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3：亂了方寸
陳天樂心裏充滿了愧疚，看李曼妮說得言之鑿鑿，他也不確定了，萬一是自已喝多了對曼妮做了什麽.……
他除了咽苦水，卻什麽也不能做，如果沒有李曼妮在場，起碼可以哄哄曼琴，雖然不能讓她心裏的痛減輕，但可以讓她在自已的懷中哭個痛快。
淚水從李曼琴眼裏泉湧而出，“好，你不走，我走、我走……”
悲痛欲絕的李曼琴用手捂著嘴跑了出去，陳天樂剛想去追，卻被李曼妮一把抓住。“不要追，她離不開這個家，看在她是我姐的份上，我願意妥協，我們談談怎麽樣？”
陳天樂狠狠地甩掉她的手，“跟你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能有什麽好談？”
“看在我姐養育亦雲的份上，我可以屈就自已，我不要名分，隻要你願意跟我續舊情，一切都是原來的模樣，姐姐仍然是姐姐，你仍然是我姐名義上的男人，兒子仍然是你們的兒子。我知道你跟姐姐沒有夫妻之實，我們姐妹效仿娥皇女英，二女侍一夫怎樣？”
“你真不要臉！”陳天樂義憤填胸。
“別說這樣難聽，怎麽說我還是你兒子的親生母親。”
“讓開！”陳天樂不想跟她糾纏下去，推開李曼妮跑了出去。
從未像這一刻這麽絕望，李曼琴捂著嘴跑了出來。
直到跑出小區，她才放開手大聲痛哭。
哭出心底的難受與委屈，手拚命地打著粗大的樹杆，“他們為什麽要這樣對我？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倘若一開始就知道真相，或許李曼琴會選擇讓夫給妹妹。
可這麽多年的相依為命，她已習慣了這一切，習慣了這個家的存在。
陳天樂追了出來，追出小區，老遠就看到李曼琴在捶打樹杆，他邊跑邊喊，“曼琴！”
聽到陳天樂的聲音，李曼琴收手向前奔跑。
“曼琴，不要跑！”陳天樂隻想追上妻子，沒想到越追她越跑。
突然，李曼琴衝上馬路。
陳天樂渾身一顫，接著就看到妻子被一輛急駛而來的汽車撞倒。
“曼琴……”陳天樂發瘋似地衝過去。
車“嘎”地一聲停了下來，司機連打開車門的力氣都沒有，無力地癱軟在方向盤上。
一灘血跡在地上滲透開來，如朵朵嬌豔的紅玫瑰燦爛無比。
“出事了、出事了……”有好事者高叫著。
一會功夫，周圍就有好多人圍過來，路上行駛的車輛也停了下來。
“曼琴。”陳天樂撲到妻子身上，聲嘶力竭地大叫，“快，快幫我叫救護車！”
“是陳市長！”人群中有聲音響起，“陳市長你別急，我馬上叫救護車！”
果然，人群中一片嘩然。
聽說是市長夫人出了車禍，圍觀的人都上前幫助，一私家車直接把車開到陳天樂身邊，“陳市長，快抱上車！”
私家車一路闖紅燈，陳天樂還嫌太慢，“快點！開快點！”
看著閉上眼睛的曼琴，陳天樂難以控製自已的情緒。
如果曼琴就這樣走了，他恐怕要自責一輩子，後悔一輩子。
這麽多年，隻有他自已知道，即使是她不能為自已生兒育女，他也從未嫌棄過。
夫妻倆一起曆經風雨共同走過了無數個歲月，這是任何人都無法理解的那種深情與厚愛．
開著車出來的李曼妮見許多人圍在那裏，她停車搖下車窗，向一路人詢問，“請問，這裏發生了什麽事？”
路人向前一指，“前麵出了車禍！”
李曼妮有種不好的預感，“什麽時候的事？有沒有傷到人？”
“就剛才，好像被撞的人是市長夫人，你自已擠進去看看就知道，血流了好大一灘，看來是凶多吉少！”跟人向前一指，語氣沉重地說。
李曼妮心頭一凜，下車向出事地擠進去，交警還沒到，出事車輛橫在路中間，車輪下全是血跡，那司機已嚇得麵無血色，整個人癱軟在駕駛室，圍觀的人群有不少人對著倒黴的司機指指點點。
李曼妮雖然沒有親眼看到姐姐倒在血泊中的一幕，那一灘玫瑰般鮮紅的血也證實了一切是真的。
姐姐是真的出事了！
有那麽一瞬，李曼妮心頭一陣難過，麵色蒼白起來，她沒想把姐姐逼上絕路，隻是想讓她知難而退，不再胳膊往外拐。
姐姐會不會就這樣死去？李曼妮的心劇烈地疼痛起來，甚至快要窒息，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她開著車追到醫院，看著天樂在手術室外不停地走動。
陳天樂的焦急和在意又讓李曼妮心頭起了恨意。
陳天樂淚流滿麵，一邊踱著步亂走，撞上來來去去的人也不管不顧，他已亂了方寸，要是曼琴就這樣走了，他這輩子都沒法原諒自已。伸出雙手猛抓自已的頭，他的視線全被淚水模糊了，腦袋脹痛得難受，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衝到腦門。
“天樂，你要冷靜！”李曼妮上前把淚眼模糊的陳天樂拉到一邊，“這又不是你的錯，幹嘛折磨自已？是姐她自已心高氣傲，沒人要逼她走上絕路，怨不得誰，你何苦把自已搞成這副模樣？你是市長，說不定一會就有人來采訪，別讓那些愛八卦的記者揪住把柄，對你的仕途不利。”
“李曼妮，你好狠毒！”陳天樂雙眼忿紅，“你難道就沒有一點姐妹情份，她好歹也是你的親姐姐，你怎麽可以說出這麽沒人性的話來？”
李曼妮冷笑，咬牙道，“就因為她是我姐，我才隱忍了這麽多年，要是換成別人，恐怕早就不是這樣的局麵，這份本該屬於我的天倫讓她一個人獨享了多年，也是時候還給我了，或許是老天要成全我們。”
“你做夢！”陳天樂心髒都快氣爆了，“如果你姐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李曼妮不顧這裏是醫院，吼道，“市長大人，你想對我怎樣？別以為流幾滴眼淚就是情聖，要不是你在外麵胡搞，我姐她會想不開嗎？別一副推責任的樣子，你那點做作還不是在演戲，你要真對我姐好就不會冷落她，讓她獨守空房這麽多年，原以為你是個真男人，是個正人君子，沒想到也是這麽下流無恥……”
陳天樂氣得全身發抖，眼睛像要燃燒起來，他覺得自已的忍耐力快要被她的話給撕裂開來，要不是曼琴還在裏麵急救，恐怕他真的會上前掐死這個惡毒的女人。
李曼妮的咆哮聲，引得有些路人在看過來，這才有所收斂，繼而歎氣道：“在你心中，未免把我想得太不堪了，如果我真是那麽不堪的女人，你的家能安穩這麽多年？我要的又不多，為什麽你就不懂我的心？
遇到這種胡攪蠻纏的瘋女人，陳天樂徹底抓狂。
李曼妮由愛生恨，她才不管那麽多，跑到僻靜處，一通電話給陳亦雲打去。
正在咯吱咯吱啃零食的陳亦雲按下接聽鍵，“喂，是小姨嗎？”
“亦雲，你在哪裏？”
“我在學校。”
“你現在趕緊回來，家裏出事了！”
“什麽事？我現在要去玩，回不來，大家正在等著我呢。”
“不行，你一定得回！”
“究竟出了什麽事？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我就不回。”
“你媽出車禍了！”
“.……那我現在就回來。”亦雲已經嚇得哭出聲，“嚴重嗎？”
“亦雲，你別哭！”李曼妮聽到亦雲的哭聲，心裏抽痛了下。“你媽不會有事的。”
……
陳亦雲收拾好自已的東西，看了看時間，他已經歸心似箭的坐出租車到火車站去，目光焦急不安地望著車窗外。
看著窗外一晃而過的房屋和風景，陳亦雲不停地在心中祈禱著，“媽媽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千萬千萬不能有事！就當是小姨給你的雲兒開了個玩笑也無所謂……”
一想到車禍兩字，陳亦雲的淚就不由自主地湧出來，水霧迷茫了他的眼簾。
陳亦雲連家都沒回，直接趕到醫院。
見爸爸和小姨都在手術室外徘徊，他情緒激動地扔掉旅行袋，上前抓住陳天樂的肩膀搖晃著，“爸，媽怎麽會出事？我走時她還好好的，怎麽一下就出事了？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麽？為什麽？”
“亦雲……”陳天樂見到兒子無語淚先流。
“爸。”陳亦雲緊緊地抱住老爸，兩父子一起痛哭。
正在這時，手術室的門打開，醫生走了出來。
“醫生，我媽怎樣了？”陳亦雲在聽到響聲後轉身向醫生迎上去，焦急萬分地問。
“醫生，我愛人她沒事吧？”陳天樂也跟著上前詢問。
醫生看了看父子倆，聲音低低的說：“病人顱內大量出血，腦部受傷嚴重，手術很成功，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很有可能會昏迷不醒……”
“昏迷不醒？”陳天樂抓住醫生的手激動地說，“不，醫生，你要讓她醒過來，一定要讓她醒過來！”
醫生口中的昏迷不醒意味著將成為植物人，這樣活著比死去更加讓人害怕。
陳亦雲更是不顧及醫生的為難，擋住醫生的去路，“醫生，求求你，一定要讓我媽媽醒過來！您是救死護傷的醫生，一定有辦法讓我媽媽醒過來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