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命懸一線
“楚喬啊!”秦長嘯輕笑了起來,身體不禁也跟著一顫一顫:“我終於要坐上這個高位了!你若是在天有靈,一定要看著啊!看著那些辜負你的人是怎麽死在我手裏的?”
語芙看向龍軒轅,問道:“楚喬,楚喬是誰?”
龍軒轅眸光流轉,臉冷若冰霜:“楚喬……楚喬是我的母妃,是我的親娘。”
語芙聽了,身體不由一怔。剛剛聽秦長嘯說的話,她不難聽出他對這個名叫楚喬的女子的深深愛戀,而更是他謀取帝位的引火線。她的眼光投向在那個一身錦藍色華服的中年男人身上,究竟在十幾年曾經發生過什麽?
坐在龍座上的皇上從微笑慢慢轉成哭泣,淚水一滴一滴從眼眶滑落:“小喬,小喬……你在哪裏啊?我找不到你啊?找不到你啊?”
秦長嘯的目露凶光,吼道:“哭什麽哭?現在我什麽也不想,我隻要皇位。”邊說著,他從自己的袖管之中拿出了一抹明黃色的卷軸:“蓋上你的玉璽,昭告天下,我秦長嘯才是這龍詔國名正言順的新君主。這麽多年的苦心經營,沒有我,龍詔國怎麽會有今天?哈哈哈……”
說完,他一個箭步上前。
右手毫不留情地扯著皇上的衣襟:“龍清潭,玉璽呢?拿出來!拿出來,聽得懂嗎?裝傻?你在和誰裝傻?哈哈哈……”
“不要!”韋貴妃抓住秦長嘯的胳膊:“不可以,你不可以這樣!你不能謀反,求求你啊!不能啊!外麵還有禁衛軍呢!你現在停手,我還可以和皇上求情饒你一命!”
“哈哈……強弩之末,還在逞什麽強?”秦長嘯狠狠地甩開韋貴妃,輕蔑一笑:“龍清潭,快點……拿出來!”
皇上不怒也不笑,隻是眼光空洞地看著秦長嘯。
“長嘯,小喬,無憂……”嘴裏的聲音很輕很輕:“小喬,長嘯,無憂……”
秦長嘯的手一頓,手指不禁顫抖起來。
看著麵前的龍清潭,他是皇上,卻和他情同手足。他的理想,他幫他實現。他的抱負,他給他機會施展,曾經他以為自己這一輩子都會效忠於他。可是自從楚喬的出現,好似什麽都變了……
“不要再說了!”秦長嘯眼底已經布滿血絲,聲音有點聲嘶力竭。
驀地……
“爹……”這一聲讓秦長嘯不禁轉過頭。
秦長嘯看到的是自己的兒子,自己唯一的兒子。此時,他的脖子之上架了一把銀劍,銀劍閃著寒光,隨時都能要了秦語冰的性命。而架著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兒媳牡丹。
“牡丹!”秦長嘯怒目圓睜:“你這是在做什麽?你怎麽能這麽對待語冰!他是你的相公啊!難道你瘋了嗎?”
龍軒轅的薄唇一勾,迎上秦長嘯的目光:“不好意思,牡丹是我特意安排在你兒子身邊的人!換句話說,牡丹是我的人……”
秦長嘯重重地一愣。秦語冰也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眸:“牡丹,牡丹……”他不相信,她和他的相遇難道隻是一場陰謀,一個命令而已嘛?
語芙看向語冰。
在她離開的時候,語冰也才剛剛十歲的樣子,他沒有秦長嘯的心機,純純的,笑起來,臉頰兩邊會有兩個小酒窩。語芙再看向龍軒轅,他的唇邊是得意和自信的笑容。
牡丹的手有一瞬間的鬆弛,卻又在下一秒繃緊,血絲在一點一點滲透出來。
秦語冰忽的笑了起來:“牡丹,原來,你一直都是在…騙我的,是不是?”可是不用仔細聽,都能聽到聲音之中的悲愴。
趙無憂冷笑了一聲,從席位上嫋嫋地走了出來:“秦長嘯,你還愣著做什麽?要登皇位,動作可點快點,別忘了,這一個時刻,你已經等了這麽多年了呃!”
話音剛落,牡丹手中的銀劍已經切進了語冰的毛細血管,再進去一點點,就是動脈了。
“秦長嘯,你的兒子,你不想要了嗎?”龍軒轅厲聲問道,眼眸之中是沉穩也是把握。
秦長嘯手中的卷軸緩緩下落,嘴裏叨念著:“不要傷害我的兒子,語冰是我唯一的兒子!”
趙無憂捋了捋自己的頭發,淡然一笑:“果然,秦長嘯是個扶不起的阿鬥,如果靠你……我這輩子就全耗在你身上了?一點狠不起來,一個兒子沒了怎麽了,等你到了高位,想生多少個就有多少個?你這個樣子吞吞吐吐的,怪不得楚喬都不願意選你,而是選那個男人!”
秦長嘯從龍座那裏緩緩走下台階,視線緊緊盯著自己的兒子。
“不要……牡丹,不要!”
趙無憂一個飛身,躍到秦長嘯的身邊。她竟然會武功,而一把尖銳的劍早已插入了秦長嘯的心窩。動作很快,隻是刹那之間的功夫。她趁著所有人以為她不會武功的時候,親手用鮮血來證明自己的實力。
“爹……爹!”語冰失聲叫道。手握銀劍的牡丹也不由一怔。
語芙的瞳孔越張越大,她飛快一躍,來到秦長嘯的身邊,和趙無憂過了兩招,便把秦長嘯移到一邊。她恨秦長嘯,但是她卻從來沒有想過要以這種結束他生命的方式來報複他對娘的絕情絕義。
血涓涓地從胸前的窟窿裏噴湧而出。
她不是長歌,她的醫術隻能治一些小毛病。況且,他的傷口好大好大,血不停地隨著他的呼吸從身體裏流出來。
“為什麽?我爹不是和你一夥的嗎?”秦語芙瞪向趙無憂,手中的絲絹堵在他的前胸口,可是才一會兒的功夫,絲絹被染紅,血卻根本沒止住。
“沒用……所以就殺了他!”趙無憂說得風輕雲淡,好似不像說殺人一般。
秦長嘯的眼神開始迷離起來:“語芙,我是不是錯了?在我威脅他的時候,我發現我根本下不了手!咳咳咳……他曾經是我的兄弟,和我患難與共,我忘不了,忘不了啊……語冰,語冰……”
語芙看著那張熟悉的臉龐越來越蒼白,越來越虛弱,忽然才醒悟,無論他再這麽壞,自己身上總是流著他的血……
趙無憂嘴角一勾,笑得燦如夏花:“還好,我留了一手,指望你,我何時才能報仇呢?何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