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本性難移
清晨的太陽將謝寶撩撥醒,他一個翻身,拿起手機給李曼妮打了個電話,讓她在私會的別墅等著自已。
好不容易有一個閑睱的周末,得找個清靜的地方放鬆放鬆自已,順便在曼妮那裏找找男人撒野的快感。
最近事情太多,忘得都沒有好好發泄過。
一想到李曼妮,謝寶權不斷湧起情潮……
莫少芬推開門伸著腦袋喚了聲。“老謝,吃早飯了。”
突然被打斷情潮暗湧的思緒,謝寶權厭惡地看著莫少芬那張滿臉橫肉的臉,“吃吃吃,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吃,看看你自已,吃得跟豬一樣了,除了吃你還會什麽?”
莫少芬委屈地說。“不是你讓我早上給蒸點窩窩頭嗎?要不是你說想吃這個,我才懶得這麽早起來蒸窩窩頭,外麵買的你又嫌不衛生,這做給你吃,又要說我,在你眼中,你橫豎看我不順眼……”
莫少芬還沒發完牢騷,一隻瓷杯呼嘯而來,剛好砸在她的眼睛處,要不是趕緊閉上眼,估計眼珠都會被砸破。
她慘叫著用手捂著眼睛,“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痛死了……”
“活該!”謝寶權漠然地看了一眼。“別嚎叫了,聲音比母豬叫還難聽,娶了你這麽個女人回來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一天到晚到處得瑟,也不拿麵鏡子看看自已那副尊容,你不丟人我都覺得丟人。”
莫少芬踉蹌著跑衛生間去了,這男人經常對她動手動腳,身上掛彩那是常事,她已經習慣如常了。
要是別的女人被男人砸到,不衝進去跟他幹死架才怪,而她隻有悄悄地躲進衛生間獨自療傷。
沒辦法,她已經習憤了這種人前光鮮亮麗,人後豬狗般的生活。
被打後,她連大哭的聲音都不敢發出,否則,會招來更嚴加的毒打。
看著鏡子裏的自已,臉色慘白,透露出一種長期不照射陽光的模樣,盡管臉上肉很多,卻一點不紅潤。
尤其是那雙眼睛,雙頰深深地陷進去。現在,眼眶四周一片青紫,看上去就跟不見光的幽靈鬼怪一樣。
她也不願意變成這樣,出去結交朋友也會被他打罵,稍不注意說錯了話,有什麽閑言閑語傳到他耳中,家暴又會天天上演。
每天呆在別墅裏,哪裏也不想……
以前還會經常回娘家找找那種被人尊敬和仰望的優越感,畢竟娘家所有的親朋都沾了自已的光。
謝寶權雖然對她無情無義,對她娘家人還是不錯的,這是她唯一感到欣慰的。
家裏請的鍾點工,莫少芬也不敢與其多交談。
長久以來,她仿佛覺得自已變得有些神經質,一個人也會人歇斯底裏喊叫。
用手輕撫著傷痛,一陣濃濃的悲傷襲上來,她的眼淚還是奔湧而出。
曾經的她也年輕過、漂亮過、苗條過,自從嫁給這個男人後,她就失去自我,整天活在謝寶權的拳頭下。
為了兒子,她忍辱偷生這麽多年,簡直生不如死。
確切點說,她就是一具活著的僵屍,完全沒有一丁點話語權。
她不是作為女主人生活在這個家裏,而是謝寶權隨意打罵的出氣筒,更是謝寶權隨叫隨到的奴仆。
突然間,謝寶權推門而入的朝她叫道
。“你死在裏麵啦,還不快點去把碎瓷片清理幹淨。”
“我、我馬上就去。”莫少芬迅速的伸手將臉上的淚水擦去,然後像什麽事也沒發生過一樣去做該做的事。
吃著莫少芬親手做的窩窩頭,謝寶權還挑三揀四,嫌這嫌那,就差沒將桌上的飯菜向妻子潑去。
曾經也有過美好,自從兒子周歲後,謝寶權就變了,那個曾經有人情味的男人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冷酷無情,專門以虐待她為樂的惡人。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莫少芬也不知道,如果不喜歡,當初就不該娶她回來。
論說,她為謝家生了兒子,母憑子貴,他也應該對她好點才對?
可她一直不明所以,也不知道那個曾經對自已好的男人被藏到哪裏去了?
有時,她甚至會覺得眼前的男人是假的。
隻是,這麽多年了,真真假假,她已經分不清了,甚至也不去想曾經那短暫的美好,隻是過一天算一天。
或許,等到兒子成家後,她才能徹底擺脫謝寶權。
最近幾年,時常出現幻覺,謝寶權曾嚇唬她,如果她不聽話,就要將她送到精神病醫院去。
有時,她根本就沒病,他卻非得帶她去看精神病醫生,還說她總是無緣無故發神經,她好怕有一天,自已真就被他送進精神病院去了。
外麵有傳聞她也不知道,從來都是兩耳不聞窗外事,暗無天日地守著空空蕩蕩的別墅
度日如年。
雖然,她可以選擇離開,隻是,她娘家那麽多人還要仰仗謝寶權過日子。
她是可有可無,卻不能置那麽多親人而不顧,還有兒子謝軍,這些都是她舍不得放棄的原因。
都這麽多年,她從來沒指望謝寶權能對自已好。
俗話不是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嗎?
為什麽他會變成這樣,即使他這輩子施加再多的拳頭在她身上,她還是會守在這個冰冷無情的家裏。
至少,在不明真相的人眼裏,她是光鮮亮麗的,住別墅,開豪車,吃香喝辣……從來不會為錢發愁。
可沒人看到她陰暗的真實生活。
收拾好地上的瓷片,她的眼淚又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聽到腳步聲,她又嘎然而止。
積壓在心裏的悲傷,隻能再次壓抑著。
可這樣還是沒能讓謝寶權停止言語傷害,他進來看到她紅紅的眼眶、以及被砸成熊貓的眼眶,不悅就寫在臉上。“瞧那你副鬼樣子都快能嚇死人了,現在開始,你哪裏都不要去,讓鍾點工這幾天也不要來了,我不想聽到什麽閑言碎語,給我在家老實點,別吃飽撐的到處瞎逛。”
她沒理他,逕自從他麵前走過。
惹不起她還躲不起嗎?
回頭看他打開衣櫃搜尋著,知道他要外出。
她是女人,女人的敏感早就告訴她,他要去做什麽,可她從來都是不聞不問,也不敢過問。
剛走到門口,又被他給叫住。
“還有什麽事嗎?”莫少芬平靜地問。
“床上的被套和床單換了,別偷懶,我不想外人碰我床上的東西,還有,從今天起,你不準跟睡一張床。”他不客氣地命令。
“那我睡哪裏?”莫少芬驚恐地看著她。
她白天沒事,一到晚上就恐懼,不敢一個人麵對黑夜。
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會變得特別敏感,任何輕微的響動都能讓她尖叫著,所以,謝寶權隻能讓她睡在自已身邊,不想她夜晚淒厲的鬼叫聲驚憂到鄰居。
不管多晚,謝寶權都會趕回家過夜就是這個原因。
看過醫生,說是心理原因,所以謝寶權總是帶她去看精神病醫生,有時,她自已也懷疑有病。
她的病是讓謝寶權逼出來的,她對眼前這個男人是既害怕,又依賴。
“睡地板。”謝寶權冷冷地說。“要不是怕你這個瘋女人半夜色驚叫,我連地板都不想讓你睡,看著都讓人惡心。”
“嗯。”莫少芬恭敬地應聲,領命而去。
隻要不讓她一個人睡,睡地板就睡地板。
從房間出來,莫少芬不停地對自已說,忍忍,再忍忍,等兒子讀完研究生參加工作就好了,她可以去跟兒子一起住,再也不用過這種豬狗不如的日子。
謝寶權搭配好衣服放在一邊,又去洗了個澡,省得一會見了曼妮又要嫌棄他,每次想要隨心所欲都要冷場。
他回到房間的時候,床單和被套都重新換過了。
隻是,她在抱著換下來的床單和被套出去的時候,不小心將鬥櫃上的花瓶給弄掉下來了。
“匡啷”一聲巨響,玻璃花瓶霎時摔得粉碎。
鮮花散落其間,水也四處橫流。
房內突然陷入一片死寂,莫少芬更是驚得張大了嘴巴,她已經快嚇傻了。
片刻之後,謝寶權咆哮起來。“神精病啊,做這點事都做不好,一天到晚隻會添亂,看你把這屋子弄成什麽樣了,這地板可是法國進口的,死女人,你這髒水潑上去是徹底毀了我的地毯……”
“這水不髒,我昨天才插的花。”莫少芬解釋著。
“不髒,那你給舔幹淨!”謝寶權氣憤地指著地上濕濕的地毯。
突然之間,她覺得心灰意冷,不會真讓她舔幹淨就慘了,不敢再和謝寶權頂嘴,不發一語的將懷中的床單被套放好,彎下腰去收拾地上的殘局。
手掌心傳來一陣劇痛,花束中居然蒧著一塊碎玻璃,血順著手流了下來。
謝寶權心疼他的進口地毯,不由自主地迅速奔向她,一把將她拉起來推到門外,怒不可遏的大聲吼她。“別讓你的血弄髒我的地毯,去處理好你的血再來收拾,別以以弄傷手就可以不做了,這件事不能讓鍾點工做,你必須親自做好。”
在謝寶權回轉身的時候,她吸了吸血,跟著又進去蹲下身收拾地上的狼藉。
“你……”發現動靜後,謝寶權轉過身,呆愕之後衝過去。
差點舉手將她從地板上抓起來,他握緊舉在半空中的拳頭,在瞪了她半晌之後,沒有看到血流出來,這才冷哼著將她放開轉身離去。
聽著他越走越遠地的腳步聲,莫少芬再也遏製不住
一直壓抑在心裏的情緒,哽咽的哭了起來。
在他心裏,她連一塊地毯都不如。
他可以將她棄之如抹布,而這麽一塊破地毯居然被他愛如珍寶。
她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地毯是他與李曼妮挑選的,兩人去選養老院的裝飾材料,李曼妮看上了這款地毯,順便送了些給謝寶權。
曼妮親手選的進口地毯,當然要愛如珍寶。
如果謝寶權晚上回來發現莫少芬睡在曼妮買的地毯上,說不定又會惱羞成怒,不喜歡的人,怎麽看都是多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