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倉庫庫管
坐在後勤倉庫門口,我看著遠處高牆的電網發呆,心裏一萬頭草泥馬不停地來回踩過。
回到監獄,我就成了倉庫庫管,這種養老工作,讓我一個剛畢業的警校精英來做!我也是醉了。
可形勢逼人,監獄裏接連出了那麽多事,而且還都是我進監獄後連著發生的,現在監獄裏,多的是背後喊我“黴神”的人。
說起來,我也真是黴,從頭到尾,我誰都沒招惹,卻整了一身騷不說,還背了個處分,現在天天一個人待在倉庫這種沒啥人來的地方,我哭的心都有了。
第一天上班,吃飯時所有人都避著我,倉庫提貨,也是一個個提貨速度飛快,絕不在倉庫停留多一分鍾,全都拿我當瘟神供著!
這麽憋屈的日子,真是讓人沒法過了,可生活就是這樣,麵對這種精神上的輪奸,我隻能默默承受著。
本以為接下來的日子,即便平淡,也會讓我好過些,可是沒想到,我回監獄當晚,監獄就出事了。
因為我的上班的時間,隻有白天那幾個小時,所以到了下班的點,我就可以早早回到了監獄的宿舍。
如今我在監獄裏,享受著監獄長政委級別的住宿待遇,一個人住著一個單人間。
隻不過這個單間明顯是剛剛新整理出來的,就在宿舍頂樓雜物間旁邊,看得出,這間房就是在原來雜物間的基礎上,直接用夾板隔出來的房間。
房間裏除了一扇窗,一張床,和簡單一點桌椅家具,連個窗戶都沒有,關門就得開燈。
我躺在床上一肚子火,今天這班上的實在是憋屈,可我又無力抗爭,想著接下來我還有三年要熬,我都有撞牆的心了。
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著的,但醒過來發覺還是半夜十二點,嘴裏有些幹,水瓶裏居然是空的,我隻能無奈起身出去打水。
外麵燈火通明,我一路來到鍋爐房,讓我意外的是,鍋爐房沒人,鍋爐裏也沒開水,並且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整個鍋爐房裏寂靜無聲,一個人站在鍋爐房裏,一股快被遺忘的恐懼感,如潮水般像我襲來。
我衝著周圍喊了幾聲,沒有一個人回應我,我有些膽怯,朝鍋爐房外走去,可沒想還沒走到門口,所有燈突然熄滅了。
沒錯,是所有的燈,走廊的路燈,周圍房間的電燈,連監視塔上的探照燈都熄滅了!
這怎麽可能?監獄是不可能停電的,而且就算停電,探照燈也不會熄滅,不為什麽,就因為這裏是監獄!
我站在原地不敢動,身體有點抖,提著水瓶的手也不受控製的顫動著,我努力騙自己,這是因為晚上天涼的緣故,可現在是夏天,我知道我是在恐懼。
在監獄這種地方,停電了是絕對會有人拿著強光手電,衝著對講機四處召集人手,準備維持秩序的。
可是眼前的監獄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也沒有一點光。
沒有一個人拿著手電,更沒有聽到一個人說話,我感覺就像是自己在一個空蕩蕩的公園裏,周圍沒有一個人。
我強忍著恐懼,摸索著往回走,樓道裏靜寂的隻聽得到我個人的腳步聲。
每當當我摸到一扇門的把手,我都會下意識的去擰開它,可是讓我失望的是,沒有一扇門被我擰開,所有的房間都鎖得死死的,無論我怎麽拍打敲門,都沒有任何回應。
當我臨近絕望的時候,麵前被我摸到的一扇門,應聲被我擰開,可擰開門的我,沒有絲毫欣喜,任由門自動朝裏打開,發出一聲很刺耳的開門聲。
沒有打開一扇門時,我著急,可是當我打開一扇門時,我卻有些恐懼,恐懼來源於未知的東西,眼前被打開的門,對我來說,裏麵存在什麽,就是未知的。
我用力搖頭,試圖擺脫讓自己恐懼的心理暗示,可是越這麽去想,我對門內可能存在著的東西,越是感到恐懼。
而且我明顯感覺到周圍似乎真的變的冷了,穿著短袖短褲我的,渾身凍出來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
現在看來是不進去都不行了,再站在外麵,不說被凍死,凍病是絕對可能的,所以,在被寒冷驅使下,我走進屋內。
走進屋內,關上門,總算是感覺溫暖了一些,周圍依然沒有一絲光亮,我瞪大著眼,小心翼翼摸索著,尋找著牆壁上的燈開關。
可是摸了許久,我什麽都沒有摸到,害怕碰到或者踩到什麽不該碰到的東西,我隻敢站在原地不動。
我打算就這麽在屋裏待到天亮,反正就是熬五六個小時,我熬得起!
我蹲在地上,自己鼓勵著自己,周圍靜悄悄的,心裏稍微安定了些。
可就在這時,我所在的屋裏,陡然傳來一聲很刺耳的尖叫聲。
那叫聲就像是一個女人被無數個大漢在輪大米一樣,淒慘,無助,絕望,聽的人心中生寒!
但是我敢斷定的是,那絕對不是一個女人所發出的聲音,而是男人發出的,因為女人的聲音,不可能會那麽粗重,而且這裏是男子監獄,怎麽會有女人!
可是這麽一來,我當時汗毛霎時間猛然張開,能清晰的感覺到皮膚上浮起一層油汗。
猛烈的恐懼感瞬間抓牢了我,渾身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蹲著的腳也感覺似乎失去了知覺,連站起來這個動作,半天都做不出來。
我一隻手抱著水瓶,另外一隻手開始在四周地麵上摸索著,期待著能夠摸到什麽防身的東西,無論什麽都好!
這種時候,我的心情比任何情況下都要緊張,刹那間,我的手指似乎碰到了什麽東西。
柔柔的,軟軟的,而且還帶著溫度,但我肯定那不是什麽動物的,是人!屋裏有人躺在地上!
我頓時興奮起來,可還沒等我高興完,我感覺到自己手指似乎摸到什麽粘稠的液體。
手指搓了搓,我拿回湊鼻下一聞,一股濃烈的腥味直衝鼻梁。
什麽鬼?我疑惑的又朝那人摸了過去,邊摸邊還推了他兩下:“哎,你誰啊……”
我話還沒說完,陡然間眼前一亮,周圍燈火通明,頓時照的我眼睛都睜不開。
耳畔傳來一陣嘈雜的人聲和腳步聲,接著我就聽到麵前一聲鐵柵欄開啟的響動,接著一聲威嚴而沉悶的聲音在我麵前響起:“葉歡,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