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窩囊
既然沒辦法從他口中打聽情況，方桂寶隻能從其他人那裏打聽了。
首當其衝的自然是陳秘書。
陳秘書支支吾吾地透露了點兒，她就大致明白是怎麽回事。
“我爸就沒讓你去做點什麽？”奶茶店裏，她汲著吸管有一下沒一下地咬。
見陳秘書搖頭，一時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方總是覺得沒必要與人起衝突，況且那李會長是紡織工會的，本身業務上並沒有牽扯，就算搞針對，也不至於隻手遮天。”
“正好也能看清，什麽樣的公司跟客戶是不值得我們合作的。”
陳秘書解釋。
方桂寶明白他的意思，但這種被迫“篩選”本身就是被打壓後，不得已的選擇。
利益往來之間，要想做大做強，哪有那麽多值得與不值得。
說到底，方佑盛是不願意跟人起衝突，凡事總是想著息事寧人，以和為貴。
這哪裏像是商場上的生意人啊！
“你不覺得這樣很窩囊？”她試探性地問，“要說實話哦，連我一個高中生都覺得窩囊，陳哥你是男的，比我大了那麽多，我不相信你會那麽沒氣性。”
“我……”陳秘書為難地撓脖子，“方總是我老板，我是替他打工的，老板讓我怎麽做，我能怎麽辦？”
“那是我爸不行，不代表就非得拉著你一塊窩囊的呀！”
“要是你能幫他把這件事完美解決，說不定他還會給你漲工資呢？”
此言一出，陳秘書兩眼倏地放光，但很快地，就又黯淡下去。
他麵露沮喪地垂下頭，“連方總都不知道怎麽解決，我……”
“我幫你呀！”方桂寶嘴角上揚，俏生生地說。
“其實也很簡單的，你隻要能搞到李會長的黑料，爆給媒體，讓他沾一身輿論是非，他肯定沒時間精力再搞我爸跟公司了，對吧？”
她語氣飛揚，帶著幾分未脫稚氣的天真。
陳秘書聽完不由地失笑。
原還想著這鬼靈精怪的女孩真能提出點建設性的辦法，沒想到竟是這個。
像李會長這樣能混到這位置的人，要想查他背地裏的黑料，豈是那麽容易的？
他就是個平平凡凡的打工人，萬一黑料沒查到，反倒被李會長知道是他在調查，說不定更加連累方佑盛和公司。
社會人士做事情，往往瞻前顧後，鮮少會選擇孤注一擲。
方桂寶不同，她隻是個高中生，會提出這樣的辦法，也是情理之中。
陳秘書沒有拒絕她的提議，看似非常認真地聽取了她的意見，但言語間都是敷衍的應付。
嘴上說著會安排，但眼裏卻透著心虛。
方桂寶一眼便看出了他在應付自己，多少有些失望。
不過，她本就隻是找陳秘書出來了解情況，並沒有對他抱有太大的希望。
畢竟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方佑盛能留他在身邊工作這麽多年，想必兩人在為人處事上，是有共通點的。
調查李會長的事，終究還是得她自己出馬。
“媽，我大哥明天幾點的車呀？”
放學後，方桂寶坐上趙莉莉的車，一邊係安全帶，一邊問道。
自綁架的事後，父母就多買了輛代步車，以便方佑盛沒空接送的時候，由趙莉莉開車接送方桂寶。
早幾年趙莉莉就已經學會開車了，證也是拿了的，偏偏就是一直不敢真正地開車上路，除非偶爾真的必須要她開車時，她才顫顫巍巍地上路。
倒是這件事發生之後，鐵了心腸一鼓作氣地連練了一周，練熟後才敢接送閨女。
“晚上八九點才能到呢，你爸爸到時候會去車站接他。”趙莉莉這會兒還沒開車，還能分神回答她的話。
“反正後天是周六，要不明晚我跟爸爸一塊去？”
“你去什麽去？後天早上不是還要補課？”她嗔道，不經意地掃到閨女手腕上斑駁的傷，心裏不好受地別開眼，硬起語氣念道：“你在家好好待著，別總想著到外麵野。”
“女孩子晚上就不能出門，白天最好也不要出門，都馬上要考試的人了，趕緊把你的心收一收，放到學習上.……”
她一念叨便開始沒完沒了。
方桂寶坐在旁邊，不敢吭聲，但凡她說一句，趙莉莉肯定有十句等著她。
好在趙莉莉要開車，車子駛入大路後，念叨聲也就停了。
方桂寶之所以想去接方子安，是為了在回程的車上，能當著親爸的麵，讓方子安給他分析一波隱忍的壞處。
這也是她之前跟方子安發信息的時候，提及過的。
但趙莉莉不讓去，想必方佑盛也是這個態度。
她沒必要勉強，反正就算她沒在，方子安多半也會跟方佑盛提。
把人送到家後，趙莉莉還得回工作室忙設計稿的事情。
前不久在富太太圈子裏，有結識娛樂圈相關的工作人員，向人家推薦了Shirley工作室。
對方看過工作室的作品後，便聯係了趙莉莉，想讓他們負責自家旗下藝人的高定服飾，並且推薦了趙莉莉參加來年的盛夏服裝秀。
是以，最近趙莉莉變得忙碌起來，常常夜裏都還要去工作室加班趕設計稿。
“冰箱裏還有菜，你要肚子餓了就熱著先吃，不然就等你爸回來給你做飯。”趙莉莉在玄關鞋櫃旁換鞋子，眼看外麵像是要下雨的樣子，又對她叮囑道：“好像要下雨，你休息會兒就把衣服都收了。”
“還有，我跟你爸沒回來之前，家裏的門都得反鎖，收完衣服就把大門關緊了，知道嗎？”
“知道啦！您天天念叨，我耳朵都要長繭子了！”方桂寶無語地回道，見她已經穿好鞋子，便推著她出去，催促她離開。
趙莉莉還是有些不放心，“算了，我還是先把衣服收了，萬一……”
“媽，我都被綁過一次了，難道還能再被綁走一次嗎？”
方桂寶哭笑不得地把她轉過來的身體，轉回去推著她出門，“放心放心，我保準不出門，咱們家裏又沒什麽錢，那些什麽小偷綁匪的，肯定看不上咱們家。”
“您與其跟我在這兒絮絮叨叨的，還不如趕緊去工作室把事情做完了，好早點回來盯著我呢！”
聽她這麽說，趙莉莉也覺得自己有點過於敏感了。
但也不知道為什麽，今天她心裏總是不得勁，好像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一樣。
這感覺就跟那天聽到閨女被人綁走之前一樣，也是心裏亂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