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戰勝自己的關鍵
唐臨這一個月來基本上都在修煉，雖然偶爾也會給水月鏡補充點真氣，希望可以將自己的鏡像給弄出來。但似乎有點杯水車薪的感覺，要填滿一個鏡像，怕是要花上許多時間。
沒想到，方妙嫣接過這個寶貝之後，隨手輸入點真氣就已經將鏡像充能完畢，可以直接演化出來。
就這麽一個細節，唐臨就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與方妙嫣之間的差距。但這並沒有讓唐臨感到沮喪，反而眼神都開始發光發亮。
他絲毫不擔心自己會到不了武之力九段，他隻擔心這個境界並沒有他想象中這麽強大，而看到方妙嫣的本事，唐臨隻會越發期待。
隻要戰勝自己的鏡像，就能通過方妙嫣的考驗，這也是唐臨通往更高境界的路上必須要跨越的障礙。
演武場上，唐臨與自己的鏡像相隔五丈。緊握手上的神兵長劍，唐臨從來沒有任何保留的意思，獅子撲兔也要用盡全力。
至於他的對手，臉無表情地站在那裏，手上握著的卻是一柄沒有開鋒的鐵劍，打在唐臨的身上也不會造成致命傷。
一開始唐臨還覺得這是方妙嫣看不起自己，暗自得意占了便宜。以鐵劍與神兵之間的差距，唐臨感覺自己完全可以一劍將對方武器斬斷，然後順帶將鏡像劈成兩半。
“準備好了，開始吧！”方妙嫣宣布說。
唐臨腳下用勁，整個人就如同利箭般飛出，毫不猶豫地使出《凜冬將至》裏所記載的劍法。
凜冬劍法第一招——霜刃！
真氣凝聚其上化作一片白霜，力從腳起，將全身力氣擰成一股，整個人繃得筆直，直取鏡像的咽喉。這一招劍法取的是快準二字，即使力量上有所欠缺，但憑借神兵的鋒利，隻要刺中對方就能造成重傷。
隻可惜，唐臨這招剛出手，劍鋒還沒抵到對方的咽喉，就感覺到手背一痛。鏡像手中的鐵劍，竟然後發先至地拍在他的手背上，那力度大得讓他都握不住手上神兵。
長劍脫手飛出，打著旋兒刺入演武場的石板地麵上。唐臨有點呆滯地看著這一幕，完全沒想到自己會敗得這麽快，這麽徹底。
不是說好了是自己的鏡像麽？剛才那一劍，自己連看都沒看清，速度怎麽可能比自己快這麽多？
方妙嫣看著深受打擊的唐臨，開口道：“怎麽？覺得很驚訝？真以為靠著打坐能練成絕世高手來？”
唐臨一聽，揉了揉紅腫的手背，真氣蔓延其上開始疏通淤血修複損傷。不過片刻，他便將長劍重新抓在手上，然後說：“再來！”
霜刃再次出手，但這一次，唐臨留了幾分力氣，隨時準備應付對方的反擊。
方妙嫣看了之後搖了搖頭，眼神裏似乎多了幾分失望。
果不其然，唐臨這一招霜刃再次被破，而且比之前更加輕易。鏡像同樣使出來一招霜刃，速度並不比唐臨快多少，但偏偏對方的厚重鐵劍就能輕鬆地避過唐臨的神兵鋒刃，貼著劍身劃過，然後以堂堂正正的武之力六段的功力震偏了唐臨的長劍。
一個有所保留，一個全力以赴，功力相當，唐臨自然不是對手。劍鋒偏轉，神兵再鋒利，刺不中鏡像也是無用。而此時，鏡像已經近在咫尺，用鐵劍壓製著唐臨的神兵，趁著這不過刹那的破綻，一掌拍向唐臨的胸口。
雖然唐臨勉力抵擋，但倉促之間一口真氣運轉不過來，被這一掌拍在胸口，登時就是眼前一黑。
元辰絲雨手，記錄在元辰訣上的掌法秘技，真氣猶如絲絲縷縷的細雨，透入心肺，損傷內髒。當初那冬至大盜王鷹，便是被方妙嫣一招元辰絲雨手拍在身上，結果直接廢了九成功力，最後被唐臨各種手段給抓了。
痛徹心扉，不過還好，這一掌所蘊含的勁力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大。唐臨正要咬咬牙強忍，伺機反擊，卻不料眼前的鏡像寸寸崩潰，化作了一攤清水。
“這……怎麽回事？”唐臨有點意外地說。
“灌注進去的真氣已經用盡了，這鏡像自然就散了。若是這麽輕易就能製造出來一個真正的武之力六段高手來，那練武還有什麽用處？”方妙嫣對唐臨解釋說。
前後隻是三招，這鏡像就因為真氣耗盡而消散了。但這顯然不能算是唐臨勝了，反而可以說是大敗虧輸。
明明是實力相同的鏡像，他會的自己也會，甚至在功力上自己的持久性還更強一些，為什麽會輸得這麽慘？
仔細想來，這鏡像使出來的每一招似乎都比自己要更快、更準、更連貫。這是對武技理解與運用的程度差距，而不是功力差別。
唐臨調息片刻，將胸口處的傷勢穩住，然後就再次抓起自己的神兵。但這一次，他卻沒有讓方妙嫣繼續演化出鏡像，而是一板一眼地開始演練鏡像之前用過的兩招武技。
霜刃與元辰絲雨手，兩者銜接渾然一體，絲毫不露半點破綻。
方妙嫣看著唐臨開始演練招式，反倒是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相反，如果唐臨剛剛還要繼續挑戰，那方妙嫣肯定會更加失望。
練武並不是蠻幹，憑著一股血氣猛衝猛撞，那自會死得更快。真正的蠢貨永遠練不到高手的境界，因為他們不會思考。空有強大的力量，如果不會靈活運用也不過是個靶子。
就像是如今的唐臨，他武技算是練得挺熟練了，但施展出來的時候毫無靈氣可言，就像是對著木樁子練一樣。平時練習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麽不妥，但遇到了真正會動的對手，如果不能適應這種動態變化，就會像唐臨一樣被自己的鏡像吊打。
“畢竟，這鏡像對武技的理解，跟煉製者是一個水平。”方妙嫣在心裏說。
能夠煉製法寶的是什麽人？最少都是突破先天，正是踏入修仙之路的人。
唐臨跟自己的鏡像戰鬥，大概等於剛出道的令狐衝對上巔峰期的獨孤求敗。哪怕獨孤求敗需要壓製自己的功力到令狐衝的水平，哪怕兩人隻能使用華山劍法，但令狐衝還是妥妥的被吊打啊。
除非，令狐衝能開掛，將華山劍法練到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程度，才有可能跟這位獨孤劍魔打個平手。
而唐臨，則要將三季功法裏麵全部武技練到一個極高的境界，才能戰勝自己的鏡像。這看來，像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唐臨要是有時間將武技練到那個程度，早就直奔武之力九段去了。而他之前的熟練度獎勵，全部都給用在三季功法的心法修煉上麵了。
如今唐臨的武技，是真個自己練出來的，距離熟練運用都要差遠了。
“難道，又要靠係統開掛？”
唐臨現在都考慮著是不是自殺回到一個月前的存檔，然後分點熟練度在武技上，然後再慢慢打坐修煉。
看到唐臨苦惱的表情，方妙嫣就猜到了他的想法。
“能夠這麽快認清楚自己的差距，果然悟性極高。隻可惜，這種武技掌握上的差距，不是靠悟性能夠彌補的。沒有成千上萬次的苦練與實戰積累，悟性再高也不可能憑空想出一個高手來。不過，你還有一個機會能夠擊敗自己的鏡像，好好動動腦筋吧，不要讓我失望。”
方妙嫣帶著期待的眼神看著唐臨，恨不得揪著他的耳朵直接提醒，但卻偏偏要忍住。靠自己思考得出來的結論，與被動接受別人的指點，那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效果。
唐臨毫無形象地坐在演武場上，費盡心思地研究著如何取勝。一邊想一邊忍不住自言自語地說：“我現在麵對的對手，就是自己的複製體，功力相當，但對於武技的理解遠在自己之上。正麵對敵，根本沒有任何勝算。至於打埋伏，那就更不用想了，這演武場決鬥不存在玩埋伏的可能。這樣的話，要怎麽壓製對方的精妙武技呢？”
低頭看著那一攤鏡像所化的水跡，青石板吸水能力不怎麽樣，唐臨似乎能夠從上麵看到自己的倒影。突然之間，唐臨咧嘴一笑說：“真傻了吧唧的，不是如何壓製對方的武技發揮，而是應該說如何壓製自己的武技發揮。”
像是相通了某個關竅，唐臨隻覺得靈感如泉湧。
很快，他就重新站了起來，自信滿滿地對方妙嫣說：“姨娘，我要再挑戰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