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斷腸酒
柳青看夏風怔怔發呆,他提醒道:“小子,你的毒還沒解!用不了多久,你就會徹底喪失理智,化成蛇了!還有你的同伴,再不救治恐怕就救不回來了!”
??夏風一聽就出了身冷汗,他看看自己滿身的蛇鱗,又看著地上毒已入髓的眾人,他一時焦急不已。
??夏風一著急,他就怒火中燒,惡向膽邊生,他點墨槍一指柳青咽喉,:“你還不快幫我們解毒?”
??柳青沒有理會夏風的威脅,他的臉色依然平靜:“你見過會配解藥的毒蛇嗎?之前我是看你們中了柳紅的毒並且已經開始發作,我這才不得不以毒攻毒,以我的毒攻入你們的體內與之相抗!
??這種方法隻能讓我的毒與柳紅的毒在你們體內對抗,從而保持一定的平衡。
??這種平衡能保你們一時無恙,但時間一長,平衡被打破,兩種毒會在你們體內同時發作,那你們會死得更慘烈!”
??夏風點墨槍往前一伸,槍尖點在了柳青的喉嚨上,流出了青色的血液:“你這惡徒!柳紅果然沒說錯,你就是偽善!你沒有解藥還給我們放毒?”
??咽喉處流出了鮮血,柳青依然平靜:“萬急之下,不得已而為之!我雖然沒有解藥,但我知道誰能解毒。
??但凡如我們一般的毒物出沒之地就會應運而生出解毒的藥草或靈物。這是天道,也是萬物自然相生的秩序和法則!你們村子邊上有一種花叫啼血,啼血花妖能解你們的毒!
??但是傳聞,啼血花妖生性孤僻、冷漠,隻對她未歸的丈夫心懷柔情,對其它一切事物皆漠不關心,冷眼看待。她也不管任何是非、因果,更不會在乎別人的生死存亡!
??我沒辦法請動她出手救治。更何況,我身為一條毒蛇,她怕是對我更加厭惡。如今,隻能看你們有什麽辦法能請動她了,你們時間不多了!”
??夏風聽後飛也似的衝下了山,別人或許請不動杜羞月,但對他來說再容易不過了。
??沒過多久,夏風與杜羞月就出現在了鍾亭前、眾人身邊。夏風這時已急得心肝兒都顫了,而杜羞月則平淡、輕鬆地笑著。
??夏風正欲把情況說與杜羞月聽,杜羞月卻從腰間解下一個精美的玉質小葫蘆,那小葫蘆通體碧綠,溫潤流光,美輪美奐!
??夏風從未注意過杜羞月腰間別著的小葫蘆,他心有疑惑,那小葫蘆裏的東西能解毒?杜羞月將小葫蘆遞給夏風:“小夫君,每人喝一口我釀的酒就行了,不可貪杯哦!”
??夏風此刻可顧不得那麽多了,小命要緊,他焦急地打開了葫蘆。葫蘆一打開,一股芬芳、濃鬱的花香伴著酒香飄散開來,聞之讓人心曠神怡,通體舒泰,未飲而人先醉。
??一旁默默觀看的柳青聞到酒香的時候,他偷偷咽了口口水,他那眼光中閃過一抹羨慕嫉妒後,就悄悄遮掩了。
??夏風拿起葫蘆猛地喝了一大口,酒入口中,清香綿軟,馥鬱芬芳,讓人癡迷眷戀,不忍吞下。
??酒在口中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多情的女子深情款款而來,她明眸善睞,顧盼生姿,她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她用自己的情意將你一點點融化,把你拉進了溫柔鄉之中。在那溫柔鄉中,你們溫情脈脈,你儂我儂,纏綿悱惻。
??夏風正迷醉不已,不舍得咽下口中的酒,杜羞月“咣”地敲了夏風腦瓜一記:“小滑頭,小小年紀胡思亂想個啥?再不快點,紅舞他們可就沒得救了!”
??夏風被杜羞月一敲,口中的酒“咕”得一聲咽下,差點沒把他嗆死。隻是這酒一入喉,一股辛酸、苦澀、火辣的味道瞬間從夏風的咽喉直入腸腑。
??不知不覺,夏風流下了淚,他在酒入喉的刹那仿佛感受到杜羞月盼望夫君歸來,尋覓夫君無果的辛酸、苦澀,還有她那深愛夫君的執著、深情與永不熄滅的火熱。
??這樣的酒一入喉,直叫人撕心裂肺,肝腸寸斷,不知不覺間已傷心欲絕,淚流滿麵!
??這酒從芬芳迷人的酒香,到口中的纏綿悱惻,再到入喉的苦辣辛酸,整個過程就似人的一生,經曆了種種酸甜苦辣,最後一切都化作了眼角的一滴淚。悲與喜,苦與樂,在流淌到眼角的時候,就變成了無喜亦無悲的淡然。
??夏風這邊沉淪、迷醉、心酸、感慨,柳青一一看在了眼裏,他更加羨慕了。他恨不得搶下夏風手中的葫蘆也狠狠的喝上一口!
??杜羞月一看夏風又出神了,她“咣”地又給夏風腦瓜敲了一記:“小滑頭,你一小屁孩兒瞎感慨什麽人生?你懂啥?你再出會兒神,再感慨一下!明年這個時候,你就得拿酒到紅舞他們的墳頭上祭奠感慨了!”
??夏風腦瓜一陣劇痛,他抹了把鼻涕,擦了把眼淚,屁顛屁顛地跑著挨個兒給自己的先生和夥伴們灌起酒來。
??夏風給尚山和夥伴們灌著酒,柳青在一邊連連歎息,他一個人在那裏神神叨叨:“可惜呀!真可惜!他們都處於昏迷中,哪知道這仙瓊的滋味兒?哪能知道這極品玉液的珍貴?
??哎呀呀!真是浪費呀!這能解百毒,能提高修為的佳釀竟給一群還不懂修煉的孩子喝?
??這能讓人感悟人生,參悟大道的靈液居然給一群昏迷不醒的人喝?哎呦!暴殄天物呀!要是老夫也能喝上一口,那得多好呀!”
??夏風在給眾人灌酒,柳青在一旁羨慕嫉妒恨。而杜羞月則坐在鍾庭裏眺望著遠方,仿佛這裏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她隻在意那遠方,在意那未歸的良人,那是她的習慣。
??夏風給眾人灌完了酒,他轉身惡狠狠地盯著柳青:“猥※瑣大叔!你一直嘀嘀咕咕的在念叨啥呢?難不成你在給我們下惡毒的詛咒?當心我用小金治你!”
??夏風說著拍了拍腰間的香爐灰袋子,他用小金蜈蚣威脅著柳青。柳青像被人窺破了心事似的老臉一紅,實在是為自己居然對一群孩子感到羨慕嫉妒恨而覺得丟人。
??接著,柳青在夏風逼視之下說出了杜羞月的酒的珍貴之處。原來,杜羞月的酒是每年啼血花開時,用早晨花瓣上收集而來的露水與花瓣一起釀製而成的。
??每年啼血花隻開一次,而且花期短暫,再加上天氣的影響,每天采集到的花瓣露水也不多,所以釀出來的酒極為珍稀!
??最可貴的是,這種酒經杜羞月精心釀製後,具有解百毒,提升修為,加深感悟,助人參悟大道的功效!”
??夏風知道後樂開了花,他搖著手中的葫蘆在柳青麵前炫耀著:“嘿嘿,猥※瑣大叔,想喝不?小風爺就不給你喝!誰讓你有事沒事搞什麽精神分裂?還瞎說什麽善呀?惡呀?真是夠惡心,夠偽善的!
??要不是你這猥※瑣大叔鬧妖,我們至於中毒嗎?我們會麵臨生死危機嗎?小風爺還化蛇了咧!你還想喝我杜姨的酒?美的你!
??嘿嘿,不怕告訴你,這酒最珍貴的地方怕不是你說的什麽花呀,露水之類的!我杜姨在釀酒的時候一定在落淚,淚入酒中,真情也融入了酒中。
??這酒是她的一生,這才是酒的最珍貴之處!你一個猥※瑣大叔懂什麽酒?你懂什麽叫佳人淚斷人腸?哼!你不懂!
??明明是個不解風情的猥※瑣大叔,還裝什麽知酒、懂酒?我都替你覺得丟人!老不羞!”
??柳青如遭雷劈,傻在了當場,片刻之後,他從夏風的話中回過味兒來,頓時老臉一陣通紅。夏風一看柳青的青光臉突然發紅,他驚急退後,以為柳紅又複活過來了。
??夏風這驚忙一退,不料卻撞在了一片柔軟之中,鼻間傳來一陣花香,夏風轉頭一看,正是杜羞月。
??夏風剛看到杜羞月,他的耳朵就一陣劇痛。杜羞月揪著夏風的耳朵俯下身來,吐氣如蘭:“小夫君,你胡說八道些什麽呀?也說給奴家聽聽?”
??夏風痛得嗷嗷叫:“你這怎麽跟我姐似的揪人耳朵”
??杜羞月使勁一擰:“你叫誰姐呢?”
??夏風痛得嗷嗷叫喚,他連忙改口:“不是姐!不是姐!娘子!”
??杜羞月玉指一掐一擰嗔怒著:“你叫我啥?”
??夏風耳朵都快掉了下來,他再不敢撒瘋了,他哭饒著:“杜姨,痛!痛!我知錯了!……真痛!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胡說八道了!”
??杜羞月一看夏風那鬼靈精的樣兒,她鬆開了手嬌笑起來。這一笑直笑的花枝亂顫,明月羞見,群芳暗妒!一旁的柳青看呆了,老臉也越發的通紅,而夏風則蹲在地上直捂耳朵。
??過了許久,杜羞月的酒發生了作用,夏風的舌頭、瞳孔恢複了正常模樣,他身上的紅光與蛇鱗也消失不見了,尚山與其他人也一一蘇醒了過來。
??蘇醒過來的眾人不明所以,他們隻模糊的記得夏風好像變成了蛇一樣的怪物。想起昏倒前的一幕,他們紛紛緊張、害怕地看向夏風。當看到夏風無事,他們才放下了心。
??夏風心知眾人擔心,他便把事情經過簡單地說了一遍。夏紅舞、夏詩竹知道已經沒事了,她二人像兩隻蝴蝶似的飛向了杜羞月。
??這時,柳青向杜羞月點了點頭,打了招呼,他沉重開口:“妖後已失蹤了很長一段時間,想必杜仙子也是知曉此事的。
??我這次來,一是柳紅私心作祟,惡障纏身,他要奪夏風的肉身分離獨立出去,從而脫離我的牽製,獲得所謂的自由!
??二嘛,妖王之令我也不得不屈身順從。我來這兒,就是為了尋找妖後的線索。如今,事情已然明朗,顯然妖後的失蹤與夏風有關,而且恐怕關聯甚大!
??柳紅已死,我可以跟妖王借口推脫,幫你們遮攔一下,但是事情恐怕沒那麽容易!妖王似乎已經知道了妖後在這裏失蹤的線索。若是妖王親臨,怕是要生命塗炭了!”
??眾人心裏一沉,他們壓抑的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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