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孤單
長湘帶著阿雲桑她倆和那三個自稱是季朝使臣的人回到部落後，自然要去找大汗說一下事情的全過程。
??‘‘……事情就是這樣的，是我的疏忽，倒是讓阿雲桑受驚了。”長湘將事情簡單解釋一遍後，麵帶愧色，微微低著頭向大汗告罪。
??‘“不不，若沒有常項，我隻怕要失去阿雲桑了。該是我和阿雲桑感謝你。”
??“是啊，老師若沒有你出手救我，我和娜爾今天隻怕是凶多吉少了。”阿雲桑這會已經完全平靜下來了，恢複了往常的姿態，看著長湘語氣感激地說著。
??“今晚應當舉行一個聚會，好好答謝常項你。”
??大汗話說完，長湘不卑不亢地回複他：“那多謝大汗了。”
??“既然如此，那常項便先下去了。”長湘提出要告辭。
??“好，你今天辛苦了，回去休息一下。別忘了今晚的晚會。”
??“對了，阿爹之前救你女兒的還有這三位勇士，是他們為我和娜爾爭取了讓老師救援我們的時間。”阿雲桑轉身對著季睢三人介紹著。
??“拜見大汗。”以季睢為首的三人朝大汗行禮。
??坐在高位的大汗的目光在他們身上的服飾還所佩著的玉飾稍稍停留。他微微笑了笑，眯著眼望著他們，神情看著很是和藹：‘真是感謝幾位勇士出手幫助了阿雲桑。對了，看你們的裝扮可是來自中原？”
??季睢聞言向前了一步，神色平靜地解釋：“在下季睢，我等受我季朝天子的的命令前來同烏氏進行友好交流，不料途中遇上大風大雪，我們三人一時之前脫離了隊伍。”
??“這會隻怕隊伍還在尋找我們，不過還好我等好運遇上阿雲桑公主，才能比較早來拜見大汗您。我等有天子的文書。”
??話落，季睢抬起手才懷中拿去一直隨身攜帶保管的文書出來。他遞給阿雲桑再由她轉交給大汗。
??大汗接過文書拆開來看。
??過會他合上文書，沉吟片刻笑嗬嗬地點了點頭：“好，來者是客，麻煩幾位在部落裏待上一些日子，也好讓我好好感謝你們。你們也可以在此等候你們的隊伍。”
??…………
??天色漸暗了。
??“今天的晚會讓我們感謝在群狼中救出阿雲桑的常項和三位季朝的使者！”
??篝火燃燒得已經很旺盛來。
??長湘原本是坐在主帳篷麵前的左邊那一排位置上的。但看著那些位子上不是部落中有名望的人，就是那三個季朝來的使臣。
??長湘想著他們應該會交談。唯恐談話會扯到自己，長湘就提著酒壺先一步退開了。
??她拿著酒壺同幾個上來找她敬酒的人幹了幾口。等到沒人來敬酒的空當，長湘提著少了半壺酒水的酒壺朝著一處篝火走去。
??“常項過來了，你們再挪出個位子！”剛準備坐下來的沙魯看著長湘走過來連忙甩甩手，叫旁邊的人再騰出個位子。
??“我們往外坐些。”蘇德向後坐了些，他轉頭著正走過來的長湘，漫不經心地抓著手中的酒壺向火堆靠近。
??因為之前的拚酒和這些日子的相處，眾人也是認可了長湘，聞言都紛紛往後移動，彼此間的空間大了一些。
??“嘿，這裏！”蘇德舉起酒壺晃了晃，喊了長湘一聲叫她過來。
??長湘看了蘇德旁邊的位置一眼，慢慢走過去。
??“你再往旁邊挪一些，位置太窄了。”長湘平靜地指揮著讓蘇德再往旁邊挪去。
??“常項，你規矩真多，要寬敞的位子你過來幹嘛，不留在座位上？”
??“這位置還不夠大嗎？你身板這麽小。”蘇德聞言不滿地嘟噥兩聲，不過還是依言朝旁邊坐過去。
??“沙魯你坐過去一些，擠到我了。”蘇德推著他旁邊的沙魯，眾人又擠了擠，愣是給長湘空出了兩個的位子。
??長湘先將酒壺放下來，再坐在草地上。
??“同大汗他們坐著，喝酒要用碗喝，不盡興。”她打開壺口，喝酒前回答了蘇德剛剛的問題。
??“這倒是！”沙魯在一旁吞下酒水應了一句。
??“話說，常項，來的那三個季朝使者你認識嗎？”
??“不認識。”長湘低頭看著她的酒壺搖了搖頭。
??“他們的武力如何？之前在狼群中表現的怎麽樣？”又有人開口問著長湘。
??“我沒注意。”長湘又搖了搖頭。
??“不過話說你竟然真有這麽厲害！改天要不你同我打一架吧？”蘇德放下空酒壺，抬手便想拍著長湘肩膀。
??“不。”長湘蹙了蹙眉，拿著酒壺打掉他的手，“沒興趣。”
??“咦……”眾人失望。
??“常項我們倆要不比一比，不同我比就是瞧不起我。”可能是酒意上頭，一旁的沙魯紅著臉也來摻和一腳。
??“不。”長湘再次拒絕，她平靜地將手中的空壺放到一旁，“我下手不知輕重。”她轉頭朝一旁的侍女招手重新拿了一壺酒。
??“這倒是讓人失望了。”沙魯鬆開手中的酒壺，晃晃身子站了起來，看著遠處季睢他們三人。
??“他們同大汗好像談完話了，現在在吃東西。要不我們去找他們拚酒吧？”
??“這、是個好主意。”巴魯也跟著站起來附和了一句，看著不遠處季睢三人躍躍欲試。
??“常項你去嗎？你酒量好，我們還不知道他們酒量怎麽樣，有你在肯定能喝倒他們。”蘇德也拿了滿滿的一壺酒，他看著長湘向她發出邀請。
??因為有長湘這個前車之鑒，蘇德他們都有些擔心季睢三人中可能有個跟長湘一樣能喝的。
??“不要，要是他們真把你們喝倒了我再過去。”長湘又搖頭。
??“那我們去了，要是他們真能喝醉我們，記得要來啊！”
??蘇德和沙魯他們幾人雄赳赳氣昂昂地朝著季睢三人走了過去。
??長湘沒關注季睢三人被灌著酒喝臉上憋屈的表情。
??季睢他們的酒量還算好，但也架不住一直喝著，所以醉倒得很快。
??之後蘇德他們也沒回來，去玩摔跤去了。倒是給了長湘一會的清靜。
??不多時，部落的女孩們也開始圍著篝火跳起了舞。
??長湘擁有著一個火堆，隻有她自己一個人享有。橘紅的焰火在她眼前跳動，不遠處那些女孩唱出的悅耳歌聲飄進她耳朵裏。
??等長湘喝完她手上這壺酒，想再拿新的一壺時，才發現那侍女也已經加入跳舞的人群中了。
??她懶得起身去拿酒，索性就不喝酒了，坐在火堆邊安靜地看著火焰，看著火堆裏的燃料漸漸成灰燼，火勢漸弱。
??阿雲桑離開座位來找長湘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
??長湘坐在微明的火堆旁，在漫天的繁星下，載歌載舞的人群邊，安安靜靜地盯著火堆。昏暗的周圍，一個人坐在哪裏。
??她同周邊的人好像身處在不同的世界。
??有一道無形的隔層將長湘同眾人隔開了。
??晚風吹拂而過，鬢角上的珠玉輕晃搖曳，清脆相撞，亂了阿雲桑的心。
??阿雲桑拿著酒壺在原地看了一會，就默默轉身回去她座位了。
??她覺得她的胸口有些難受。
??但阿雲桑又不敢去打破那道阻層。
??多年以後，當阿雲桑一個人在同樣昏暗的宮殿裏枯坐時，她才知道孤獨有多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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