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真吃大戶
伍緣被唐臨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又不知道唐臨究竟是什麽意思，隻能轉移話題對王鷹說：“廢話忒多，你們二十四大盜作惡多端，現在才演什麽煩人醒悟也遲了。暗算我們老爺的，究竟是不是你？”
“這種人，值得我親自動手麽？”王鷹不屑地說。
這話讓唐臨怔住，好像確實是這樣的道理。一個武之力八段的高手，直接闖入秦家將人殺了都行，為什麽要喬裝暗算，聽說那個凶手最後還被殺了，而眼前這人卻還活生生地在這裏。
事情越發的樸素迷離了。
不過隻是思考了幾秒，唐臨就冷笑道：“不值得你動手，那應該值得你派人來動手吧。我不知道你有什麽顧忌，但那陰寒之氣跟你的功法係出同源，總不會錯的。你如果還顧左右而言他，那我就將你剁碎了喂狗，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唐臨之前就打聽過了，這年頭，對於遺體完整這事還是非常在意的。宮裏的太監都要帶著自己的寶貝下葬，否則會覺得下輩子投胎要做個天閹之人。
如果唐臨真將王鷹給剁碎了喂狗，那按照傳統的說法，他下輩子連人都做不成，隻能投胎為蟲蟊之類的東西。
這句話顯然殺傷力不錯，即使殺人如麻的人多少也會有的迷信，否則穿越前那個世界也不會有這麽多有活力社團的成員拜關二爺了。
最後，這位二十四大盜之一的“冬至”王鷹鬆了口，對唐臨說：“沒錯，確實是我派人暗算秦毅的，怪隻怪你們秦家太有錢！”
“你一個外人憑什麽覬覦我們秦家的錢財，就算你武功高強，最多不過搶一些銀兩而已。想要吞並我們秦家，你問過朝廷那些人沒有。”
這話說得有點淒涼，但如果秦毅真的被暗殺了，就算秦家有秦海主持大局，朝廷的那群貪婪似鬼的官員都不會放過狠狠咬一口的機會。
別管秦毅是怎麽死的，一句有嫌疑就能將秦海給抓進去關幾天，一句仔細調查就能將秦家的庫房給翻個底朝天。至於這裏麵會不會少點什麽或者多點什麽，那就難說了。
就算這些都給你熬過了，光是這些麻煩導致的生意損失，那就是數以萬計的銀兩，偌大的秦家很容易就會分崩離析了。
因此，許多豪富之家的家主意外死亡，哪怕是被強盜殺死的，家人也不敢報官，便是因為報官之後不一定能抓到凶手，但一定要破大財。
別以為這是誇張，如今世道亂象已現，宋月國吏治已經到了最壞的程度。破家的知府，滅門的縣令，這不是玩笑，而是無數血淚流傳下來的經驗之談。
“我要的不是你們秦家的錢，要的就是你們秦家破家滅門！隻要秦家敗落了，那就足夠。”王鷹臉上全是戾氣。
“你丫神經病，你不是矮腳虎王英，你特麽是損人不利己白開心吧？！”唐臨罵道。
“我身高七尺，你說我矮？！小畜生，你早晚不得好死！”王鷹聽不懂這是什麽梗，大聲罵道。
“得了吧，你現在估計隻剩三尺了，而且都不是矮腳虎，連腳都沒了。”唐臨吐槽說。
這話太毒，王鷹聽了之後氣得又吐了一口逆血，整個人都萎靡下去。
唐臨隻以為王鷹是個神經病，但伍緣卻突然問了一句：“霖安府林家，是你們二十四大盜動的手對吧？”
“霖安府林家？”
唐臨有點疑惑地問。霖安府算是宋月國的首都，最繁華熱鬧之地，隻是距離長陵府千裏之遙，怎麽扯到秦家身上來？
“少爺，半年前，我與老爺到霖安府采買，聽聞霖安首富林家被人滅了門，家財也被收歸了國庫。這二十四大盜，看來是被朝廷招安了，成了狗皇帝手中的刀。”伍緣說。
“伍護衛，你知道些什麽？”唐臨問道。
“少爺你有所不知，宋月國如今吏治崩壞，國庫已經被大部分貪官汙吏挖空了。如今再加上邊疆告急，朝廷卻連軍餉都有點發不起來了。我聽聞，搜刮了林家的家財這才讓邊疆的將士們發了一次冬衣。”伍緣咬牙切齒地說。
“令人窒息的操作！不拿貪官汙吏開刀，直接搞有錢人？！”
唐臨實在感到震驚，這特麽才是真·吃大戶啊！而且是吃人不吐骨頭那種！
按道理說，就算林家為富不仁，但在如今人心惶惶的環境下，怎麽也是殺貪官才能平息民憤啊。曆朝曆代，都是借官員的人頭來穩定人心的。因為自古以來，百姓就將官員當成是另外一個物種。
與那些鄉賢大戶不同，殺了富戶，不僅僅不能安定人心，反而會讓百姓覺得有錢人都難以自保，自家生活更是沒有保證。
“如果不是這個理由，屬下也想不通為什麽二十四大盜要對我們秦家下手。”伍緣說。
唐臨皺眉沉思，這理由雖然有幾分道理，但他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朝廷要錢，其實還有很多名目可以吃大戶，不至於要弄出這麽慘烈的情況來，一旦被人發現，這就是官逼民反的節奏了。
宋月國雖然國力疲憊，但若是官逼民反，所有鄉賢富戶聯合起來，保證不出三月就要天下大亂。
唐臨看了一眼銅鏡，從鏡麵反射上看到了王鷹的神情，那是刻骨仇恨裏麵卻帶著幾分不屑的笑意。很顯然，他沒有將實話說全了，將秘密藏在心裏，還帶著幾分優越感。
唐臨心想，都已經是四肢殘廢的人了，怎麽可能還有這種嘚瑟的情緒。除非，他知道自己不會死，甚至有辦法可以斷肢重生。
“伍護衛，你知道這個世上有什麽寶貝可以令死人複生，或者讓人斷肢重生麽？”唐臨問道。
伍緣不知道唐臨為什麽會問這個問題，遲疑了一下說：“這個，屬下見識少，這種事情並未聽說過。而且就算是有這種神仙似的寶物，也是民間傳說一類，當不得真的。”
神仙寶物？
“偌大的長陵府，秦家算得上是富貴到了極致。即使在這個有仙人顯世，能移山填海呼風喚雨的世界，錢財也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仙人也是從凡人修煉起來的，想要做到捉星拿月，禦龍為鑾的程度，一開始的花費便是天文數字……”
唐臨不由得想起了這一段文字，那筆記本送過來的時候，上麵就自帶了這也一個開頭。
這個世界，確實有類似仙人一般的存在，這也說來的話，所謂的民間傳說，說不定也是真有其事。
“等等，民間傳說？難道說，跟那東西有關？”
唐臨心中一動，試探著，對王鷹說了四個字。
而聽到了唐臨這四個字，剛才還帶著幾分高手傲氣的王鷹頓時瞪大了眼睛，像是被揭穿謊言之後驚慌失措的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