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17 合唱團

  我這個從小就五音不全，家裏往上數五代沒一個人和音樂有半毛錢關係。家裏唯一有點關係的就是爸爸，年輕時在工廠燒鍋爐時受工友蠱惑，拉了會小提琴。也就是半首歌的水平。一天班主任隆重宣布我們小學要組一個合唱團去長沙參加省裏的比賽。哇塞大城市好吃好喝好玩好樂少得了？記憶中的長沙是個繁華的城市，繁華得讓我這個四線城市的小子自卑而又向往。害羞靦腆毫無音樂基礎的我堅定地舉起了手，報名了合唱團的校內選拔。回家激動地告訴了爸媽，他們都十分支持，且說大舅一家住在長沙，也可乘機和他們碰麵。想到有機會見到超弟弟，有一陣竊喜。第二天放學，我忐忑又興奮地登上了教學樓頂樓，走進一間超大教室。約莫至少有200多頭。合唱團初選，三個音樂老師坐鎮中央，學生們環繞者他們排起了長隊。初選過了的學生，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輕鬆愉快地聊著天。失敗者垂頭喪氣地回家。（年少無知的我殊不知在未來的生活裏這樣的場景盡是常見和殘酷）我有點兒退縮了，感覺到了壓力，麵子，和失敗的可能。也許不去試就不會失敗。而且可以悠然地安慰自己“我完全有實力，但是我不想”。自我欺騙是一種可怕的原罪。“聽說瑤瑤會是這次合唱團的領唱”走廊上的人閑扯道。瞬間我所有的疑慮一掃而空，徑直走進來遴選會場。裏麵的空氣油膩而濕潤，伴隨著汗臭，腳臭，狐臭。哪些人剛下體育課就直接來了。回頭看著一哥們悠然自得地挖著鼻屎，一副胸有成竹的鬼樣子。完全玷汙了挖鼻屎這種極致自嗨的行為在我心目中的崇高位置。還沒晃過神，不一會就輪到了我。“半個月亮爬上來…唱”老師領著我。我張口就來，仿佛瑤瑤就在前麵等我，給了我無限力量。老師眉頭一皺，“再唱一次！”怎麽別人一次就行，不管過還是不過。到我這麽就要兩次，不公平。來不及抱怨，我隻想著入選，有機會見瑤瑤。擋我者死！馬上又小心翼翼地來了一遍，且自我感覺已經發揮了自己百分之一百五的水平了。果然這不是我的錯覺，三個老師商量了會，然後對我說“恭喜你，請門外稍後”。喲西，成功就是這樣的暢快淋漓，我一蹦一跳地出了門，加入了勝選組的閑聊，再多打聽點瑤瑤的事。初選了60個人進行訓練彩排。在期間會淘汰10人，50人會奔赴省會代表學校角逐獎牌。我靠著堅強的意誌和強大的動力，撐上了去長沙的大巴車。我們住在一個招待所，一個房六個人，兩個人擠一張單人床。公費包吃包住沒有絲毫抱怨。瑤瑤和一群老師則住在了豪華套間。我們比賽了一周，在期間大舅大舅媽帶超弟弟來看我。想帶我出去吃飯，可是老師說不便於管理，出於安全考慮，拒絕了大舅的請求。這次也沒和超弟弟多待會，他們就無奈的離開了。我們準備的很充分，一路殺進了決賽。決賽中整體卻發揮不良，但是瑤瑤最後的獨唱部分給咱們扳回了一城。瑤瑤的閃耀加上全團的合力最終我們取得了第三的好成績。這一趟，我沒能和瑤瑤說上一句話，有幾次她想來找我，不知怎的就錯開了沒見上。回邵陽的大巴行駛在國道上，大家都睡著了，我望著窗外，看著青青的稻田，幾隻水牛在偷懶，鄉裏孩子和土狗在嬉戲。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