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遊戲剛剛開始
腦際有些沉,思緒也零落不清,可馨一言不發地打量著表情凝重的陳天樂,借著路邊閃現的流光,她仍然還是被他的那張臉撩撥起了心弦,仿佛又回到海邊的美好時光,迷離的光景中,仿佛他正牽著自已的小手在沙灘上奔跑……
“可馨、可馨……”
陳天樂連喚數聲,她都沒有任何反應。
突然,熟悉的氣息襲來,一雙大手攬上她的腰。
可馨身體一僵,從幻境中醒過神來,她甩甩頭,企圖甩去腦中那些曾經的畫麵,試著看清眼前的男人不是那個和自已溫存的男人,試圖告訴自已,站在眼前的男人是個壞人,是個要殺死自已骨肉的壞人。
她用力地扳掉他的雙手,毫無表情地問。“陳市長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我……”陳天樂揚了揚唇角。
“那我走了。”可馨揚手。
“別走!”陳天樂又一把將她拉了回來。
她挑了挑眉。“什麽意思?”
回想起他剛剛說的話,可馨的心再次微微地痛起來,他居然可以說出那麽不負責任的話,他的冷漠再一次鑽進她的心底。
她不是一個壞女人,如果他不是用這利方式說服她,或許,她真的會去打掉這個多餘的小生命,可他居然這麽無情無義,那她為什麽還要聽他的話?
陳天樂沒有直接回答她,隻是在將她拉得更近一些後,直勾勾地看著她冷漠的麵容,看得那般意味深長,看得那般令人思緒難解,讓她不自在地想遊離開雙眼。
不知怎地,透過朦朧不清的流光和清亮的月光,他的側影、他的模樣,總是勾起她一分難解的想思,因為,她已經無法忘記他,被他這樣拉著,冰冷的臉下麵卻流淌著熱血,有種醺然的醉意。
在他的喘息聲裏,她仿佛聽到了深入靈魂的聲音,一種特別的感覺襲來,讓她耳際微微泛熱。
“可馨,如果可以選擇,我一定不會放你走,真想這樣看著你到永遠。”陳天樂歎息一聲。“我是一個男人,我得承擔男人的責任,不要恨我的狠心和絕情,說實話,我也希望你能替我生下這個孩子,隻是,這會傷害到許多無辜的人,所以……”陳天樂說到此處,他的聲音哽咽著。“我、我不能這麽自私。”
“所以,你就隻有傷害我?”可馨傷心地說。“你放心,我明天就去醫院,如果真有了,我明天就打掉,絕對不會給你添任何麻煩和幹擾,你也不需要這樣小心謹慎,打死我也不承認這是你的孩子。”
陳天樂慌忙解釋,“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以為你會明白我的處境。”
“哪個意思都差不多,不就是要除掉我肚裏的麻煩嗎?”可馨撇嘴。“你放心好了,這事我會處理好,李總也是始作俑者,我會找她討個公道,最起碼也得找她討要手術費和工資,說不定她比你更怕這一切,那我還可以趁此機會好好敲她一筆,這年頭,什麽都不可靠,還是錢最可靠。”
他愕然地看著可馨,微皺著眉心側首看向她,可馨說出的一番話讓他覺得好陌生,這根本就不是那個真實的徐可馨,當初,他給她錢,她都不要,現在居然說要去敲李曼妮一筆,他不相信這是真實的徐可馨,也不希望可馨會變成那樣的人。
“可馨,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陳天樂眼神複雜地看著她,張開了嘴,很想對她說一些掏心窩子的話,很想告訴她,他是多麽希望這一切都是真的,他是多麽盼望這個孩子能生下來,隻是,他無法說出口,無法說出亦雲不是自已親生孩子的事,更加無法說出曼琴不能生育的事實。
他是一個男人,試問天底下有哪個男人願意斷子絕孫?
他這麽做,實在是無奈,為了曼琴,他隻能是犧牲自已。
“不。應該說是我害了你。”可馨怒力壓下心中的憤怒,並不斷在心中提醒自已。“明知道不可能,卻還一直在這裏幻想,是我自不量力。不過,你放心,或許明天過後,我們之間就再也不會有任何瓜葛了,如果真是你說的那樣,我會將屬於你的任何氣息都清理幹淨,血淋淋的事實比任何力量都有摧毀力,某個午夜夢回的夜晚,我再也不會做同一個夢了,因為那個夢即將隨著明天一同逝去,再見,陳市長。”
陳天樂愣怔在原地,看著可馨頭也不回地離去。
錯過的事,就別再犯一回……他想對可馨訴說心裏話,卻又不得為曼琴和亦雲著想,如果他真要提出離婚,曼琴是會同意的,隻是那樣做,就好比給曼琴吃了慢性毒藥,會將她給慢慢毒死。
他和曼琴早已經是親人,他不能傷害她,曼琴現在已經老了,身體又有病,她隻有依附著他才能有活下去的勇氣。
而可馨不同,她年輕漂亮,還有更好的未來在等著她,現在讓她恨自已沒什麽,隻要她將來找到幸福就值得。
陳天樂的心也微微地刺痛起來,他沉著臉回到包房裏,先前,他借故說是出去找地方上衛生間,因為包房裏的衛生間被可馨吐髒了,反正,他當時就是用這個理由跑出來的,雖然他沒進包房的衛生間,隻是用自已的猜測替自已找了個借口,所以,他還是得回來。
李曼妮兩眼緩緩地滑過他的臉,在他那張看似剛正不阿的臉上,找尋可疑之處,她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話,那麽迫不及待地追出去,不是去追可馨是什麽?
當時,李曼妮是想跟著追出去,被謝寶權給拉住了,這麽多重要人物在場,她這一追出去,讓這些人顏麵何存?
沒辦法,她隻好如坐針氈地坐在椅子上。
好不容易把陳天樂給盼回來了,他卻苦著一張臉,好像這裏的人都欠他錢似的。
謝寶權臉上泛著朗朗的笑意。“喲,陳市長回來了,我還以為你不辭而別呢?”
陳天樂本想選擇沉默,看到省民政局的幾位都奇怪地看著他,不得不機智地回答。“領導們在這裏,我怎麽可能不辭而別?謝副書記,你是不是想我不辭而別,然後趁機在領導麵前擠兌我?”
陳天樂嘴裏的領導們讓人聽了特別爽,雖然有的級別不如陳天樂高,可人家尊他們是省裏來的,一樣稱為領導,就這點,看出人家陳市長還是蠻有誠意的,至於酒席上出現的各種插曲,他們也不想費神去弄明白,或許,裝糊塗還能給自已帶來更多的好處。
這不,剛剛陳天樂出去後,李曼妮已經給他們發了一包煙,當然,煙裏裝的不是煙,而是人民幣,二十支煙全部由百元大鈔卷成,估摸了下,一支煙卷,至少也得兩張百元大鈔才能卷成型,一包煙,那就是整整四千元啊。
李曼妮出手確實大手筆,而且還特別有手腕,讓人抓不著把柄,這年頭,送一包煙算什麽,就是送一條那也是正常的,如果她不用這種方式,直接給紅包,很容易引起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見他神色鎮定自若,謊言答來也是如此天衣無縫,李曼妮有些懷疑地揚著柳眉。“姐夫,在外麵有沒有看到徐助理?”
陳天樂淡若輕風地聳聳肩。“我是去方便,又沒出去,哪裏能看到她,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自已打電話問問她嘛。”
好一個陳天樂,不僅不承認,還把這個球踢回給自已,好像她不打電話問問可馨,還是她這個老板不夠關心下屬,真是豈有此理!
謝寶權帶著一絲醋意,沒去追究陳天樂的行蹤,他邀陳天樂一起舉杯喝酒,當兩人喝到酒酣耳熱時,他湊在陳天樂耳邊沉沉地低笑。“是你決定與我為敵,小心點,我們之間的遊戲才剛剛開始。”
“是嗎?”陳天紅臉紅脖子粗地看著謝寶權。
“你啊,還是給我小心點!”謝寶權放肆地大笑,然後用手指點著陳天樂的胸膛。
省民政局的幾位早已被身邊的美女給迷住了,他們雖然還沒有喝趴下,卻已經喝了不少酒,對於陳天樂和謝寶權之間的較量完全沒什麽反應。
隻有李曼妮,她有些頭痛地撫著額,睜著一雙費解的眼睛看著兩人,這兩個總是唱反調的人在一起,從來沒今天這麽和諧過,今天這是怎麽回事?他們不僅一起碰杯喝酒,還說了那麽久的悄悄話。
看著他們這般一來二往,糾纏了許久之後又一瞬不瞬地互瞪起對方來,好像是在眼神較量,她不知該不該去替他們拆解或是議和?因為她根本搞不清狀況,不知該怎麽下手,兩個人不是說悄悄話就打啞謎。
李曼妮豎起了雙耳,她聽了半天還是沒聽到什麽,她快要抓狂了,兩個人就這樣無視她的存在,好歹她才是今天宴席的主角,現在,沒一個將她放在眼裏,省民政局的人已經被身邊的美女迷得神魂顛倒,這兩個男人卻自顧自地玩著她看不懂的遊戲。
實在忍無可忍了,她站起來,走到天樂身邊,一手按在桌上,身體傾向他,優雅地騰出另一隻柔荑,一雙閃亮的眼睛,暖昧地在陳天樂臉上遊走,“姐夫,你喝多了,別再喝了,我讓服務生給你換杯熱茶來。”
謝寶權心痛地擰緊眉心,看到這情形,他再也無法隔岸觀火地靜坐著看李曼妮的手在陳天樂手上遊走,不等李曼妮叫服務生換熱茶,他已經起身去倒熱茶了,在遞給陳天樂的時候,故意將滾燙的熱茶灑在陳天樂的手背上,在陳天樂的痛斥中,他終於得意地笑出聲來,總算是報複了陳天樂。
陳天樂一聲慘叫,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喝得二麻麻的幾個男人也忽然清醒了許多,不明所以地看著謝寶權臉上那份得意的神情,雖然他一直在對陳天樂說著對不起,根本就是心口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