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強顏歡笑
可馨用粉底遮掩了李曼妮留在臉上的五指印,臉頰處還掃了些許胭脂,使得整張臉並沒有因為那一耳光而難看,嬌僑得格外粉嫩起來,左看右看覺得十分滿意。
她不想別人看到她的屈辱,哪怕隻是些與自已毫不相幹的人,她也不願意。
她得學會另一種生存方式,把眼淚和苦都往肚子裏咽。
當可馨走出來時,所有人都有種驚豔的感覺。
咋一看是驚豔,再一看,所有人的心底卻聚然有種驚駭的感覺,在她粉嫩的外表下,好像隱藏著無比極寒的毒針,似乎正在朝著大家齊刷刷的射過來。
可馨強顏歡笑,勉強牽動著嘴角,揚起和悅笑容,來到桌前舉起酒杯,挨個敬了那些男人一杯。
最後才輪到陳天樂,她看向他的目光裏蘊含著明顯的情意。
李曼妮的整顆心都像浸在醋缸裏,嗆得她好難受,沒想到這不起眼的徐可馨居然越挫越勇。
所有人都以為可馨會悄悄逃離出去,出乎意料的是,她不僅沒有狼狽地逃走,反而重整妝容再次回到酒桌上。
陳天樂也發現可馨眼裏的異樣情愫,他在端起酒杯時十分是關心地說。“徐院長氣色看起來不是太好,人不舒服的話可以早點回去休息,別強撐!”
李曼妮見陳天樂低聲溫柔地和可馨說話,不禁恨得牙癢癢。
恨天樂在他們都刺激和孤立徐可馨時居然獻上溫柔與體貼,不僅讓她顏麵盡失,反而讓徐可馨春風拂麵。
可馨猛然向李曼妮看過去,那眼神裏有挑釁,更多的意思在說,怎麽樣,陳天樂他還是關心我的,你做這麽多功夫都是沒用,看我一個眼神就能走進他心中。
隨著徐可馨視線的轉移,所有人的視線也隨著她的視線一起投放到李曼妮身上。
這些人的眼神將李曼妮緊緊地罩在陰影裏。
李曼妮突然覺得自已害怕每一個人的眼神,她努力將自已囚起來,
仿佛什麽也聽不見,看不見,身邊的人和事都在漸漸地背離自已。
錯覺地以為所有人和物都在漸漸離開自已,仿佛隻剩自已一個人狼狽淒慘的坐在這裏。
現在輪到李曼妮變得麵色蒼白,她無助地望著陳天樂,看著他淡漠的眼神,再看一眼可馨得意的笑容,仿佛看到了一個無比難堪和屈辱的自已。
這一刻,似乎有人乘虛而入搶走了她的天樂,她不敢置信衝向可馨,揮起手掌。
“啪!”
又一記重重的耳光打在徐可馨臉上,那聲音甚至比剛風才的那一耳光還要響亮。
似乎不解恨,李曼妮繼續著這一快意的動作。
一下比一下狠,仿佛身體裏的恨意都散發出來,非要將可馨那張勾人的粉臉給打爛似的。
可馨被打得有些頭重腳輕,然後,身體自然而然地就跌入陳天樂懷中。
所有人都驚呆了!
李曼妮伸手想要將她拉出天樂的懷抱,手剛伸出去就被陳天樂狠狠地抓著了,“李曼妮,你瘋啦?你憑什麽打她?”
“憑她現在這個樣子,我都有權替我姐討回公道。”李曼妮理直氣壯地指責。“我姐好欺負,我李曼妮可沒那麽好欺負,陳天樂,不要再護著你的小女人了,就算你公開承認你們之間的關係也沒用,我會用我的方法來收拾這個小賤人。”
桌上的男人都替陳天樂捏了把汗。
李曼妮是什麽人,財大氣粗的女人,身後背景又那硬,想要整死徐可馨是分分鍾鍾的事。
隨便搞點什麽小動作就能置徐可馨於死地。
“曼妮,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操心。”李曼琴毫不領情地喝斥道。“放過可馨吧,放過她也是放過你自已。”
李曼琴的話讓不明真相的人莫名奇妙,心說,這李家姐妹兩人好奇怪,一個為姐姐打抱不平使出各種狠手段,而真正的當事人卻看得開,似乎這發生的一切都與自已無關。
陳天樂一直將徐可馨摟在懷中,因為他發現她的身體在微微發抖,他根本無法讓自已狠心將她推開。
“姐,你看看他們!”李曼妮指弟陳天樂和徐可馨氣憤地說。“他們都敢在大庭廣眾之下秀恩愛了,你為什麽還這麽沉得住氣?”
“是我的搶不走,不是我的留也留不住。”李曼琴暗示地說。“別見風就是雨,要不是你在這裏打人,可馨會跌進天樂懷中嗎?”
“你真有種!”李曼妮氣得無語可說。
“曼妮,你也別小鼻子、小眼睛的,畢竟是你先出手打人,打人是不對的,對於弱者,天樂這麽做也是天經地儀的事,我都不計較,你憑什麽計較、憑什麽介意?”
桌上的男人都有種想拍手稱好的衝動,男人嘛,多數都是下半身動物,花心是常有的事,可陳天樂這樣寬宏大量的老婆卻是難覓的,要是家中也能有這麽一位賢內助,他們就心滿意足了。
“李曼琴,你究竟是不是我們李家人?”李曼妮指著徐可馨。“人家都投懷送抱了,你還這樣大方,難怪你家男人不要你,是你自已太沒用了,真丟我們李家人的臉。”
謝寶權時不時地皺眉頭,這個李曼妮啊,在大事小情都能拿捏好,就是在感情這事上拿不準,隻要跟陳天樂沾上邊,她理智的情緒就會失去作用,就算他千叮嚀、萬囑咐也沒用。
就算天王老子來了,李曼妮一樣會忍不住地吃味。
李曼琴不理曼妮的咆哮,繼而對陳天樂說。“天樂,你看可馨要不要緊,我們要不要送她去醫院看看?”
“嗬,你們看起來真是會演戲,好一個夫唱婦隨!”李曼妮冷笑後,突然伸手將徐可馨抓了起來,居然左右煽了可馨數個耳光,還一邊打一邊罵。“打死你這害人的狐狸精!”
李曼琴和李曼妮撕扯著,好不容易才將可馨搶過來,她看著麵色煞白的可馨擔心地問。“可馨,你沒事吧?”
被李曼妮如此折磨的打罵,沒事才怪。
一縷血絲靜靜地從可馨的嘴角流出來。
桌上所有人都屏息不敢出聲了,好好的場麵發展到如此失控,真是大家都沒想到的結果。
陳天樂扯了張紙巾替可馨小心翼翼地拭去血絲,不僅眼含溫柔,動作還那麽溫柔體貼。
看來,李曼妮所作的一切都是徒勞無功,反而還助徐可馨乘虛而入。
可馨已經醉了、暈了。
不知是因為真的酒醉,還是因為陳天樂的溫柔體貼而醉,反正就是徹底迷糊了。
她斜依在李曼琴肩上,柔弱的模樣令人心憐。
謝寶權暗說,瘋女人,你再次失去靠近陳天樂的機會了。
妒意讓李曼妮失去平日的優雅從容,讓所有人大跌眼鏡。
隱忍不住關切心情,陳天樂心疼地呼喚著可馨。“可馨、可馨,你沒事吧?”
可馨的眼睛半眯半睜,她神情有些恍惚起來,覺得自已就像在冰天雪地裏被人脫光光,赤果果地被人羞辱卻毫無還手的能力。
可馨的嘴唇和臉都被打得腫了起來,頭發也散落下來,李曼琴擔心地說。“她看起來情形不是很好。”
“來,讓我來!”陳天樂從李曼琴手中摟過可馨,“我要帶她去醫院!”
李曼琴十分配合陳天樂,不僅將可馨放心地交換到天樂懷中,還替可馨拿過包包一起隨著陳天樂走出這塊是非之地。
李曼妮的美眸幾不可察的掠過一抹絕望,繼而又笑了,天樂終究還是忽略了她的存在,不管她為他做什麽事情,他的眼裏還是沒有她的存在。
甚至連自已的親姐都不肯幫自已。
如果有一天,她不能再對他這麽好了,隻能拚盡全力將他打壓下去,才能對得起自已這麽多年的煎熬和付出。
看來,她是得好好想想如何調適自已的心情,或者說,她必須好好理清自已這些年莫名奇妙的感覺了。
徐可馨是被李曼妮一記又一記的耳光給打麻木了,在陳天樂抱著她奔跑中,她腦袋似乎也轟然而裂。
沒有盡頭的羞辱中,她覺得這個世界變得越來越冰冷,覺得自已正在向地獄慢慢地走近。
整整在醫院病床上躺了十五個小時才醒過來,強烈而又刺眼的燈光照射在可馨臉上。
她忽然覺得自已就像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夢裏有害怕而又冰冷的地獄,那裏的門對她敞開著。
她似乎走進地獄之門,在那裏拚命地尋找著爺爺奶奶,可她找了好久還是沒有找到,最後隻能是失望地回來了。
強烈的燈光灼痛了她的眼睛,她突然一下想起來,爺爺奶奶都是善良的好人,他們不會去地獄,隻會去天堂,這樣一想,失望的她又多少有了點欣慰。
輕微地呼出一口氣,她的視線慢慢地移動,她發現有一雙手搭在床邊,順著那雙手看過去,看到陳天樂熟睡的臉寵。
他的雙手搭在床邊上,以一種親密曖昧的姿勢壓著她的發絲,她的頭動一下,頭皮就扯得生痛。
靜靜地看著這張熟悉而又陌生的麵容,她心又澀又痛,昨天發生的一切又一幕一幕浮現在眼前。
在跌入他懷中時她記得,至於後來所發生的一切都記不起來了。
她吃力地想要推開他,刻骨的屈辱感讓她無法再容忍自已看到他的存在。
“你醒啦!”陳天樂醒來,他驚喜地說。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可馨抬手指著門口。
“可馨.……”陳天樂欲言又止。
望著她一臉的冷漠絕情,仿佛有刀子在切割著陳天樂的心,他好想將她擁抱進懷裏好好嗬護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