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言談之中，暗藏心機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麽叫做那就算是？”


  李一冷笑道：“在我一個將死之人麵前，遮遮掩掩，古歌你就不怕弱了自己的氣勢嗎？”


  他冷笑因為不安，因為他發覺自古歌身上有一種玄而又玄的氣息彌漫了出來。這樣的一種氣息，讓人感到寧靜。他也第一次直呼古歌的姓名，不再是廢物、狗雜種，或者其他戲虐的稱呼。


  這是一種認可，甚至可以說是一種敬畏。但李一的這一種敬畏不是害怕，而是覺得對方即便是敵人、仇人，那也是值得敬佩的人——


  古歌所表現出來他不得不敬佩！


  “你聽說過，心安處即是吾鄉，心安處即是道場嗎？”


  古歌沒有吝嗇自己的言語。李一確實是將死之人，雖然他吞噬瘋獸丹，硬生生的恢複了原來的容貌，提升到煉氣境六重，但他終究必死無疑。


  且，隨著時間的流逝，伴隨著藥性逐漸的失效，李一所擁有的力量也將會快速的削弱、消失。


  “我認為武道不是最重要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古歌得很認真的說道：“按照我的認識，武道充其量不是個工具，例如農夫手中的鋤頭、鐮刀等，所不同的是農夫種的是田，收獲的是糧食，武者種的是道，收割的也是道。農夫以糧食果腹，武者則以道得長生，求成仙。”


  聞言，李一心神狠狠一震，他從未聽過這樣新奇的言論，刹那之間居然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仿佛發現了一個新的世界，念頭之中的某種疑惑，甚至就要衝破重重迷霧，顯現出來，但瞬間又消失。


  他離悟道隻是差了一線，就差了那麽一點點，然而隻是這麽一點點就是天地之隔。


  這讓李一更加震驚，古歌隻是一番言語，幾乎就讓他悟道！不過，他最受震動的是，古歌站立的高度居然那麽高，不過煉氣境三重，竟然就談及道，論及仙。

  古歌沒有理會李一，繼續說著自己的感悟，他不但是說給李一聽，更是說給自己聽。


  “人的潛能是無窮的，麵對強敵的時候就會激發出來。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麵對強敵之時，不但會有生死的大恐怖，也有憤怒、仇恨、不甘，甚至親情等諸多情緒和情感，它們被觸發被引動。”


  “這些情緒的觸發，就會激發出人的潛能，從這個角度上來說，隻要心靈力量無窮無盡的，那麽人的潛能和力量就也是無窮無盡的！”


  心靈之力？！

  李一終於有些明白，他為何從古歌身上感受到那樣一種不尋常的氣息來。


  他再次被震驚到了，同時也直接攻心：“古歌，你居然還敢將自己的領悟盡數到出，我真是佩服你的勇氣——難道，你從不曾察覺，我剛剛差點悟道嗎？”


  “你若悟道了，那豈不是說明我的領悟是正確的嗎？”


  “正確又能如何，我若是再有所領悟，你必死無疑！”


  古歌平靜的道：“你能有所領悟，給予我的壓迫就會更加巨大，在巨大壓迫之下，我定然會有新的領悟，何懼有之。”


  這一刻的古歌，勇氣空前大漲，信心無比凝聚，無懼一切敵，一切危難，勇往直前，無物可阻。


  此也是，古歌勢弱之後，李一沒有出手的原因。


  他如此仇恨古歌，卻在大戰之中浪費唇舌也是如此緣故——因為古歌身上的一種勢雖然衰弱了下來，但另一種勢卻在無限攀升。


  此刻，這一種勢攀升到了頂峰！

  仇敵相對，絕然沒有什麽陰險之說，隻有生死之分。


  李一明白，古歌自然也明白，所以古歌於李一的算計，他內心分明，卻絲毫不在意。


  兩人不但在鬥力，更在鬥智。結果，李一沒有占到半點便宜，反而吃了大虧，被古歌的言論徹底震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