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敵如厲鬼，恐懼臨心

  古歌看著李一猩紅的雙目，臉頰上那如同魚一片的鱗片，以及手背上的獸毛，指尖的獸爪，他神情不由凝重了起來。 他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危險，瘋獸丹的效果超越了他的想象。 終究，他隻是煉氣境三重，百氣聚竅的境界。而李一先前就是煉氣境九重，雖然修為被廢，吞噬瘋獸丹之後境界沒有恢複到鼎盛，但現在依然有煉氣境六重的修為。 另外，古歌與人交手的經驗很少。剛剛他不過有了初步的感受，雖然結果很完美，他一步步的建立了信心，但事實上這樣的信心還很脆弱。且，他雖然最後勝出，但其中有莫大的運氣成分。 李一則完全不一樣，他擁有刀之仙根，自大乾王朝帝都而來，見識過大世麵，博聞廣識，眼界開闊，武道經驗豐富，也早已經在生死之間磨練過，可從容在刀尖行走。 這一對比下來，古歌盡皆一無是處，處於極度的劣勢！他所欠缺，恰好都是李一所擁有，也許唯一的優勢就是他掌握了三十三天藥魔經這樣逆天的功法。 所以，他有些後悔放任李一了，然而他於自己的判斷並沒有錯，他確實需要通過這樣一戰，進一步夯實信心，並正式踏足武道。 然而，這一戰危險程度超越了他的預估，導致這一戰比變得極其關鍵，極其重要。他剛建立起來的武道信心不能被打破。 當然事情有兩麵，若他戰勝李一之後，渡過了這樣的危機，至少在信心上，在武道上，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內他將是一馬平川！ “桀桀，小神醫我清晰的感受到，你有一些後悔了。” 李一再怪笑起來之時，笑聲更尖銳又刺耳。他更是一舔手指上長出的利爪，然後眼睛帶著些許笑意、瘋意、恨意，饒有興趣的上下打量起古歌了，似乎如同野獸在打量自己的獵物。 “我確實是有些後悔了。” 古歌一如之前般毫無遮掩：“但也一點不後悔，你是我的磨刀石，越過你我將正式踏入武道，成為一個真正的武者。” “這我也感受到了，所以更加覺得讓人很討厭。” 李一陰陰冷笑，突然朝著古歌一伸頭，道：“但你沒有感受到點什麽嗎？雖然你知道這瘋獸丹藥性不會持續太久，很快我就會死翹翹，可你就沒有發覺，相較於那些凶獸，我不是太冷靜了嗎？” 古歌忽然就是一震，李一雖然獲得了瘋獸丹之中的力量，但卻沒有被其中的凶煞之力吞沒理智。 這絕不是在藥性當中剔除掉了這樣的缺陷，而是李一生生壓製住了瘋獸丹中所蘊藏凶煞之力，成為凶煞之力的主人，而不是奴隸！ 這一刹那，他再一感知李一，發覺李一仿佛變成某種冷血動物一般，沒有任何溫度，沒有任何感情，完全失去了人性，冷靜得可怕，如同一精密的儀器。 當他再感受到李一身上凶煞之氣驀然變得更加猛烈，人狠狠一震，精神世界之中仿佛看到了厲鬼，厲鬼頭七回來血仇。 此刻，站在他麵前的李一，似乎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厲鬼。 厲鬼潛逃回人間，抓了張殘缺了很多的人皮，然後拚湊上諸多的獸皮，再次出現在人間，再次出現他的仇敵麵前—— 這就古歌於李一瞬間的感受，他驀然心田不由就生出一絲恐懼來。 刹那，古歌的信心仿佛剛築起的大壩，根本無法經受過洪水的考驗，一衝就跨！ “糟糕！” 古歌暗呼不妙，但晚了，這個時候李一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