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放縱目光
聽著廚房裏的談笑風生，陳天樂失望極了。
他一臉無趣地看電視，眼裏卻什麽也沒看到，隻聽到緩緩的音樂從電視裏傳出來，徐緩、清朗。
這種心境應該心曠神怡才對，為什麽他卻心緒不寧？
這種情景難道就是古代的妻妾相談甚歡？
真的有些不可思議！
曼琴的想法也太匪荑所思，完全沒按常理出牌啊。
說出去，根本就沒人會相信這樣荒唐的事會發生在自已身上。
兩個女人合力做了一桌豐盛的菜，陳天樂傻眼了。
可馨和李曼琴都笑望著他，仿佛要在他麵前討封賞似的。
咚咚、咚咚、咚咚……
陳天樂屏住呼吸，聽見仿佛鼓隊演奏般的心跳聲在耳邊回蕩。
媽呀！
這心跳為什麽那麽狂野？會讓會讓兩個女人聽見了？
要是讓她們聽見了，還真以為自已非常期待妻妾同桌的生活，他可不是那種三觀不正的男人。
可為什麽他的心就是越跳越厲害？
“天樂，別隻是看著，趕緊動筷子嚐嚐。”李曼琴拿著筷子指點著。“魚香肉絲、紅燒牛腩、豆腐鮮貝、西蘭花，這些是我的傑作，這個叫什麽來著……”
“菠蘿雞丁。”可馨笑著回答，“還有這個是醋溜蘋果、酸菜肚片湯……”
果然愛吃醋，聽她說出的菜名，他莫名的全身一緊，這些聽都沒聽過的菜名聽起來都是酸酸甜甜的感覺。
還是曼琴了解他的口味，每一樣都是他的最愛。
可馨燒的菜別說是吃，光聽菜名都沒食欲了。
不過，他沒表現在臉上，故作驚喜地說。“菜的搭配好新奇。”
“這是我們學校的創新料理，也叫黑暗料理。”可馨笑嘻嘻地說。“去年，我們學校開校會，許多切開的水果都沒人吃，倒掉又可惜了，最後，食堂的廚師收集來全做成菜，居然賣得超火爆。”
“現在的年輕人，就是喜歡新名堂。”陳天樂搖頭，他卻不敢去嚐一口這種創新的黑暗料理。
李曼琴笑著用勺子舀了些菠蘿雞丁放在陳天樂碗裏。“你嚐嚐，味道還不錯，開始我也以為不好吃，酸酸甜甜的滋味吃起來好開胃，保證你吃了還想吃。”
陳天樂有些錯愕。
曼琴這是自作主張了，他不喜歡吃的食物，她一般不強迫他吃下去。
看曼琴如此熱情，可馨也眼巴巴地望著自已，他在錯愕之後，斂緊了眉心，不情不願地拿起筷子夾了塊雞肉放進嘴裏。
看他這副表情，李曼琴不停地問。“怎麽樣？怎麽樣？味道是不是不錯？”說著，又自作主張地舀了勺醋溜蘋果放進陳天樂碗裏。
陳天樂回味地點了點頭。“嗯，味道真不錯！看來，還是年輕人敢創新，要不然，我也吃不到這樣的美味，甘甜鮮美，雞肉一點也不腥，刷新了我對肉類食物的另類吃法，原來以為這肉食類一定要有辣椒才好吃，沒想到這種小清新也挺好吃的。”
“好吃就多吃點！”李曼琴將整盤菠蘿雞丁移到他麵前。“跟你說過好多次，不能吃那麽多重口味，你非不聽，幾天不讓你吃辣椒，你還會偷偷跑外麵去吃，從養生角度來說，重口味吃多了對身體真沒好處……”
陳天樂雙手做了個打住的手勢。“停！吃飯不許嘮叨！”
李曼琴將可馨做的幾個菜一股腦全放他麵前。“你放心大膽地吃，這些都是原汁原味的，調味料都很少。”
望著麵前幾盤清淡的菜，陳天樂甚至有些後悔吃了那塊菠蘿雞丁，現在不知如何是好，看向李曼琴的臉居然擺著泛濫過度的討好笑意。“這樣不好吧？養生菜還是你們女人吃，男人沒這麽多講究。”
可馨似乎猜到了什麽，她遲疑了下，又將陳天樂麵前的幾個菜換了。
李曼琴沒來得及阻止，但她還是又給陳天樂舀了一醋溜蘋果到碗裏，用眼神逼視著他一口一口吃完。
蘋果都很少吃的陳天樂，何況還加了醋，他是硬著頭皮一口一口地吞咽著，然後讓食物緩緩一路滑下了喉。
菠蘿雞丁還能接受，這醋溜蘋果實在是難以下咽。
“味道如何？”李曼琴滿心期待地問。
“不錯。”雖然吃得一腹的不安和心驚膽跳，便還不是不能說實話，因為可馨也眼巴巴地看著他。
說完還豎起了大拇指。
得到讚賞後，可馨臉上馬上堆滿了笑意，二話不說地又給他碗裏舀了些醋溜蘋果。
陳天樂嚇得臉都變了顏色，隨即將碗推到李曼琴麵前。“好吃的還是大家一齊分享，來，這些你吃了吧，我已經吃好多了。”
李曼琴哈哈大笑，她知道天樂說了假話，所以才故意這麽收拾他。“我說你，一大老爺們，怎麽總是口是心非，吃東西是這樣，明明不愛吃，卻還要裝著一副好吃的樣子。明明喜歡一個人，卻還不敢承認，我都替你著急。”
他擰起眉毛。“我說你閑事管這麽多幹什麽？難怪腦袋會疼，你少想點別人的事，多為自已想想，就不會頭疼了。”
“你們倆的閑事我管定了。”李曼琴用手指著他，然後又轉向可馨。“明人麵前不說暗話，我呢，隻是一個病人，謝謝你這麽多年的不離不棄，可我也不能這麽自私，到死都還要綁著你，現在，你們一個未娶，一個未嫁，又相互愛戀，湊成一對正好。”
可馨羞得不敢看人，她沒想到李曼琴會這麽直接。
他搔了搔頭發，“曼琴，別這樣說，嚇著人家了。”
“不會。”李曼琴凝視著。“我是過來人，我知道她心裏有你。”
“我……”可馨抬起頭來，她想發表些意見和看法。
當她的眼神與他對視時，仿佛有一抹電光在他們之間流竄，最後，想說的話也沒說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用力地甩了甩頭，好不容易才從他那幽深的眸子裏逃出來，在聽到李曼琴的聲音再次響起，她才回過神來。
“吃飯、吃飯……”陳天樂隻好出麵圓場，“吃飯不要說話。”
李曼琴張嘴想要說什麽，陳天樂以一指按唇
，示意她不要再說什麽難堪的話了。
果然，開始還一臉笑意的可馨，正心事滿腹、食不知味地吃著食物。
就在她與他眼神電光火石之間的時候，她好像看到他那幽深的眼裏人有一抹血光，還有那糾纏著自已的惡夢影子。
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幻境？
可馨食不知味地吃完了這餐飯，飯後也沒幫著收拾碗筷，仿佛變了個人似的，熟視無睹地拖著沉重的腳步進到房間。
進去之後，她還緊緊地將門關上，生怕有人進來打擾她的靈光一現。
她糾盡腦汁也沒記起來，這麽看來，她的記憶還是殊缺不全的，之前，李醫生說她神智不清，她還有些半信半疑，現在完全相信了。
冥思苦想中，一聲問候忽抵耳邊。
“可馨，你沒事吧？”李曼琴走進來，可馨都沒發現。
她好擔心可馨再次陷入神智不清，剛剛天樂也發現了可馨的不對勁，她洗碗時，他還守在身邊埋怨她不該說那些話。
“李醫生，我是不是還沒有完全恢複？”可馨愣愣地看著她。“總覺得怪怪的，腦海裏總是出現一些恐怖的畫麵，卻又記不起來。”
“這隻是暫時性的，記不起來就別去想。”李曼琴安慰道。“等你休息好了，殘缺、或接續不上的記憶就會回來，所以，你現在什麽也別想，隻管好好睡覺。”
李曼琴說完，拉起她的右手，硬是給她套進一個碧綠的玉鐲。
套好之後，還仿佛拿著可馨的手看。“哇，這個仿佛就是給你定做的一樣，當初，我收到這個東西的時候，戴是戴上去了，取下來卻費了不少功夫，後來越來越胖，就再也沒戴過，看看，你戴上多漂亮，襯得你的皮膚更加白嫩。”
“李醫生，我不能收你這麽貴重的東西。”可馨倔強地要取下玉鐲。“你要是不能戴
，將來可以送給你的兒媳啊，這麽好的東西，我一個鄉下丫頭也沒福消受，戴上它做事都不方便，還容易碰壞。”
“別取下來！”李曼琴按住她的手。“你與這玉鐲有緣，送給你了。”
“不行的……”
“有什麽不行？”李曼琴說。“你就當成是護身符，人養玉，玉養人，我放著不戴，什麽效果也沒有。”
可馨不知道該不該接受這來曆不明的玉鐲？
暗自瞥了眼，發現這圈跟自已的手真的好適配，就跟量手定做的一樣，沒有再次拒絕，也沒有要取下來的意思了，伸出手看了看，對李曼琴說。“謝謝，那我就借戴一段時間，最近總是被惡夢糾纏，看能不能避邪！”
李曼琴也發現，可馨的氣色真的很不好，她讓可馨躺床上好好休息。
睡一覺醒來，可馨走出房間，跟李曼琴說要下樓去走走。
午後的光景，好好的天氣說變就變。
晴朗的天空瞬間晦暗如墨，沁涼的風攜來了濃重的雨意。
一場急雨，轉眼間就密灑下來。
怎麽這麽不巧？
剛出來一會就下雨。
可馨一時無法找到避雨的地方，她訝然地攤開兩隻手接著自天際落下的雨水。
“你怎麽不避一避？”在她接雨時，陳天樂撐著傘來到她身邊。
“你怎麽來了？”抬首一看，陳天樂撐著傘已經擋住了天際飄落下來的雨水。
“曼琴讓我來的。”陳天樂看著已經打濕一身的可馨。“趕緊回去換衣服，別淋病就雪上加霜了。”
雪上加霜？
這麽說，她真的還是個病人。
她偷偷睨向緊站在她身旁的陳天樂，視線不受製地遊走在他立體分明的輪廓上。
像是無形中被人牽引著，可馨放縱了自已的目光，任其在他臉上遊走。
有意無意地將身軀靠得更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