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乞丐

  百花村裏，紫韻兒家的門扉禁閉，破敗的木門上落滿了蜘蛛網。門口黃磚的牆壁下，倚著一名衣衫襤褸的乞兒。那乞丐盤膝坐在地上，低著頭，看不到他的表情。頂著一頭髒亂的頭發，渾身散發出一股惡臭。路上行人紛紛退避三舍，而那乞丐見有人來也懶洋洋的，似乎根本不稀罕路人的施舍。


  安倍許卿與安雅晴率先走到紫韻兒門口，瞧著這一幕，不由得麵麵相覷。安雅晴自言自語的低聲道：“這不過才大半個月光景，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安倍許卿昂首示意隔壁的蘇安生家裏，對楊飛飛和離洛道：“那邊就是書生家，先去找書生問問情況吧。”


  牆角那乞丐聞言，抬頭看了一眼安倍許卿，隨即又懶懶的閉上了眼睛。


  離洛皺眉，看著蘇安生家那破舊不堪的木門，問道：“這裏似乎很久沒人居住了。”


  楊飛飛詫異的看著他，不信的問：“你怎麽知道？”


  離洛攤手而笑，眨眼道：“不信？那你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楊飛飛推門，木門“吱呀”一聲，應聲而開，蜘蛛網與灰塵的紛紛灑落，楊飛飛不由得扇著灰一連後退了好幾步，皺眉道：“看來真被你誤打誤撞說中了。”


  離洛聳肩：“本大爺不是瞎猜，是憑嗅覺。”


  楊飛飛回頭白了他一言：“你什麽時候變成狗了？”說著率先走了進去，離洛無奈的跟在她身後進去。


  “有人嗎？有沒有人在啊？”楊飛飛雙手做成喇叭狀喊著。


  安倍許卿與安雅晴相識一愣，安雅晴道：“蘇安生真的不在家？可是他能去哪裏？”


  安倍許卿皺眉，雙手環胸，不安的說：“會不會是王員外報複他，把他送押官府了？”


  安雅晴低頭想了想，道：“不會。我們走的時候，王秀萍當著鄉親的麵承認自己殺人了，隻是以為她精神失常，王員外又與官府有關係，才沒把王秀萍抓走。但是畢竟眾口悠悠，我想，王員外應該沒膽子再對蘇安生怎麽樣了吧？”


  離洛聽見他們的對話，走過來一笑，道：“那你們就錯了。如果那王員外真的有隻手通天的能耐，即使明麵上不能對那秀才怎麽樣，但是暗地裏搞個小手段隨便弄死一個平民老百姓，再花錢收買官府的仵作驗屍，隨便糊弄一下對付過去就行了。那秀才又無親無故的，誰會去替他申冤？”


  安倍許卿之前是日本人，當然不了解中國國情。安雅晴則是活在山上的小龍女，不問世事，對這些自然是難以理解，因此異口同聲的問：“不會吧？王員外還敢做這種事情？”


  楊飛飛尋找了一圈，最終失望的確認這屋子確實沒人住，才點點頭，義憤填膺的說：“怎麽不會？華夏民族自古以來就有這習慣，官商勾結，欺壓百姓，偷天換柱……”


  “好啦！”離洛伸手在楊飛飛腦袋上拍了一下，道：“別囉嗦，既然如此，我們趕緊分頭去找書生吧，找到了在這裏集合。”


  一行四人本來興衝衝的來到紫韻兒家，結果卻發現蘇安生失蹤了，不免有些垂頭喪氣。楊飛飛意興闌珊的走出了大門，拉著一名路過的買菜大嬸，問道：“阿姨，請問這屋子裏住的蘇秀才哪去了？”


  買菜大嬸古怪的打量了楊飛飛一眼，立即變色道：“我不知道，不知道……”說著飛快的挎著菜籃離開了。


  離洛蹙眉，自言自語道：“這大嬸的表情好奇怪，像見了鬼是的。”


  楊飛飛正鬱悶著，聞言一腳踩到離洛腳背上，怒哼哼的說：“你才是鬼呢！大嬸不是見鬼了，是見妖怪了才對！”


  離洛嚷起來：“喂，笨女人，我沒說你，你幹嘛對號入座那麽敏感？”


  楊飛飛哼了一聲，不去理他，轉身去問其他路人，無奈路人紛紛轉身就走。離洛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好笑的站在一旁看她，楊飛飛更加惱怒，不時的衝他做鬼臉。


  安倍許卿皺眉，問安雅晴：“蘇安生到底出什麽事了？如果他不在了，那麽即使救回了紫韻兒，隻怕她也會自尋短見。”


  牆角的乞丐聞言，詫異的抬頭看著安倍許卿，臉上的神色有些驚詫。他用手撥開遮住了臉頰的髒頭發，有氣無力的問：“你們找誰？”


  安雅晴捏著鼻子走過去，遞過去一枚銅板，指著蘇安生的木門問：“你知道這戶人家原來住的那蘇安生去哪了嗎？”


  那乞丐從上到下，從下到上的來回打量著安雅晴，末了把頭別過去不再看她。


  安雅晴有氣，明明是這乞丐問他們找誰，自己說了對方卻又裝聾作啞。她惱怒的踢了一腳那乞丐，滿麵怒色道：“該死的乞丐！算了，我看我們直接把紫韻兒放出來，她一定能找到書生。”


  “不可！”安倍許卿立即出言阻止，抬頭望著天上的太陽道：“此時日正中天，你把她放出來，陽氣大盛，對她的陰魂傷害太大，可能會瞬間魂飛魄散。”


  安雅晴愁容滿麵：“我何嚐不知道！可是找不到蘇秀才，即使救活韻兒也沒什麽用，說不定還會害她自殺。何況要做這件事，也需要蘇秀才的幫忙才行。”


  牆角的那乞丐一直默默的聽著他們談話，聽到此時，忽然激動的扶著牆根站起來，雙眼放光的問：“你們……你們能救韻兒？你們是誰？”


  安雅晴雙手抱胸，聞言奇怪的盯著那乞丐，眯著眼睛仔細的打量了那乞丐幾眼，覺得有些眼熟。急忙一把拉過身邊同樣板著臉的安倍許卿，指著乞丐，驚叫道：“許卿，你快看！他……他不就是……？！”


  安倍許卿一看之下，也呆住了：“你是……蘇秀才？”


  那乞丐此時才點了點頭，一隻手襯著牆壁，欣喜的說：“我是，我是蘇安生！請問你們是誰？你們剛才說能救韻兒，是真的嘛？”


  安雅晴頭疼的扶額，道：“我們到處找你，你可倒好，竟然扮成乞丐躲在這裏！難道你不認識我們嗎？”


  安倍許卿拉了拉安雅晴，解釋說：“你別忘了，上次在王員外家，我們是隱身出現的，雖然我們認識他，他並不認識我們。”所以他們方才出現的時候，蘇安生並沒有搭理他們。


  蘇安生苦澀一笑，低著頭，道：“這位姑娘，我不是假扮乞丐，是有原因的。”


  “喔？什麽原因？”安雅晴倒是詫異的問：“聽說書生最重意氣，你一個讀書人竟然會心甘情願做乞丐，實在是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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