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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多年前的那場變故(一)

  “滾!離開這個家!我沒有你這個兒子!”


  ??那扇沉重的大門伴隨著巨響終於關閉了。他從地上爬起,站在門前,滿懷期望的盯著那扇門。一直等到自己也萬念俱灰,才離去……


  ??黑夜裏,他步步闌珊的行走著。一步一步的在這雪地上留下他淩亂的足跡。雪花無情的在身邊飛舞,寒冷的風仿佛要侵蝕他每一寸肌膚。慢慢展開冰冷的雙手,不斷哈氣,隻是,為什麽連這呼吸也是冷的……


  ??這黑夜……是多麽的痛,兩旁的屋子的燈不斷一盞盞的熄滅,到最後竟然連月光也漸漸離去。?從火車站下來後,顧流蘇直接給母親打了電話,然後拖著行李箱一個人朝學院方向走去,經過狹長幽寂的舊巷道。


  ??誰都知道席清言現在在C國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存在,但是沒有人知道在很多年前的,他做了一件事,這件事直接讓老爺子勃然大怒,讓他滾。而後,這也是顧流蘇為什麽會遇見席清言的原因。


  ??而在當年,顧流蘇,還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女生,過著自己的生活,還不知道這未來的一切。


  ??繁茂的香樟樹鋪天蓋地連綿不絕地霸占著整條街道,倒映在這個白牆紅瓦綠蔭中活似脫落的水墨畫,綠色的風裹著桅花香漏下點點濕意,夕陽的餘暉漫過白漆欄灑滿籬笆牆人家小院,將夏至的寧靜揮發的淋漓盡致。


  ??大學校院偏離浦東新區的一個鎮上,少了繁華喧囂但風景絢麗空氣竟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好。


  ??進校的開始一個星期軍訓,當教官點名到周貝時,顧流蘇驚呆了嘴巴張成O型,遠遠的凝望著那個高挑靚麗的身影半天合不攏嘴。她告訴自己去濟南時,心中多少曾留下過無奈的遺憾,現在一聲不響地和自己共處一個學院,算不算得上是個美麗的意外呢?她不知道,軍訓完了後兩人喝著冰鎮飲料聊天時,她問了這個問題,周貝若顯意外地望著她甜甜笑了說:“去南京讀大學是我父母的意思,沬子真沒想到你會在這個學院,我來了以後你再也不是一個人了。”她笑起來嘴角有兩個淺淺的酒窩連語氣也是極淺極輕的。


  ??顧流蘇突然間很想笑,那個笑容也應該是很狼狽的吧,頓了會兒她說:“….……是啊!”隨後猛地喝下一口冰鎮飲料,冰冷的液體瞬間衝擊著血管刺激著毛孔空氣明明是炎熱的,心中某一處卻陰涼地泛濫著苦澀像什麽東西堵塞在心口特別難受。


  ??高中畢業後,顧流蘇天真地睜大眼睛望著她說:“周貝,我大學應該會去上海了,我希望一路都能有你同行。”


  ??周貝撇撇嘴說:“很難過,沬子,我也許會去濟南不過別擔心,南京離上海並不是很遠即使不能經常在一起,也可以在假期去看你的。”她是這麽安慰自己的,然後她們緊緊擁抱著在下雨天哭得一塌糊塗。


  ??顧流蘇並沒有來得及告訴她自己具體會在上海哪所學院,她轉來上海也並沒有打電話通知自己,所謂兩小無猜親密無間的閨密恐怕也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軍訓結束後,宿友們邊塗抹補水修複霜邊紛紛對著鏡子抱怨,李晴帶著嘲諷的語氣打趣道:“嗬嗬,怎麽才幾天就曬成黑山老妖怪?”


  ??“像我們這種平凡姑娘哪能和你李大千金小姐比,軍訓借病假之口在家舒適的修養能曬黑才怪!”朱莉毫不示弱地反駁,想必也不是什麽好惹的主,顧流蘇在心中暗自歎氣,裝作充耳不聞地推開窗門給陽台上的月季花澆水。


  ??晚自習有個活動,好像開展一次筆友會,顧流蘇選修課是文科所以理所應當的就在名單內。


  ??寬闊明亮的教室裏開著空調,為數不多的桌子擠滿了人,進去了才知道,筆友會是定期開展的,人員也是分批進來,裏麵並不是所有文科生,理科生也有渾水摸魚地跟過來湊熱鬧的,譬如左手邊桌上的一個戴眼鏡的胖男生,將筆記丟在一邊爬在桌子上倒頭就睡,這也是顧流蘇翻了翻他的筆記本才知道的,靠理科生左側旁邊的一個男生見他流口水;截取如此雅觀睡姿不禁興趣盎然,手到撚來兩句詩,飛流唾沫三千尺,凝是洪水墜九天。她嚇懵了哭笑不得的聽著他來自天外偽娘般的嗓音配合手姿的韻味,腦子裏不由自主地呐喊著“惡趣味,直白的惡趣味!”


  ??講課的是一位男老師,無非就是講一些筆友會的益處及主要事項,接著他經驗豐富的拿出筆在白板上飄逸的寫下一首詩,然後用濃厚洪亮的聲音吟出來,真受不了這文鄒鄒的氛圍,她想找麵豆腐牆直截了當的撞死算了。


  ??老師眉飛色舞地重點提到了一個男生,文章屢次刊登校刊及在各型大小報刊物雜誌上,神情十分激動,好像這是多麽讓他值得驕傲的一件事。顧流蘇心中陰暗地猜想,文藝男就是穿著幾天不洗油膩的分不出顏色的衣服,頭發亂七八糟一個月都不理,滿臉反油光長滿青春豆,一臉邋遢猥瑣樣悄然出現在你夢裏絕對是夢魘,至少她從小學到高中遇到的文藝青年一律是這種男生。隨後老師出去了,留學生自己閑散地用文筆交談寫作心得。


  ??蔚藍色的的天空,萬裏無雲?幹燥的熱風卷裹著細細的草屑及常青木香,炎熱天氣使人吃不下飯隻想拚命喝水,她徘徊在食堂門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回頭時正撞見了周貝和幾個女生談笑風生,畫麵和諧而熱鬧,周貝也看到她了便走過來一隻搭在她肩膀上:“好巧呀流蘇,走,一起去吃飯!”


  ??她即使有千言萬語終化為沉默地點頭算是答應。


  ??食堂裏麵飯菜熱氣騰騰的冒著霧煙,或許因為來晚了,人影站滿排得似條長龍,她們站在後麵排隊,周貝等得有些不耐煩就直接拿著消過毒的方便盒繞過人群朝最前麵的一個男生走去嫣然一笑:“同學幫幫忙吧!”男生見她長得貌美如花很友善爽快的答應了。見她折了回來身旁的一個女生開玩笑說:“美人計成功了耶!”


  ??她帶著勝利的笑容說:“把你們的餐盒也交給我吧”其他人一擁而至地將餐盒放在她手上,顧流蘇卻遲疑了猶豫不決說:“這樣恐怕不太好吧”


  ??“流蘇,我在媒體播音室工作中午得備台詞,很趕時間的。”周貝麵色難看的說。


  ??“喔,這樣啊,那你們先吃完飯走吧,我是不趕時間的,可以再等等。”她擺擺手想了又想說道。


  ??“恩,就這樣了流蘇,我們回頭見!”她說完這句話轉身走了見她如此固執再勸說也是多餘。


  ??顧流蘇也不知道自己這份執拗出於什麽,先來後到是這理吧,如若都這樣會對其他人不公平。


  ??路過音樂教室,幾個女生口中低咕地念叨著男神;撇開她們麵泛花癡的笑容,視線透過玻璃窗,一個男孩穿著白色T恤坐在鋼琴旁,神情專注地望著演譜纖長白暫的手指奏響著悠長溫柔似泉水般的夢幻奏鳴曲,遠遠的隻能看到他俊俏稀薄的背影,陽光照耀下嵌塗一層橘黃色光暈,觸動彈指間的美好,不去刻意破壞這幾許寧靜,她選擇靜悄悄地離開了。


  ??周末,在宿舍裏剛洗完衣服手機忽然響了,顧流蘇打開一看是周貝的,她說,“流蘇去KTV吧,我在宿舍樓下等你”


  ??顧流蘇很少去那種娛樂場所,因為性格比較沉靜保守,所以酒吧、KTV、等在自己成語字典中一直被區分為是非之地,今天好歹閨密邀請,她實在找不出什麽好理由拒絕,心想:一個人呆在宿舍也總歸是苦悶的吧,權當是磨遣時間,於是便心一橫決定去了。


  ??周貝撐著黑色防紫外線碎花傘挽著她手腕,在烈日的烘烤下也能步步生蓮淡定自如;這點真讓顧流蘇敬佩。出門攔截了一輛的士,一路向北終於到了目的地。


  ??“都到了!”一個男生走過來衝著周貝燦爛一笑。


  ??顧流蘇見一夥男生穿著潮流衣服染了頭發有些緊張的輕扯著她的衣角小聲問:“他們是本校生?”


  ??“恩;也有外校的,總之是學生。”周貝笑著拍拍她的肩膀,就去點歌了;她一個人坐在桌旁喝著冷飲望著一群圍繞在周貝身邊的男孩女孩許多陌生的麵孔發愣。不可否認從小學到大學周貝的人脈圈真廣泛,她人長得又漂亮,善於運動學習也好又彈得一手好琴,總在唱歌比賽中獲獎,反正在所有人眼中就是一個十全十美的人,在她身上挑不出任何毛病。此時她陸續點了十幾首歌,麥霸的頭銜真是當之無愧。


  ??顧流蘇在其他人的慫恿下走上站,拿著麥克風點了一首初戀時第一個男孩向她告白的小情歌,沒有打動觀眾卻成功的把自己狠狠地感動了淚眼婆娑一回。


  ??大學生活真的很輕鬆,絲毫沒有以往讀書的壓力,操場上有場藍球比賽,有部分女生爭先恐後地跑去當拉拉隊,老遠就能聽見銳利的驚呼聲喊著同一個名字,那個名字有些耳熟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被人叫去組隊打羽毛球了。


  ??晚上休息時,寢室的一個女生開著燈,披頭散發地站著,臉上顯露出慘白的顏色掛著還沒被風吹幹的淚痕,眼神空洞呆滯肢體僵硬麻木,一瓶瓶啤酒在她手中如同礦泉水一樣狂飲,然後不出所料地大吐特吐,粘糊糊的濃稠狀液體灑滿地板在空氣中幽幽的飄蕩,六月天裏那種味道可想而知,沒有人敢上前勸她,此時她的情緒十分不穩定,李睛一臉嫌棄的噴著價格不菲的香水。


  ??然後空氣中的香水清涼啤酒泡沫與酸餿味混合氣體刺激著嗅覺神經,嗆著顧流蘇直作嘔真要命,搞得她都想吐了。?作死的節奏!就不是失戀至於麽,喝酒,吃藥,割腕,跳樓,鬧哪樣!突然有個聲音欲要伸張正義地從腦海奇怪的跳出來,轉念一想還是不要了這樣落井下石好像不符合人道主義。


  ??好吧,昨天徹夜難眠欲哭無淚地望著天花板直到今天早上頂著黑眼圈無精打采的去上課,星期三姑媽打電話讓她有時間過去吃飯。抬眸望著天空依舊火辣辣的日光她又一次鬱悶了。


  ??漫無目的地在走廊欣賞著畫展,一個男生似陣疾風地從身邊擦肩而過,然後腳下失了重心在蹣跚幾步後摔倒在地,抬頭看到許誌瑋;有些狼狽的爬起來,倉皇地跑開了後麵踩了誰的腳沒有說對不起。


  ??這次筆友會又如期開展,顧流蘇毫無預兆的收到了開會通知還意外獲得了發言優先權,進去才發現裏麵的人數竟然比上次人數多幾倍,上樓梯的時候被擠壓成“三明治”現在窄窄的桌子被擠爆,真搞不懂怎麽這麽多人愛湊熱鬧平時也沒見文科生如此積極呀,她望著黑壓壓的女生發愁。


  ??當所以的心跳屏住呼吸,整個教室鴉雀無聲的時候,在一位老師的引薦下她如願以償地看到了傳聞中的風流人物與致使樓道堵塞得死路不通這一樁禍事發生的最魁禍首。


  ??六六一個咖啡色劉海喜歡穿白襯衣搭黑色修身褲,笑起來陽光帥氣周邊如同鑽石般璀璨星光環繞的男孩就這樣沒有一點點防憊也沒有一絲顧慮,毫無預兆地高調走進自己世界。


  ??他的文章一致受領導老師的好評,去年在藝術表演現場錄製中榮獲鋼琴曲演奏第一名無數女生心目中的男神,倏爾回憶起陽光傾斜玻璃窗音樂教室下的背影,顧流蘇開始第一次近距離看他,白晳俊逸的輪廓似瓷人美得那麽不太真切。


  ??原來並不是所以文藝青年都是猥瑣男,雖然自己一向很討厭文藝男生,肚子裏似被倒灌了墨水滿骨子濃鬱的文鄒鄒味,談吐裝腔作勢賣弄風情萬種,損人不帶髒字整天引古鑒今將大道理掛在嘴邊,若要理論就言簡意賅地回絕官方語,典型的裝逼賤樣,而現在麵對這個男孩她卻怎麽也討厭不起來,哎,現在以貌取人的還真多,比如說自己。自那次開會後,她每天都沉浸在泡沫幻想裏,開始變成廣大花癡團隊裏麵的一員,甩開雜亂的思緒,她很清醒將自己狠狠地揪了一把:任何的交集隻是不切實際的倽想,於她而言那麽優秀出眾的一個人隻能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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