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慈禧的墓穴
顧流蘇將近有一個星期沒有看到席清言,而老頭子則是跟她說席清言最近都在軍區負責處理事情,因為周家這個事情,讓老爺子想到,可能之前在席家安插臥底的,不一定是嚴格的,或者說不隻是嚴格嚴格的,說不定還有周家的臥底,所以說老爺子讓席清言去軍區挨個排查,這項工作看起來簡單,但是實際上很麻煩,因為你得暗自調查,這有些事情不能表麵上來,懷疑誰都不好,容易失去軍心。
??於是老爺子就把這件事情交給席清言去辦了,到現在,顧流蘇都還沒有看到席清言,不過,相反的是,顧流蘇倒是看到了宋梓丞,隻是說不是正麵看到,而是看到宋梓丞和周錦若在咖啡廳喝咖啡,顧流蘇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可能是因為宋梓丞長得和席清言太像了,但是即使是隔了這麽遠,顧流蘇也能認出來這是宋梓丞不是席清言,因為氣質就不一樣,對麵的宋梓丞正在玩手機,完全沒有理會麵前的女生,這倒是讓周錦若在對麵有些尷尬。
??顧流蘇就遠遠地看了一眼,然後就扭頭走了,打了一下席清言的電話,結果顯示正在通話中,可能正在辦理事情,沒有辦法,顧流蘇隻能掛了電話。
??而在咖啡廳的宋梓丞掛了電話,繼續玩遊戲,直接無視麵前的女生,開始玩遊戲,好不容易有一個放鬆的時間。
??“宋梓丞,你說星星為什麽會閃爍?”
??“星星他哭了,怕被別人看見,就躲躲閃閃的。”他拉起周錦若的手。
??那一年的夏季夜晚,星星特別多。他數的頭發暈。算了,回家吧,他搬回椅子,對周錦若說再見,她抱著水杯慢慢走回家去。
??那是他的童年,數不完的星星,說不完的廢話,吃不完的糖。現在的他已經走到青春的渡頭。他和周錦若沒有分開,一起入了H中讀書。
??高中他過的頹廢。病怏怏的樣子。窩在被窩裏看小說,看雜誌,反正就是不愛讀課本,成績差。周錦若和他一樣,整天抱著雜書看。他們倆還經常換書看,彼此聊天,躺在操場上談虛幻不可及的理想,那時候,真天真。
??周錦若喜歡一個男孩,苦戀他三年。高一到高三,每天都對他說他的事情。他愛穿白色體恤,黑色毛衣,他喜歡每天帶把傘,等等瑣碎。他耳朵都生出抵抗因子。漸漸地習慣她的敘說。但很不幸,那個男孩從未喜歡過她,所以說,周錦若是單相思。苦戀一人,三年光陰耗在這結不出果實的愛情樹身上。
??“周錦若,你後悔嗎?要畢業了,你的王子還不知道你喜歡他。”他和她靠在大樹下說話。
??“宋梓丞,你愛過嗎?”她很憂傷,右手惡狠狠地摘下腳邊的野花,然後左手將花瓣一點一點撕碎。淚滴在殘敗不忍看的花瓣上。
??“沒有。”他拉住她的手,不讓她摧殘花。替她擦去淚。
??“宋梓丞,他不後悔,這三年他溫暖了他。他是信仰,不算太差的信仰,他不適合與人談笑。他太沉悶,孤冷。這些年,也隻有你陪他。夜深的時候,他會壓抑,總覺得心口疼,而且這無法被醫治。”周錦若停頓了會,對他微笑,笑容很神秘還有點詭異。
??“宋梓丞,他怕他活不長。他總想著結束掉生命,他過的太空。但他就這樣來了,他把他當信仰,彌補那種空茫。也許自己可以活的久一點。”周錦若說的話,讓他害怕,一時間無言以對。唯有怔怔的看著她。她對他淺笑,笑容不難看。
??“不要害怕,他隻是壓抑。不會去死,他很怕疼的。宋梓丞,不說這個了,畢業後,你記得來找他。他們去書店淘書。”周錦若拍他的背,想要他不害怕。怎麽可能呢?這話已經把他嚇到。
??“嗯,他會去找你。”他拉她起來,上課鈴聲已經響起,他和周錦若跑回教室。繼續忍受那絕望而孤獨的時光。
??高考來的迅疾。兩天時間實在太短。緊張地考試,匆匆交卷。考完最後一門,覺得自己開始變老。高考前的熱血消磨殆盡。麻木地坐上回去的車,身上褪去了很多東西。
??他去周錦若家,她家和他不一樣,是洋氣的小別墅。他按門鈴。周錦若媽媽給他開門,她的眼紅腫,整個人很呆滯,是那種悲傷過後無力的絕望之感。她見到他,便嚎啕大哭。把他抱在懷裏,他貼著她的胸口,她的那顆心髒顫抖地厲害。他很害怕,不好的事發生了,而他覺得自己已經猜到。真的是這樣。周錦若她自殺了。她曾對他說她很怕疼,但她耍了花招,吃了一瓶安眠藥,死的很安靜。沒有流血,他去她的房間看她,她穿的是碎花裙,黑發柔順。身上蓋著綠色錦被。他走過去,親吻她的眼睛。在世時,她總說她難受,卻無法找到難受的來源地。他懂她的這種孤獨壓抑。那來自她的眼睛,她的眼過於理智,好與不好,總要分辨的很仔細,不願糊塗。願她眼眸永遠清亮。隻是下輩子莫要這樣理性。糊塗點過過日子,有個愛她的男子。
??他離開這個地方,去了遠方上大學。人生過客太多,難得一知己,卻已不在。
??他在大學裏依舊沉默,仍喜歡看書,但從不去圖書館。圖書館有一股威嚴之氣。學子苦讀詩書,他這不學無術的家夥不適合呆在那。他坐公交,半個小時的顛簸,他直想吐。去書店淘書,慢慢看。慢慢挑,自己喜歡的書籍都要買下,買書的時候像個大款。不願在書店看書,挑中就離開,付賬,回學校,趕緊找個沒人的地方。然後慢慢地打開書,細細地看。
??時間久了,抑覺得孤獨。他開始戀愛,其實並不懂愛,但這個年紀需要戀愛,就像嬰兒需要母乳。客觀事實。他和一個比他大的男孩子交往,他很害羞。麵對他總是不自覺地臉紅。他的手掌很大,把他的手包在他的手心。
??他們交往了三個月,最後無理由分手,分手那天,他還帶他去吃他愛吃的牛肉麵,特別辣還很油膩。他吃的滿頭大汗。他對他說,咱們分手吧,都沒有愛過。他停頓了一會,說“好”。低頭吃麵,吃了兩口抬頭又說“幫他付錢。”然後繼續吃。
??“宋梓丞,你真沒心沒肺。”他似笑非笑對他說話。得,他壓根不願跟他計較,搞得他自己多純情委屈似的。
??“媽的,找個小姐都比你強,這三個月虧死了”他罵罵咧咧,替他付了錢,走出這個地方。
??他隻管眼下的麵,吃的酣暢淋漓。眼淚鼻涕一起下來,最後哭起來,孤獨的個體渴望互相取暖,暖住心不叫它枯萎。最後發現,孤獨紮根在血肉深處。容不得你掙紮。熱淚不能擋住突如其來的傷感。
??就算沒能真正愛過,但至少投入過,一時間他變得頹靡,甚至抑鬱。眼神陰鬱,高處不勝寒,堅決抵製泛濫的因孤獨而來的愛。很容易落淚。無限擴大的孤獨,一時間找不到實質性的東西去填補。到底是感性的,總記得第一個男友的樣子。
??他開始結交朋友,哪怕客氣的朋友也可以。他開始與別人交流,認真說話,表情到位。朋友們說他是個幽默的人,他笑笑說,幽默從娘胎裏就有了。隨後他們遠離他,嬉笑著穿過校園。然後他還是孤獨,久而久之,他便喜歡上孤獨。
??第二次的愛情來的像那麽回事。
??塵是他的第二個男友,自然幹淨的一個男生。起初他十分愛顯露自己的才華,說一些深奧無意義的道理,他便經常冷漠他。一個人聽歌。漸漸地,他拋棄那些大道理,和他聊天,說一些身邊的趣事。帶他去看長江滾滾,夏季的風火熱,吹得臉發燙。冬季,他帶他去吃火鍋暖身,他恍惚,覺得有愛藏在這單薄的愛戀中,愛情也變得豐盈妖嬈。像女子容顏華美雋秀。雖有些磕磕絆絆,亦然覺得愛他。是愛了嗎?愛了。
??他提出帶他去賓館雲雨。他是個成年男子,自然有生理上的欲。他沒有發火,點頭應允。他眉頭舒展開來。說,宋梓丞,他一直不敢開口,這事總不好直說,太羞恥。
??他把性歸結為羞恥,但仍需這樣的羞恥緩解饑渴。亦可見他有些偽善。他帶他去,因為羞澀,並沒有購買避孕套,他有些害怕甚至惶恐。
??來到賓館,塵脫掉自己的衣服,他坐在床上,抱著腿總不願抬頭。他安撫他,也不強求他,等他想好到底願不願意。他想了很久,抓起櫃子上的一瓶水,大口大口喝起來。喝到腦子被吞咽水體的強烈生猛折磨的不省人事時。他停下了,一口氣脫完全身的衣服,直白地暴露在他眼前。
??塵擁住他,吸吮他的肌膚。他感到周身極度冷。他的身體貼緊他,他還是覺得冷。鐵蹄踏踏,一點一點深入。慢慢地,疼痛感蔓延全身。等他完成欲望傾瀉,他躺在床上大口喘氣。他疲倦地很,沒有擁他入睡。
??大學裏的生活看似輕鬆,其實都不簡單,每個個體都有自己的事情,好的事情,壞的事情,都有。一些事她們鄙視卻還在做,一些錯誤她們嘲笑卻還在犯。還不是一次,多次的犯錯誤。那就是懷孕。
??和塵說這件事,他支支唔唔,說話讓人生厭,他掛了電話,但事後再想,該讓他幫他。再給他打電話,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責任才是最能衡量一個人的重要標尺。
??他去醫院排隊做檢查。預約做手術。一切的事都是自己完成。
??很罪惡。真的是這樣。
??子宮是樹。汁液粘稠,樹葉翠綠。它的茁壯成長讓人歡喜。它美好,純真。它會結出芬芳色彩鮮豔的果實。孩子便是果實。可是,很多孩子是不被允許出生的。果實還未成熟時就已經死掉。他尚未得知,孩子帶來的苦與甜蜜。但是,他卻結束了他的生命。
??沒有絲毫辦法。人有時候就是這樣殘忍,為求自保,折損他人性命。
??躺在手術台上,下身未著一縷。腿被高高架起,表情淡漠的醫生給他打麻醉劑。用酒精棉擦拭他的下體,力道重而粗暴。酒精的味道充盈他的腦子。成了他閉上眼前的最後印記。一切都不知。羞恥,自尊,全都沒有了。
??等他醒來,渾身無力。下體微微疼痛。醫生讓他休息好便離開。做手術的人很多,不要占地方。原來,每天每時,都會有這麽多的生命消失。向日葵的背後就是哭泣的孩子。
??人的笑臉也有惡。不要善良過了界限。
??安然是他大學的同學。她對他挺好。一件事後,他和她徹底決裂。她和塵在一起。不僅如此,安然和塵的通話被他聽見,安然說,你不可以再和她有瓜葛,永遠都不能!電話那一頭的塵不知怎麽回答的,反正安然最後是露出了笑容。這件事讓他知道一些人的額外嘴臉。分道揚鑣,他不與她說話。安然好像知道他知道了她們的事,她也變得大方,帶著塵在校園裏閑逛,兩個人言笑嫣然。金童玉女。
??失去孩子後,他開始讀書,看很多的書,記筆記,變得無比沉默。哭過一次,害怕被別人看見。他去了澡堂,包單間。一個人洗澡,拚命擦拭肌膚。衝洗自己,臉上都是水,站在花灑下,淚滾滾來了。水流聲,哭聲,混合在一起。哭夠了,他擦身子,洗把臉。然後出去穿衣服,出門。對浴室的阿姨微笑。不會再哭泣。那是羞恥。
??青春老的厲害極了。他太害怕人群,再也不敢在人群裏大聲說話。想尋一個男子與他相伴,他的身體要好。冬季可以用他的大手溫暖他的小手。眉眼要溫和。愛護他,他也關愛他。經曆的事情多了,才知道找到這樣的男子多不易。
??尋尋覓覓,千回百轉。不懂愛的年紀,虛度年華。懂愛的年紀,透支未來。成熟的孩子必定經曆過很多苦楚,他懂得消化,吞咽,然後銘記這樣的教訓。不可再犯,要知道,一些事做了,就沒有翻牌的機會。
??他畢業了,悠然的大學歲月,它沒給他留下心潮起伏的觸動。投入社會浪潮中。暴戾的性格讓他很吃苦。孩子般的軟弱,常得到別人的埋怨。
??與中年男子戀愛。他給予他父親般的照顧。琦是個四十歲的男子,整個人看起來很精神,圓臉,臉上有歲月的痕跡。他帶他去郊外散步,他說他應該多出去走走,替他買了糖炒栗子。他帶著包,包裏裝著杯子。喝熱水是好習慣,他以前不喜歡。夏季多喝冰鎮飲料,琦從沒給他買過,一直隨身帶杯熱水,這倒讓他覺得有幾分別致的溫暖。
??夜裏他睡不著,常常起來刷牙,怪毛病。總覺得牙齒不幹淨,夜裏起來用力刷牙。然後對鏡子微笑,隨後回到床上看書。一些書堆在床頭,經常被翻閱,紙張都有些舊。
??有一段時間患了病,在醫院裏呆了一個月,琦陪在他身邊,照顧他。替他買了一小束百合。淡雅簡潔的美麗。他很喜歡,插在玻璃杯裏,每天都要看它一會。那段時間,他真的是極度壓抑。工作丟了,身上沒有存款,租的房子因為沒按時交房租,房東先生把房子收回去了。他開始對人生失望。這時,琦來到他身邊照顧他,他像是獲得重生。漸漸地依賴上他,琦提出結婚,他猶豫了。他很好,但他不確定自己是否已經做好接受婚姻。戀愛是自由的。通過戀愛選擇繼續然後進入婚姻的主旋律,也可以是兩人互相看清對方本質,覺得不合適然後分離各走各的路。但婚姻太神聖,不能草率。
??思考三天後,他決定結婚。琦拿了一枚鑽戒跟他求婚。那時他身體還沒好全,他就在醫院裏向他求婚。病友們都在給他打氣,他打著點滴,他把戒指戴在他的右手無名指上。送他一束百合。他知道他不喜歡鮮豔的玫瑰。平淡久遠的愛是他想要的。
??準備結婚,就要跟琦回家看看。琦的父母離異,他跟父親一起生活。和藹的老人替他泡茶,說他是個好姑娘,但也有擔憂。他太年輕,和琦相差18歲。老父親沒有避諱這個問題,在飯桌上說出這個問題。琦有些慍怒。他拉他的手,對他微笑。對老父親說,琦是他要找的男子,他懂得年齡賦予男子的成熟。他不適合和青年男子戀愛結婚。父親,相信他們。
??老父親流淚,端起酒杯祝福他們。
??媽媽來他這,他把琦介紹給她認識,她沒有說些什麽。一直熱情地招呼他吃這吃那。等琦走後,媽媽掌摑了他。她眼裏有血絲,整個人比前幾年瘦了不少。他比媽媽高了一個頭。媽媽落淚,在她心裏自己的女兒是不可能和這樣的男子結婚。太懸殊的年齡。他擁抱媽媽,給她做飯吃。在飯桌上,他說了自己的想法。他成熟的早,明白自己要怎樣的愛。要一個穩重的男子。他過了瘋狂揮霍青春的年紀。
??媽媽低頭吃飯,說,這是你選的,以後別後悔。你倔強這麽多年,媽媽真不知道該怎樣抓住你。這句話觸動他的心。但他忍住淚。說,媽,別回家了。跟他住在一起。
??媽媽搖頭,堅持回去。說父親需要她照顧。父親,他是個暴戾的人。他從小就不敢與他接近。他賭癮很大,家徒四壁。破敗窘迫。家裏的房子被他輸掉。媽媽租房子和他生活,他喝酒沒節製,喝完酒就要打人。童年時,他隻要一喝酒,媽媽就把他送到鄰居家,媽媽轉身回去。他知道媽媽回家就要受到毒打,拉著她的衣擺不願她回去。媽媽總會說,西西,媽媽要回去,爸爸喝醉了需要媽媽。
??他趴在窗戶邊,看著他用玻璃杯砸牆。然後哭鬧,用拖鞋抽打媽媽。拳頭落在媽媽胸口上。媽媽吐出血。等他折騰夠了,躺在地上睡熟後,媽媽收拾家,然後把臉擦幹淨。收拾一番,就出門。他便知道媽媽要來接他,她是肯定不願意他看見這場麵的。他爬下窗戶。乖乖坐在凳子上。鄰居阿姨並不管他,對他的多次到來表示冷漠。盡管母親都帶著笑送他來,說上一大堆感謝的話。
??長大點,他問媽媽,為什麽這樣活著,離開他不好嗎?媽媽說,婚姻不能輕易拋棄。選擇了,就要好好守著。媽媽像很多勤勞的農村女子一樣,對婚姻盲目執著。他從來不喜歡他。成年後,一直在外漂泊。惦記的隻有媽媽。
??他送媽媽去火車站,媽媽說,大城市真好看。他還想留下媽媽。但媽媽說,他身體已經不好,更離不開她的照顧了。他擔心媽媽,媽媽知道他的擔心,拍拍他的手,說,他好了,已經變得很乖。年輕氣盛,現在還會幫媽媽做飯呢,等你忙好這些事就回來看看。他惦記你。
??他不可能回去,回去的話,他會想起很多事。那些事足夠激起他內心的憤怒,他怕他會殺了他。
??和琦結婚後,他帶他去烏鎮。算是度蜜月。這裏很安靜,沒有城市的喧囂。他和他白天出外散步,夜裏在小鎮人家自辦的賓館歇息。
??夜裏躺在他懷中看電視。或者他替他撥弄頭發。他憐愛他的黑發。常常撫摸它們,他們接吻,沒了青春的急躁。緩慢深情。
??他常哭泣,琦對他十分好。替他做小米粥,他知道他的胃不好,做些好消化的食物給他吃。越是這般好,他總要落淚,青春荒唐,到底走了。留下成熟堅韌。他才懂得愛情的真正意義。不負卿,他能做到的便是這個。
??同學聚會,琦要開車送他去。他說不用,坐公交就好,不願讓他耽誤時間。他執意送他去,牽他的手,在昔日的同學麵前,他替他打開水杯,他喝了幾口熱水。這個習慣他已經養成。他見到安然。
??時光匆匆,她已成熟,幾分妖嬈嫵媚。穿黑色緊身裙,耳朵墜著閃閃發光的耳環。細帶交織的高跟鞋。紅色的指甲,蓬鬆的卷發,未染色。非常好看。
??她沒有對他說一句話,他拿起高腳杯喝紅酒。安然突然走過來,要和他喝一杯。杯子輕輕碰,清脆的聲響。紅酒被吞入胃裏。
??大家都不說話,簡單喝酒,唱歌。他唱了一首老歌。《童年》。
??聚會匆匆散掉。他拿起包往外走,夏季暴雨說來就來。他忘記帶傘,躲在角落裏。安然走過來,撐著傘帶他離開這。
??“宋梓丞,對不起。”安然帶他進了一家餐廳,點了兩杯咖啡。黑色液體聞起來都覺得苦。
??“都過去了。”他攪拌黑色液體。喝了一口,就放下了,再也不想去喝。
??“塵他離開了他。在愛情麵前,他不精明。愚鈍,呆板。”安然一口喝完滿滿一杯咖啡。
??宋梓丞,他要走了,這把傘丟給你。她匆匆走掉。
??他一直透過大大的玻璃窗看著她。一輛黑色轎車在底下等她。車門被打開。微胖的男子,中年,滿臉油膩。攬過安然的腰肢快速坐進車裏,揚長而去。
??她是過上好日子了。青春沒有對錯。都在成長,最後都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麽,雲淡風輕,日子還要繼續。
??但是關於慈禧墓穴的事情,顧流蘇是真的不知道,可能或許她知道,或許她不知道,可能過了很久她已將忘記了,這件事情,顧流蘇不打算告訴任何人,因為這個秘密,會隨著她的消失而消失,誰也無法把它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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