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回憶與現實

  外麵的鍾怡輕咳了一聲，說道：“呃……小菡啊，我就先帶著孩子們休息了啊，換洗衣物我放在門口了，你們洗完再換吧。”


  小晨和晚晚賊兮兮的笑著對視了一眼，然後跑開了。


  鍾怡說的這句話，反而讓浴室的氣氛更加尷尬了起來。


  不知道什麽時候，浴室的空氣突然變得有些濕潤，熱氣緩緩升起，但是裏麵還是漆黑的，顧皓琛似乎沒有開燈。


  “小菡，水已經準備好了。”


  裏麵傳來了一句熟悉的聲音。


  低沉，帶著絲絲喑啞，但語氣卻十分柔和。


  陸星菡有些恍惚，這一幕就像是幾年前的那個夜晚，他淋著雨回來，讓她別害怕。


  那時候的他和現在的情況一樣，身上都是濕透了，和她一起，被小晨推進了浴室裏麵。


  但那時候是在綠蘿小區，現在卻是在B市國際酒店。


  在黑暗裏，熱氣將眼前的畫麵襯得如同蒙上了一層迷霧，看不真切，讓回憶和現實模糊了界限。


  還有他微微的呼吸聲，讓她知道，就算看不見，他也確確實實是站在他的眼前，正在注視著她。


  一滴眼淚忽然從眼角劃下，但因為此刻的黑暗，她可以不用忍耐的發泄她的情緒。


  “現在水溫剛好，你去洗吧。”


  “那你怎麽辦？”


  “我用淋浴就可以了。”


  不知道為什麽，陸星菡忽然伸手摸向了他的左手，輕聲問道：“你的手……好些了嗎？”


  “已經好些了……不過你怎麽知道我手受傷的事情？”


  陸星菡頓時回過神來：“……猜的而已。”


  “……是因為先生的手也受了傷？”顧皓琛隱隱猜到了原因，“他受傷的是哪隻手？”


  “……是左手。”


  “那還是挺巧的，我也是傷得左手，”顧皓琛繼續問道，“他是怎麽受傷的？”


  陸星菡緩緩搖了下頭：“我不知道，他不肯和我說原因。”


  “……這樣啊。”


  “那你的手又是怎麽傷的？”


  “因為車禍，”顧皓琛道，“就是你出國的那段時間，出了一次嚴重的車禍，但是現在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陸星菡點了下頭。


  這樣說起來，還是先生要傷得更重些。


  她悄悄的看過先生受傷的那隻手，幾乎已經扭曲的不成樣子了，看著不像是被撞得，更像是被人拿故意打成這樣的。


  但諷刺的是，至今她都不知道先生的手到底是怎麽傷的。


  這件事情隨著先生的離世，成了一個永久的未解之謎。


  顧皓琛柔聲道：“聽你這麽多活，我大概知道為什麽先生不告訴你原因了，他是怕你擔心他吧……”


  陸星菡笑了一下，道：“你竟然也會為先生說話，我還以為……”


  “以為怎麽了？”


  “……沒事了。”


  顧皓琛接過她的話道：“以為我會很討厭他？”


  “……”


  “我確實是很嫉妒他沒錯，但是討厭他卻說不上。畢竟在你絕望之時，是他將你救了下來。要是沒有他，可能我們現在也沒機會呆在一起好好說話。所以，我不討厭他，甚至可以說是很感激他的。”


  陸星菡輕歎道：“這和你無關，我和你已經結束很久了，你不必為了我而去感激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