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哪有什麽長相廝守
這兩天,裴晚晚幾乎天天和顧珩君黏在一起,她就算吃飯看書的時候,也都守在他的房間裏,同樣的,也不許他出房門半步。
不管有什麽電話,什麽事情,都隻允許在房間裏處理,要求他一定要養好傷。
如果不是顧珩君堅持已經沒問題,並且安排了醫生來家裏檢查過他的情況以後,她恐怕還會押送著他回醫院裏去的。
不過就算是這樣,也還是在家中準備好了檢查以及需要的設備,醫生會每天過來給他檢查一下的。
不管怎樣,她還是要回學校去的,原本打算周末兩天就回,到了周一她請了假,死活不肯就這樣回去,如此拖了三天,儼然還沒有要回去的意思。
直到顧珩君說,“要不,把你的學籍還是轉回來,別去上城了。”
她才驚惶道,“不要!”
環境已經熟悉了,課程自己也努力在修,如果現在就放棄,那她之前的努力不是都白費了嗎?
“那就回去上課吧,我這裏沒問題的,乖。”他笑道,“再說,你繼續這樣留下來,隻怕你外婆那裏,是要懷疑了。”
兩人雖然已經領了證,可稱呼上要改口,還不是那麽容易的。
這些天一直記掛著他的傷,其他的事倒是忽略了,這會兒被他突然提起,裴晚晚才想起來,“外婆……還不知道這件事嗎?”
她這麽遠,被隱瞞了不稀奇,可是外婆這麽近,也一點都不知道嗎?
“她身子不好,受不得刺激,這件事,所有的人都隱瞞了下來。”
原本,他最想隱瞞的,就是她和母親了。
可現如今,這個小女人是瞞不住的,但他也並不希望,被其他的人發現。
事實上,就算是襲擊他的人,也至多知道他中槍了,至於情況有多嚴重,隻怕對方也不是很清楚。
“但是,但是她這麽久都沒有來看過你,或者讓你回老宅一趟嗎?”
就算想瞞,可是這麽長的時間,怎麽瞞得住。
“你忘了,我有任務。”他輕聲的說。
對啊,他有任務的時候,總是忙得不沾家,不過外婆一點沒起疑,也是怪怪的。
“她現在怕是有些自顧不暇,也就,管不了那麽多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顧珩君似是有些感慨。
“外婆她的身體……”
“身體是不太好了,所以,就算不是為了你,我也會盡快了結手裏的事,回來的。”
她重重的點了點頭,想了想又說,“要不,我去看看外婆吧。”
他擺手,“不必。”
“為什麽?之前我不知道,現在知道她身體那麽不好,我於情於理,也應該去看看她啊。”
“你如果去的話,是自己一個人去,還是和我一起去?”他反問。
“當然是我……”
裴晚晚語塞了下來。
是啊,自己去的話,未免太過突兀,別說她能不能適應,這也會讓顧佩芝起疑,而如果他跟著的話,以她的精明,更不可能不會發現。
這樣想來,不管怎樣,都是一種尷尬了。
“心意到了就行。你這次回來的事,她也並不知情,你不去,也沒有不孝。等下趟吧,下趟我複原了,同你一起去。”
他分析的入情入理,她實在沒有理由拒絕,便點了點頭,“那好吧,那我……”
“那你明天就回學校去。不要再在這裏耽擱了。”
“可是……”
“再可是的話,幹脆就留下來,不走了。”
“……”
她一臉為難糾結。
一方麵是真的放不下他,一方麵也是惦記著想回學校了。
顧珩君笑,小丫頭的心思,他怎會不了解,他又怎麽會不想她留在身邊呢,可是,她有她要做的事,自己也有還沒做完的事。
人生哪來那麽多的長相廝守,不過是浴血奮戰曆經拚搏過後的相濡以沫。為了長遠的將來,該努力的,還有很多。
嘟起嘴,她表示不滿,自己的心事總是那麽容易被他看穿。
不過,他的確看著氣色還好,而且性命無虞,也還算放得下心。
臨別前,顧珩君堅持要送她到火車站,雖然隻是坐在車上,但她也覺得是勞累了他。
即便是路上這短短的距離,也是值得留戀和相守的。
眼看著火車站近在眼前,她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轉頭看向他道,“之前你說的事,我決定重新考慮。”
“嗯?”
沒頭沒腦的一句,讓他一時不得解。
“就是……就是你說我還有親人,他們想見我那件事。”
“改變主意了?”他有點意外,畢竟之前她是那麽的堅持不肯見,甚至為此跟他生氣動怒。
“隻是,重新考慮了一下。”斟酌著用詞,她想了想說,“隻是見個麵,不帶煽情,不帶認親之類的場麵客套,是不是?至於認不認他們,要不要認他們,決定權也在我,是不是?”
顧珩君失笑。
這丫頭,還學會談條件了,長進不小。
“沒錯。”
“那就好。”她長舒了一口氣,“如果,如果你跟‘他’有聯係的話,那就等你好了以後,抽個空跟他說一聲。不過也不用著急,我最近不一定有時間,還有還有,一定不要給我搞什麽突襲驚喜之類的,時間地點我來決定。”
“好。”寵溺的全部答應下來,他連一點意見反駁都沒有,“想見就見,不想見就不見。”
“你不好奇我為什麽突然改變決定了嗎?”
見他麵色平靜無波,一點都沒有驚訝或者奇怪的樣子,她反倒是按捺不住,主動問了起來。
顧珩君笑,“你長大了,你有你的想法。之前你說的對,見或者不見,決定權都在你,沒人可以左右你。”
說不感動是騙人的,她鼻子忽然有點酸酸的。
討厭!明明是她想煽情來著,可怎麽反倒被他搶先了,而且,心裏暖暖的。
“你就不能好奇一下下。”
壓下她所有的感動鼻酸,扁了扁嘴,委屈兮兮的投訴。
他笑意更深了,眸底倒映著那張控訴的小臉,那是他深深愛著的容顏。
於是從善如流,“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