多，選材不易，我了解你的無奈。能不能讓一些溫柔而博學的人去想想辦法？嗬嗬，我隻是吵吵鬧鬧，愛莫能助。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