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打招呼
給張凡使了個眼色，張凡上去敲了敲這戶人家的木頭大門，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過來開門。
是個看上去四十多歲的女人，後麵還跟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看上去像是花甲之年了。
“你們是哪個啊？”那女人開口問道，還順便把門的縫隙給關小了些，我們外麵三個大男人有些尷尬，人倆婆媳在家裏，突然看到我們是不太好，生人危險嘛。
我首先站出來笑著跟那女人打招呼，“那個，大姐啊，我們是來尋思著買點土雞蛋的，不知道您家這雞下蛋不？”
一般這種農戶人家的家裏頭，都是養雞屯雞蛋養鴨屯鴨蛋的，就圖去城裏賣個好價錢，這讓我這麽一說，倆人好似是放心了不少。
那女人有些高興地回頭看著老人，把門給拉了開來，栓子就掛在門上，“媽，買雞蛋的，城裏人！”
“哎好，拿雞蛋，俺這就去拿雞蛋。”
老人似乎是隻聽見了買雞蛋三個字，一直樂嗬嗬地去屋裏拿雞蛋。
女人也不似剛才那般警惕了，笑著敞開門，“三位小夥子，進來坐吧，不講理哩！”
進這院子本來就是我們的目的，這下子女人一說，我們也就不客氣了，從敞開的大門裏直入院子，史密斯更是進門就開始打量了起來。
雖說是有點不太禮貌，但是這史密斯做的是務實事啊，我和張凡也就裝作客客氣氣地坐在矮凳上，笑著和那女人談價錢，其實這雞蛋多少錢今天也得買著回去了，畢竟都跨進來了，這家又剛死了男人，挺不容易的。
史密斯似乎是發現了什麽一樣，蹲在地上摸了摸泥土，再放在鼻子尖上嗅了嗅，眉頭有些微蹙，緊接著便走到我身後耳語，“我，我剛剛看了下，別說洗澡的地方了，這泥土裏都有些和外麵的不一樣，有些磷粉在其中。”
我心中也驚訝不少，我也不是孤陋寡聞，怎會不知道磷粉是什麽東西，但是這農村之中，應該達不到磷粉的燃點吧？
“不會吧，這隻是個小村子，誰能進來放置磷粉？”我顯然是沒多大相信，而且這洗澡能活活燒死，自然不能歸功於磷粉，畢竟洗澡有水流，應該燃不起來才是。
“那，就有可能是為了吸引勘察官或驗屍的人，將注意力都拉到磷粉上去吧。”史密斯思考了一下，煞有介事地說道。
這會兒子那老人也提了一籮筐的雞蛋出來，看著還挺多，笑嗬嗬的樣子，“幾位小夥子啊，快來看看，俺家這雞蛋啊又大個兒又新鮮，絕對是好雞蛋，不虧不虧哩！”
張凡笑了笑，接了過來看了看，“哎喲大娘，這雞蛋真不錯啊，剛才我跟這大嫂談了價錢了，三塊錢一斤，合適不？”
“哎呀合適合適哩！比城裏的還高。”老人笑得合不攏嘴，讓女人稱了稱重，張凡遞錢的時候，老人竟有一種要哭的錯覺，把張凡有些嚇到了。
“大娘，我們這裏馬上就付現了，不用找不用找，別哭啊。”張凡急忙的塞了三百塊錢在老人的手裏，把雞蛋拿了過來，我想張凡活了這麽多年就從來沒有買過這麽貴的雞蛋吧。
一籮筐，頂多也就九十塊了。
“沒有沒有，俺隻是心疼俺那可憐滴娃啊。”老人用手巾擦了擦眼淚。
這是從老人口中聽聞死者的，我便抓住了這個機會趁機而問，“大娘，這事我們聽說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你們知道嗎？”
那女人的臉色變了變，似乎很難受的樣子，不多會兒就回避了我們，老人卻是順勢坐了下來，“那天啊，俺娃從工地上回來，說那邊好久沒洗舒服澡哩，俺就給他燒了一大缸的熱水，他就在那院子裏洗的，沒想到突然就燒起來哩，這叫啥事嘛！”
老人說起來，又拿著手巾哭哭嚷嚷了，我很能理解老人的心情，她年過花甲了卻要白發人送黑發人，換做是誰也受不了，而老人說的位置，正好就是史密斯發現磷粉的地方。
但史密斯和我都覺得，這件事情絕對跟磷粉無關，這隻是個障眼法罷了，誰有心害這人，絕對會把這些給布防好了。
“那大娘，檢查的人來，咋說的？”張凡問道，這也是我們想問的，看那些當官的，到底是咋分析這事情的。
老人回想了一下子，說起來又是一臉的亢奮，“那些個狗日的哩！說俺的娃是自己想不開，引火自焚的，俺這院子不通風的，是俺那老爺子年輕時候修的，上了水泥牆，那會兒子俺們村裏都特羨慕，咋可能出這樣子的事。”
說起當官的，老人也是一臉的憤恨，這些老人可能就是不喜歡那些當官的虛偽的樣子，我和張凡、史密斯也麵麵相覷。
這個結果我們想到了，但是沒想到的是，竟然會說是引火自焚，這樣的說法是不是顯然有些難以掩人耳目了點？
“大娘，那大哥是做什麽的，在哪個工地，你知道嗎？”史密斯發問，他也許覺得，這件事情不出在男人自己的家裏，應該另有他處。
老人有些難受，但還是把地址寫給了我們仨，“俺以前上過學，但是沒太大的文化，你們將就著看一下哈。”
那字條上的字有些歪歪扭扭，但是也不免看得出清秀，我笑著收下了字條，“大娘，寫得很好。那我們就先走了，這雞蛋我們就提走了。”
“慢走慢走，下回好的雞蛋都乘給你們哩！”老人朝我們揮了揮手，我腳下差點打滑，這麽貴的雞蛋，我怕是不會買。
但當我已經上了大巴才發現，那老人好像在我的兜裏，塞回了兩百一十塊錢，我把它拿了出來，三人麵麵相覷，看來這老人，是堅決不會賺多的。
我臉有些紅，怕是對老人的愧疚。
隨後掏出了包裏的地址字條，有些怔愣，“張凡張凡你快過來看，這工地的地址……”
張凡突然一拍頭，‘啊’了一聲，“我想起來了！這不就是那大廈周圍嗎？那邊剛好就有施工重地，是蓋個樓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