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1.59 我把兩角錢丟進垃圾桶，被小舅臭罵

  出生八零後，成長在九零年代的孩子們，對金錢的概念相對於當今咄咄的拜金社會還是顯得沒那麽強烈。孩子們知道錢好，能滿足自己的欲望。可也就像水，口渴了才想喝。欲望被勾起了才想滿足。那時候，吃飽喝足，有點兒小玩意就是所有的欲望來源，自然金錢欲就淡不少。股票剛剛才興起，斷然沒有到炒房之流。所有那時候決定下海經商的基本都發了財。我心裏很是知道錢是個好東西，要多賺錢。在那時應該是比較超前的想法吧。有過偷錢的經曆，被打手教訓之後知道那玩意碰不得。那就隻有開口要唄。爸媽是鐵公雞，基本沒戲。靠著哄外婆外公爺爺奶奶，我也是暗地裏撈點油水，供我零花銷。小金庫豐裕起來了，自然眼界高了，欲望更強烈，也不曉得為什麽，就想要更多了。但得到更多之後，也不曉得怎麽花，就存在一起，偶爾拿出來看看，有種可憐的滿足感。像不像那些貪官被抄家時的場景？唯一的區別是我是正當所得，他們是非法所得。但本質都一樣，被金錢迷了眼，不知道自己真正要什麽。小舅住在外婆家，他平時特疼我。是不是丟給我十塊錢叫我去買煙，然後零錢就是我的跑腿費。這算是我最早靠體力和技能做類似送外賣的工作吧。賺的錢也是踏踏實實的。這不人性就這樣，平時待遇上去了，忽然有天差一天，人就心生抱怨。緩慢提升待遇，人就感激涕零。最終算總成本一樣，結果卻大相徑庭。一日，和往常一樣，“開，給我去買兩包白沙煙”。我心想又有錢入賬了。小舅掏了半天錢包，錢是剛好夠，跑腿費就沒了。小舅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小心思。“你先去買，我去房裏再翻翻，看有沒有零錢。”我喜笑顏開，樂滋滋地拿著錢就出了門。我專業外賣哥，熟門熟路，不一會就柃著兩包印著白鶴圖案的煙回來了。“謝謝”小舅說完露出了尷尬地笑。我敏銳的洞察力告訴我情況不妙，等待著小舅開口。“隻找到兩角錢”小舅拿著印著兩個美女藍色的皺巴巴的紙鈔遞給了我。噌的一聲，我或就上來了。早知道就寫個勞資合同了，搞得現在沒法收尾。我那時候哪知道有這麽“先進”的西方“不信任”管理製度呀。我臉脹得通紅，一把接過錢，轉身走到垃圾桶，然後丟了進去。小舅也不是吃素的，別看他平時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嚴肅起來感覺他的靈壓可以壓扁我。“為什麽要丟掉，去把它撿出來？”小舅稍稍控製下情緒，畢竟大人多說些年月，還是碼得清些尺度的。“兩角錢什麽也幹不了，攪攪糖（一種街邊零食）都要三毛錢。沒什麽用不就丟掉。”我發揮我當時全部的知識去印證我的行為沒錯。“你知道錢上麵有國徽嗎？你知道國徽代表著什麽嗎？把國徽丟進垃圾桶代表什麽嗎？”小舅在銀行工作，他忽然搬出一個他專業領域裏我從來沒有涉及到的知識點來反擊我。我一下子就變得無所適從，無法招架。當過升旗手的我隻知道國旗國徽很神聖和嚴肅。可人被逼上了台，有沒台階下，唯有死撐。但我心裏隱隱感覺到了些什麽。愛國情操？民族意識？人活著不就是靠著一股意識嘛？所謂的係統或者思想都是幫助來達到目的的。小舅確實是用這招占領了道德高點，欺負了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屁孩。也許這有可能會是奇葩說一個好的辯題。最後結果還能怎麽樣，還不是大人利用他們年齡和身體強壯的有勢逼迫我就範，再加上他還站了道德製高點，一副神氣淩然的樣子。我沒台階下，被小舅一腳踢下來的。心有不服，但深深地知道了國旗國徽不可懈怠，和金錢本身無關。這多少和我現在仍持有中國國籍有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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