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2.40我也曾為錢迷失過

  小時候缺錢，又隻是學生，能力有限。八九歲時摸過媽媽的錢被狠狠教訓過。摸過奶奶的錢，奶奶裝作不知道，那零錢袋裏永遠都有錢。我也挺節製，每次就兩三塊去買零食，多了也不拿。也摸過肖叔叔餐館的旺仔牛奶。就這麽三次偷雞摸狗的心裏債現在還背著。當然偷工地的鐵銬和人大院子裏的柚子其實沒太大的負擔，隻會是兒時美好回憶。本質說來一樣，人心真奇怪，同樣是偷，卻完全沒有對心底道德層麵的懺悔。初中還有一次為了錢幹過的不當之事，雖未成功，但足以羞恥一生。我們寢室有個來自廣東的孩子叫小濤，她家境十分優渥，一生耐克阿迪。對朋友也是格外大方，有求必應。逐漸身邊縈繞了一群豬朋狗友。我當然也想跟著混吃混喝啊。畢竟窮，然後骨子裏有這麽點偏好。小學時候也有過這種好朋友。心裏這麽想，表麵還得要裝高冷啊。一副想當婊子還立牌坊的扭曲心態。自然錢的吸引力還是很大的。加上小濤從小富裕，對錢沒什麽概念。他覺得是好朋友，那麽請他們吃吃喝喝就不是問題。其中有個同學小琛，長得特想拳皇九七裏的猴子，特別功於心計，將小濤把玩於股掌間。看到他每天吃香喝辣也不用掏一分錢，還常常晚自習後帶一把炸炸炸回寢室給大夥分享。我終於放下了自己的高冷，心裏歎道：“怎麽能放過如此冤大頭。”我心底是瞧不上小琛的，對於小濤也覺得他愣得緊，不過是個好人，說白了就是大方。有錢能使鬼推磨。我被金錢洗了腦，雙眼充滿了利益導向，開始混跡在小濤和小琛周圍，甘心當個小跟班。那個一起豁達，開朗的孩子王在這一刻徹底消失。在金錢麵前，我跪下了。從此，我也過上了食物自由。這讓我想起來了小時候好朋友小偲，可又有點不一樣，也說不上來。當然周圍一群同學自然看得出是怎麽回事。我能感受到他們對我的鄙夷。窮孩子不得認命麽？人畢竟是個求存的動物嗎。衣食父母不得好好奉養。人的貪欲是可怕的。慢慢的，小琛開始著手給小濤洗腦，讓他去買七八百的sony隨身聽。我當然也不能甘於人後，我感覺就像古代皇帝身邊的宦官，竭盡全身的本領令小濤開心，來讓他滿足我的要求；又感覺自己像古代的青樓女子，為了金錢，願意付出自己的一切來滿足買春者的要求。可謂低賤到了自我羞恥的極點。當然，小濤要買三個隨身聽共計2500元。這在1999年，絕對不是個小數目。那時候在長沙買套五十平的房也就五六萬塊。小濤問他父母要，他父母當然會奇怪一個隨身聽怎麽這麽貴。即使他撒了謊，也就要到1600，隻夠兩台的錢。他自己肯定得要一台。然後另外一台就在我和小琛之間了。也不知道小濤是不是大智如愚。人性這套玩意不小心玩得有點古代帝王的手腕。我和小琛為了這另一台，使勁渾身解數去取悅小濤。畢竟獎品是一台可望而不可及的sony超薄隨身聽。做夢都想得到的高端炫酷產品。感謝命運，我失敗了。小琛最終獲得了這個隨身聽。我一氣之下也斷絕了和他倆的來往。好吃的也不要了。人真是個奇詭的動物。我前幾個月的賣笑，混來了些嗟來之食。丟掉了自我。撿起自我後，我感覺長大了不少。後來小濤的家長覺得不對勁，找來學校。沒有不透風的牆，事情敗露了，小琛受到了懲戒。小吃小喝還說得過去，從sony隨身聽開始似乎就有點初級詐騙的感覺了。老師家長的介入，小濤轉學回廣東了。我還是喜歡錢，因為窮。可我通過這事，深深地知道了社會的一些邊界，還有事情得看得常遠一點。現在想把小濤聯係回來，想把欠他的吃喝都還給他，畢竟我不想背一輩子，也想和他說一句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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