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人算不如天算
謝寶權表現得這麽好,陳天樂心說,先信你一半,另一半還得繼續打個問號。
說真的,這種事情被謝寶權知道,還是挺難為情的。
陳天樂是個要麵子的人,等於自已也有把柄在謝寶權手裏了,雖然隻是女人的事情,可也是十分丟人的。
謝寶權仿佛看穿了陳天樂的心思,“男歡女愛、你情我願的事,你就不用總是放在心上了,男人嘛,哪個不悄悄偷點腥?隻要我們在纏綿悱惻之後記得回歸家庭就沒事。”
如果是在以前,謝寶權哪裏敢在陳天樂麵前說這樣的話?
而現在,他陳天樂仿佛和謝寶權就是一路人,曾經的好形象瞬間就變成同流合汙的人。
不管謝寶權有沒有參與這件事,可他被下藥是事實,所以,他對謝寶權說。“你可別多想,我與徐可馨不是你想的那回事,我們都是被人設計進來的,你既然能得到這些照片,也一定能查出這些照片背後的真相,完全不是你說的那回事。”
“沒關係,你不用解釋什麽。”謝寶權說。“這種事情嘛,你不說就是了,你越是要去解釋,就會越描越黑,人的嘴就是那麽賤,他們隻相眼睛看到的結果,根本沒有人願意相信中間的曲折和經過。”
“也許是這個理,可我真是被設計陷害的。”
“這種事情,除非你有證據,否則還真說不清楚,畢竟你真的和人家徐院長上了床,看得出來,你們都十分的投入,不像是被人設計陷害,反而是彼此情投意合。”
陳天樂實在不想和謝寶權這樣的人談論如此尷尬的話題,他話鋒一轉,“午休時間都過了,要回去上班嘍,你是走還是留在醫院陪她?”
謝寶權看了看床上睡著的莫少芬,起身說。“那就走,回去上班!”
“你確定不要在這裏陪她?”
“不用。一會我給謝軍打個電話,他會過來的。”謝寶權說完和陳天樂一前一後地出了病房。
謝寶權在走出去的時候,還將門在外麵鎖起來,他怕莫少芬醒來跑出去惹事。
然後又將鑰匙拿去交給護士,讓護士一會給兒子開開門,順便囑咐護士小姐看緊點,不要將莫少芬放跑出來,當然,言下之意就是警告對方不要失職,如果再出現上次的打人事件,他謝寶權是不會負任何責任的。
在出來的時候,謝寶權還帶著陳天樂又去沐陽辦公室轉了一圈,既是警告也是提醒,好讓沐陽不要貪得無厭,對於沐陽昨天跟他要維護費一事,確實惹惱了謝寶權。
如果沐陽不是以這種方法向他謝寶權開口要錢,說不定,他會給他一個大紅包。
可沐陽用那種方式向自已要錢,謝寶權心裏始終不舒服,覺得自已被沐陽要挾,實在是不爽。
作為莫少芬的主治醫生,謝寶權前去問候和詢問病情也是理所當然的,可陳天樂發現謝寶權在刻意製造一種與自已非常熟悉和親近的關係。
在謝寶權與沐陽談話時,謝寶權總是有意無意地將手搭在自已肩膀上。
沐醫生有起身邀請兩位入座,是謝寶權不肯坐,說是不用坐了,說完事就離開。
陳天樂十分的不自然,如果自已與謝寶權關係好還沒什麽好說的,問題是兩人的關係還沒有到勾肩搭背的地步。
就算謝寶權知悉自已與徐可馨的關係又如何?也不至於這麽快就將自已認為是同類人啊?
其實,陳天樂完全想錯了,謝寶權這些刻意的安排,自然有其深意。
謝寶權先是給陳天樂講了一個讓其信服的故事,然後再施於恩惠。
將那麽重要的照片交給陳天樂,希望能讓陳天樂在感恩戴德的同時不再追問亦雲的身世。
三個人都站著,謝寶權向沐醫生問的也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問題。
這些話,陳天樂記得,謝寶權好像對護士小姐已經交待過一遍,用得著還要向醫生交待一遍嗎?
雖然隻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可沐醫生還是認真地聽著,認真地點著頭。
作為一個主治醫生,不應該什麽都聽病人家屬的,應該是病人家屬聽候醫生的指揮和發落,看起來雖然不是什麽大事,可細想一下,總有些什麽地方不對勁。
也許沐醫生的聽話讓謝寶權十分有麵子,以至於在出了沐醫生辦公室的門,謝寶權的手還搭在陳天樂肩膀上,仿佛兩人真是無話不說的好哥們般親近。
沐陽看著謝寶權和陳天樂勾肩搭背的出去,他的眼睛一直盯著兩人,直到完全看不見他們的身影才起身走到門口,看著謝寶權和陳天樂的方向出神。
沐陽不傻,他明白謝寶權這是在向自已示威,用以警告他昨天錯誤的舉動。
將辦公室關上的時候,沐陽舉著拳頭狠狠地砸在牆壁上,狠狠地“呸”了聲,心說,姓謝的,你他媽少跟我來這套,就算東海是你的天下又怎樣?
沐陽將砸痛的手又慢慢緊握起來,腹語。“神氣個鳥啊,要不了多久,你就會知道我的厲害了。”
謝寶權在回頭看了一眼後,才把搭在陳天樂肩膀上的手放下來,一邊走一邊搜腸刮肚地找話跟陳天樂套近乎,末了,還不忘讓陳天樂替自已保密,不要讓人知道亦雲的身世。
將陳天樂送到市政大院,謝寶權回到辦公室,剛好看到黃傑拿著筆記本等候在門口,見謝寶權回來,十分恭敬地上前問候。“書記來啦!”
黃傑是需要向謝寶權了解,今天或者這一個星期,謝寶權都有些什麽工作安排,他這個市委辦公室主任,近來十分巴結討好謝副書記。
作為辦公室主任,黃傑還從來沒現在這樣認真過,以前有什麽事就是吩咐別人去做,能清閑絕不自找麻煩,現在好像特別願意自找麻煩。
看得出來,謝副書記對自已也越來越依賴,這讓黃傑受寵若驚,想著謝副書記很快就要由副轉正,那他黃傑的出頭之日也不遠了。
以前,劉明亮書記的日程安排都是市委秘書長向海生每天秘做的功課。
可自從劉書記過世後,這向海生也開始耍滑頭,能不親自出麵的絕對不會親自出麵,能不親自去辦的也盡量不親自去辦,官場世事難料,得冷眼帝觀才行。
謝寶權作為副書記,總是越權管理一些不該管的,甚至還總是去劉書記生前的辦公室過過官癮,這些,都讓向海生相當的反感,要是劉書記還在,哪裏會讓謝寶權這樣神氣活現?
真是老虎不在,猴子都能稱霸王。
現在,黃傑自願做這檔子事,向海生也落得清閑,這些瑣事都交由黃傑去做,最後再由他向海生審定就行了。
顯然,去給市政大院送溫暖不在今天的日程安排內,黃傑也是相當的意外和吃驚,他去問過向秘書長,向秘書長也不知道這件事。
像這樣大的事件,應該在上一周就已經安排妥當,可黃傑和向海生將筆記本翻來翻去也沒找到這樣的日程安排,而謝寶權今天是要去學校看望留守兒童的,縣裏的領導和學校都組織好了,結果謝副書記卻說日程放到下個星期。
向海生和黃傑聽聞,兩人的反應各不相同。
在向海生看來,他似乎從這一尋常的日程變改來洞悉官場風向,認為謝副書記突然的舉動一定跟陳天樂有關。
陳天樂的眼睛遇到刺目的陽光會疼痛,陳市長出門,很多時候都會戴墨鏡,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所以才會有那綠植牆的存在。
謝副書記在這個時候,居然將曾經拆掉的綠植牆裝回去,其中的轉折一定大有文章。
黃傑卻不以為然,他沒向海生想得那麽多,雖然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卻沒去深想,隻當是謝寶權一時心血來潮,想要顯示下自已的權力,才會對市政大院的綠植牆拆裝自由。
甚至認為,這就是謝寶權的與眾不同,別的領導想要做一件事,那資金問題都得想很久,哪有謝寶權這樣爽快的?有錢嘛,人家想怎麽做就怎麽做。
黃傑隨著謝寶權一起進到辦公室,他拿著筆記本站到謝寶權辦公桌對麵,又不好明說,隻好把筆記本一頁一頁翻起來,翻到今天的日程安排,然後說。“書記,今天的安排隻能放在下周去了,你看是放在哪天比較合適?”
謝寶權看了眼台曆,對黃傑說,“就星期一,最好是調整一下,爭取兩個星期走訪完。”
東海有十六個縣,如果按每個縣去一天,那最少也得三個星期才能完成此項探訪工作。
黃傑在筆記本上認真地記著,抬起頭來對謝寶權說。“我會讓相鄰的兩個縣合作一下,讓他們將留守兒童都集中到一塊。”
看到謝定權點頭,黃傑才將本子合起來,然後又重新新征詢接下來幾天的安排,結果謝寶權什麽重要事都沒有安排,說是這周自由安排,如果有什麽臨時性安排會通知他這個辦公室主任。
末了,謝寶權還靜靜地看了黃傑好一會,心說,這世界真是小,彎來繞去,他謝寶權和黃傑居然成了幹親家,堂姐的兒子娶了黃傑的侄女,有點意思!
謝寶權知道,張誌偉與黃娟的事,就是因為當時黃傑認為陳天樂會上位,所以才會將自已的侄女介紹給陳天樂身邊的秘書,沒想到啊,人算不如天算,還是他謝寶權羸了,原來張誌偉居然是自已堂姐的親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