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何為魔
古歌確實是第一時間就去找靜靜了。
他聽人說世上有三等人：第一等人有本事，沒脾氣；第二等人，有本事有脾氣；第三等人沒本事，有脾氣!
但他不知道沒本事，又沒脾氣這是第幾等人。比如剛剛，他懟過花蕊夫人後，扭過頭就服軟了，真真的沒本事又沒脾氣——
那個仙字是他所不能拒絕的。
倘若說那個仙字就是那先小掙的一個億，但凡他口袋有個幾十萬，他絕對有脾氣。可惜他囊中一個銅板也沒有，所以這先小掙的一個億，即便買不走他所有的脾氣，至少能買走他所有的怒氣。
這就是他突然轉變的緣故，花蕊夫人也許能想到，也許一輩子也想不到，但誰管呢。
古歌先小掙了它一個億，自然第一時間去感受一下擁有一個億是個什麽感覺，然而過程卻很簡單，結果也很糟糕。
那個仙字沒入他體內之後，徑直就鑽入丹田最深處。他所要的做就是，盤坐下來感悟丹田，以及那個仙字。隻是丹田中毫無動靜，仙字進入其中後如泥入海，別說波瀾，連一個屁都沒有。
冥頑不靈，不識時務！
古歌隻能這樣形容自己的丹田，他甚至都想弄死自己的丹田，但也隻能想想。
好在，他並沒有沮喪多久，因為趁著今天他很慘，某些人也許有同情心，所以他趕緊趕往唯一能拯救他的地方——白臉醫館！
輕車熟路，醫館中人盡皆認得他。隻是他一進入醫館，醫館內眾人都很驚訝，屬於白臉醫館最高機密的家夥今兒個什麽回事，居然這麽堂而皇之？
隨後他們就恍悟了，這最高機密已經暴露，不再用隱藏。
確實如他們所想，古歌和白臉醫館的關係已經不用藏著掖著了，不然古歌也不可能如此。
他徑直往醫館最深處走，後通過傳送陣，進入一隱秘而又幽靜的小世界中。他腳步剛邁開，聲音還未響起，其中已然有聲音飄來。
“小魔頭，今日你和我犯衝，滾——”
在這個聲音後麵，立即跟著一個陰冷的聲音。
“老白臉，你想死？”
“老魔頭，他不適合學你的魔經。”
“他適合被一個娘們踩在腳底下，是嗎？”
“踩一踩也許更健康。”
……
於老魔頭和老白臉知道自己受辱，知道迎親路上的一切，古歌絕不意外，也絕不感稀奇！這兩個玩意能得很，日南府誰放個屁，他們若是願意都能知道。
確切的說，等下他若是見到這兩個玩意在做換頭的手術，或者克隆出一隻羊來，他也絕對不會有半點奇怪，因為這些事情已經統統發生過了。
他自然居功至偉，但驚愕的是，前世醫術老魔頭和老白臉居然能通過其他方式來實現。
“你們厲害了。”
直到現在，古歌還是忍不住驚歎。
不一會兒，他再穿過一層薄膜，便進入一整齊而又幹淨的院落之中，之後一中年人就印入了他眼中：白衣，白臉！
中年人身上風神如玉的痕跡還很重，依然有年少時的風流氣韻。尤其他一張白臉更是如此，不論走到哪定然都會萬眾矚目，隻是他身邊的老者也不遑多讓——
紅絲巾，一條很紅很紅的絲巾，紅得像剛升起的太陽。絕對很少有老者在脖子上，係著這樣一條紅絲巾。
這就是老白臉和老魔頭，他們除去這些特征之外，看著與常人無異。
古歌甫出現，老魔頭驀然轉過身來沉聲問道：“何為魔？”
突如其來，不過古歌早已習慣各種突如其來，隻是不習慣今日如此的氣氛！
正式、冰冷、肅殺等等，這是與以往日完全不同氣氛。
“魔就是不敬畏權威，是大勇氣，大無畏，大自在，無視一切理，一切法一切道一切桎梏，無法無天，逍遙自在！”
古歌開口了！
這是討好的話，也是實話。他若是要做一個魔頭的話，一定會做這樣的魔頭，而絕不是那種邪惡暴虐，隻知戰鬥和殺戮，被魔性完全控製住的魔頭。
“小魔頭你的官方語言，說的漂亮又動聽，我都忍不住要為你鼓掌了。”
“不好！”
古歌乍聞老魔頭使用了自己獨有的語言和語氣，嚇的汗毛倒豎。
“別啊老魔頭，咱們有話好好說！”
他不但討好，更求放過。隻是沒有鳥用，他直接被剝奪掉身體控製權，唯獨隻剩下有腦子和嘴皮子還能動，失去所有感知，陷入無盡黑暗之中。
又來！
每次都是這樣！
古歌繼續求饒：“老魔頭，小爺今兒個已經夠可憐的了，您老能不能動用一下同情心，改日再搞事情——”
忽然，他頓住了！不知什麽時候，一篇經文赫然在心田中悄然無聲的流淌開，當他一感知經文，心神猛的一震。
“三十三天藥魔經！”
他居然就這樣得到了三十三天藥魔經？！
古歌有點懵。白臉醫館是以老白臉命名的，但白臉醫館所有獨有的醫術，卻全部是在三十三天藥魔經的基礎形成的。先前，他用盡手段都沒有能得到魔經，然而此刻卻莫名這樣得到了。
這一刻，他就差有人問一問他：你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可惜，他並沒有多少驚喜和意外的時間，老魔頭恢複了他部分感知後，旋即在他體內運轉起藥魔經來，並帶著他去感知自己怪異的丹田。
頃刻，丹田之中的一切纖毫畢現：在丹田最深處，似乎是一顆水晶，又似乎是一顆透明透明的星辰。
這一刹那，古歌瞬間就洞悉自己無法修煉出真氣的原因——
世界，這是一個內世界！
他的丹田之中居然隱藏著一個內世界！
“難道是因為穿越的緣故，時空之力在我體內交織所致？！”
古歌驚疑之時，他又猛然發覺，一股股雄渾至極的生命能量，徑直灌入了丹田之中。而後，他突然的恢複了全部感知，第一眼所看到的赫然是一具幹屍，且——
此刻，他的手正按在這一具幹屍的腦門上。
不單單如此，他正朝著第二個人走去，手也正朝著第二個人的腦門按了下去。
人至，手落！
立時，這人身上那極其恐怖又雄渾的氣息快速消失，眨眼間就變成了一具幹屍，快到極致。
短瞬時間內，古歌就已經完成了“吃人”！！！
這還隻是剛剛開始，在第二個人後麵還跪著一條長長的隊伍，乍一看至少得有幾百人。
他要將這幾百人全部吞噬掉？！
“老魔頭，你——”
古歌剛出聲，老魔頭微微一減弱於他的防護，立時那些跪在地上之人，他們身上一股股凶厲至極的氣息，驚濤駭浪洶湧而來。
刹那，他思維居然直接停滯住——那樣凶煞、凶厲的氣息，恐怖至極，仿佛一下子殺死了他的大腦，而如此凶煞之氣，絕然隻有實力恐怖到極致的絕世凶徒才能擁有。
這樣不知道持續了多久，也許是古歌漸漸適應如此凶厲氣息，又或者老魔頭又出手，他思維忽然稍微可以運轉，讓他有了一點點感知和感覺，隻是很遲鈍——
古歌將跪著的人全數吸成幹屍的過程，他幾乎沒有多少感覺，似乎不過將一罐罐的啤酒喝幹。
當他徹底恢複過來，這樣的念頭立時迸發出來：吃人，他整整吃了幾百人！
驚天數字！
他劇烈幹嘔，旋即哇的一聲狂吐不已。
“哼！”
老魔頭不喜，一腳將古歌直接踩進了嘔吐物裏麵，寒聲再次問道：“何為魔，你又為何為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