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守夜
靜靜的跟在那商隊的後方，夜寧孤獨的走在最尾端的位置，那些護衛們彼此調笑，縱然夜寧有想插嘴的意思，但人家冷臉的姿態顯然不想領情。
目光隨意的瞥向那位於眾人中央的馬車，那銀鈴般的嗓音至今回蕩在夜寧的腦海，看那金老對馬車裏的人尊敬的態度，顯然對方的身份相當尊貴，不過人家不願意說，夜寧也不會去問，省的徒增麻煩。
“小兄弟，別見外，我們出門在外，很少與陌生人接觸，這麽家夥也是怕徒增是非，餓了吧，我這兒還有點幹糧，墊墊肚子。。”
正當夜寧的思想天馬星空的時候，耳邊傳來一聲滄桑的嗓音，一個長相罕有的中年人像是看出了夜寧被排擠，有些過意不去，特意落後了幾分腳步調笑幾句。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對方禮貌，夜寧自然以微笑回敬。
“大叔您客氣了，出門在外，我能理解，哪有什麽見外不見外。”
夜寧自然能看得出來，眼前這人是個老江湖，從他那時刻緊繃的肌肉以及虎口那已經硬實到一定境界的老繭就可以看出他的經曆，其實力大約在入靈四段左右徘徊，這一點讓夜寧沉歎。
這個年紀還在入靈四段，那麽進階玄師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小兄弟，我看你也像是有幾分本事，這森林裏玄獸很多，就算是我們這些人，不成群結隊，做足萬全準備，也是不敢輕易涉足，夜家城到此可有一段路程，你能夠安穩的走到現在，實在了的。”
這中年人的模樣兒一本正經，夜寧也看不出什麽打探的心思，想來估計是純粹的讚賞，對此夜寧哈哈一笑。
“運氣罷了，我也是沒遇上什麽厲害角色，哪兒有什麽本事。”
這中年人搖了搖頭，沒有說話，看著夜寧的目光愈發的深邃。
行走江湖幾十年，趙市對自己最有自信的，就是這麽一雙眼睛，在看到這少年的第一眼起，他就看出了些許不同。
尋常來講，這個年紀的少年，哪兒有單槍匹馬闖蕩這等地帶，玄獸縱橫，沒個保駕護航，稍有不慎就會身首異處。
不過這少年的解釋也相當合理，父母雙亡，他是實在走投無路才出此下策。
趙市對這個理由找不到反駁的機會，他覺得合情合理，但冥冥之中，他總感覺到那麽幾分怪異。
趙市與夜寧調笑兩句就離開了，臨走前給夜寧留下了一個水袋和些許幹糧，夜寧也沒有推辭，對方的照顧讓他心中升騰起了幾分暖意。
當然，有人對夜寧如此照顧，就有人與他針鋒相對，那青年模樣兒的統領自打夜寧進入車隊的那一刻起，眼神就沒有從他的身上離開過，戒備，厭惡，蔑視，等等一連串情緒糅合在一起，讓人相當的不舒服。
“嘭。”
清脆的聲音的落地聲讓夜寧一愣，抬頭的同時剛好看到那滿臉厭惡的統領，其眼神內那夾雜的三分抗拒與三分不耐相當的明顯，對方也沒有刻意的隱藏，像是故意顯露給夜寧看一樣。
“我們車隊不養閑人，我也不怕告訴你，對你跟隊，我是一萬個不樂意，在我看來，你除了一個拖油瓶的角色，幾乎毫無用處，尤其是在這凶險異常的路途中。”李俊清伴隨著敘說，臉上的不耐之色越發的濃鬱。
作為隊伍的統領，李俊清是草根出身，由於天賦的卓越，是靠著一路打拚才成為了商會的統領，對於他的每次任務，他都要求盡善盡美，顯然，夜寧這個不確定因素打亂了他的一切步驟。
李俊清相當清楚，這次他們的人物非比尋常，因為車上雖然貨物繁多，但大多都是幌子，商會這次最主要的目的，是把二長老的遺孤，也就是馬車上的三小姐完完整整的帶回商會，為此，他甚至立下了軍令狀。
毫不掩飾，李俊清相當看不起夜寧，在他的認知中，這個毛兒還沒長齊的孩子加入他們除了拖累整個車隊，似乎沒有別的價值，但三小姐開口了，他自然不能反駁。
“謝謝，如果有迫不得已的情況，你們可以不用管我的。”話語尖銳，夜寧也不想反駁，隻能微笑回應。
“哼。”李俊清冷哼一聲，“這話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先前我就說過了，我們車隊不養閑人，從現在開始，但凡我們遇襲所擊殺的妖獸屍體，你逐個回收，而後交給我，明白麽？”
“好。”夜寧淡淡一笑，既然操勞人家，他並不介意分擔一些工作，一如回收妖獸屍體一般的活計，以他煉氣境的體力來說，再容易不過。
夜色伴隨著時間的度過緩緩到來，整個森林再度陷入了暗無天日的境界，半月的生活，讓夜寧對這等狀況已然見怪不怪。
黑暗的籠罩讓車隊的隨行們一個個打起了精神，李俊清相當及時的吩咐人點燃了火把，才給予這個車隊一絲光亮，不過也沒有點太多，隻有一個堪堪照路使用，顯然是怕驚擾到這四周的玄獸。
又是半個時辰的行進，當整個森林伸手不見五指的時候，開路的李俊清終於停下了腳步，看了看夜色的濃鬱，向後吆喝了一聲。
“停！原地休息，馬六，張磊，肖宏，婁武，今晚你們四個守夜，兩人一組，一組兩個時辰，有動靜立刻叫醒我們，明白麽？”
“明白！”
聲音很弱，不敢太有氣勢，與人類而言，夜色是玄獸最為精神的一個階段，借助黑暗的籠罩，他們伏擊成功的概率將成倍增加，為此，他們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夜寧自然跟隨著休息，找了個穩妥的地方盤膝開始修煉，另一半精神始終打量著四周。
看著夥伴們一個個進入睡眠，馬六無聊的打了個哈欠，將一根柴火添進柴垛之後，言語幾句提精神。
“聽說了麽，老王他們上次趟鏢遇到個大家夥，蛇蠍虎，好家夥個乖乖，一級妖獸巔峰，要不是老王機靈，差點兒把他交代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