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你認識她
她快步過去，趕在方佑盛下車之前，壓低聲音對周益說道：“一會兒你負責攔著我爸，至少攔個十五、二十分鍾，行嗎？”
“放心吧，小蘇總已經交代過了。”
周益爽快應下，對她擺了個“ok”的手勢。
蘇延沒有立馬下車，而是等方佑盛把車子停穩了，跟著他一起下來。
“你的助理怎麽也在？”瞧見和閨女站在一起的人，方佑盛疑惑蹙眉。
“要配合警方的調查工作。”蘇延跟在他身後，不疾不徐地答道。
周益從身後翻出個文件夾板，上麵夾了厚厚的一遝打印紙，遞給過來的方佑盛。
“方總，這是您作為監護人居然填寫的一些資料，麻煩您先填好。”
“這麽多？我為什麽要填？”方佑盛皺著眉，不解地接過，卻沒有接下他後麵遞來的筆。
“因為您是監護人，就得填。”周益說著，指了指身後的派出所大門，“我已經填好，交過去了。”
“或者您不想填的話，也可以，但就是不能進去了。”
方佑盛：“.……”
這進派出所什麽時候多了這麽個流程？
方桂寶抿抿唇。
說實話，她覺得周益這法子不大靠譜。
想了想，便把筆直接“啪”一下放到方佑盛手裏的夾板上，說：“爸，我就是知道要填這些，所以才讓您別跟來的嘛？”
“您趕緊填呀，別浪費時間了。”
聽著閨女的催促，方佑盛感覺自己有一丟丟的騎虎難下。
他歎了口氣，在旁邊的綠色塑料凳上坐下，無可奈何地認真填寫起來。
過了會兒，蘇延淡淡開口：“方叔，這外麵挺冷的，我跟方桂寶先進去錄口供，您跟周益到車上去好填吧？”
“或許沒等您填完這些，我們已經錄完口供出來了。”
“這.……”方佑盛抬頭，發現方桂寶正在旁邊搓手捂暖，像是很冷的樣子。
他隻得應下，“也好，你們先進去。”
殊不知，方桂寶是在蘇延開口的時候，才故意裝出這副樣子，為的就是讓方佑盛鬆口。
好不容易支開了方佑盛，兩人在經問詢過後，才被帶去見那王家大兒子。
從警方的調查結果來看，當時他之所以出現在火葬場附近，正是因為是他送女工人去火化的。
中間隔著鐵欄，方桂寶看到了坐在裏麵的男人，雙眼無神地背靠牆壁。
“王軍？”她試探地開口。
這個名字是警方查出的。
聽到有人叫他，王軍抬了下眼皮。
“你那天為什麽要打暈我？”她明知故問。
王軍心說，她都跟蹤自己了，為什麽他不能把人敲暈？
不過，他什麽都沒說。
這一遭是意外，如果早知道把她敲暈後，自己會被她身邊的少年給抓住，並送來拘留，他肯定不會對這個女孩動手。
事已至此，他懊惱也沒用。
隻希望自己被關在這裏的日子裏，陽城那邊千萬別鬧出什麽事來。
他關著的地方光線幽暗，站在相對明亮些的過道處，方桂寶看不太清楚他的神情。
“你跟那個火化的女人是什麽關係？”
“她是你的戀人還是妻子？”
“你以前跟她在同一個製衣廠工作過嗎？”
她接二連三地拋出問題，對方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兒，甚至像是帶著挑釁的意思，靠著牆閉上眼假寐。
“問點別的。”蘇延低頭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估摸著時間將盡，偏頭提道。
方桂寶咬咬唇。
腦海中浮現出一張蒼白病態的臉，她略上前半步，抬手搭在鐵欄上。
她緊盯著對方，問：“那徐蓮花呢？”
“你知道這個人嗎？”
王軍驀地睜開眼，搭在膝蓋上的手微微蜷縮成拳。
“你認識她。”
這還是他們進來之後，他唯一最大的動作。
方桂寶頓時得到了答案。
“徐蓮花跟那個被火化的女人也是認識的？”
“.……不認識。”
嘶啞幹涸的男聲讓她不由地為之一愣。
她原以為王軍不會回答的，可是他靜默片刻後回答了。
如果真的不認識，他應該不會搭理自己才對。
可他開口了.……
也就意味著，徐蓮花和女工人是認識的。
甚至，很可能兩人之間是有什麽關聯，以至於王軍不願意讓別人知道，女工人和徐蓮花認識。
思緒在腦袋裏迅速過了一遍，她試探性地問道：“你的戀人在監獄蹲了將近十年，你知道的吧？”
“她死後，你是唯一一個負責她的後事的人，所以你們的關係不一般。”
“可為什麽，在她坐牢的十年時間裏，你從來沒有出現過？”
“就連她出獄那天，你也沒有去接她……”
“該不會，你其實早就變心了，這十年裏你的女人其實是徐蓮花？”
王軍沒有反應，隻是睜著雙眼，冷冷地遙遙望向過道處。
剛才他隻是下意識地動了動，就已經讓這少女得到了一個信息。
說明這名少女聰明得很。
若是他再有什麽異樣的舉動，隻怕還會被她看在眼裏。
以徐蓮花對方家的恨意，如果讓她知道是這個少女讓他被拘留起來，導致他這段時間沒辦法及時地趕回陽城，幫她處理事情，隻怕徐蓮花要遷怒於這個少女。
方桂寶等了半天，都沒等到王軍有任何小動作，不由氣餒。
接下來她問的所有問題，他都再也不肯給予半點反應。
他不肯開口，方桂寶也無計可施。
加上進來的時間太長了，估摸著方佑盛也該進來，便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但不管怎樣，至少她得到了部分情況。
“楊叔”就是王軍冒充造假的身份，也是跟女工人有感情糾葛的、逃亡在外的王家大兒子。
如此也就能肯定，前幾日去世火化的女人就是當年打傷她眼睛的女工人。
不過，還要一點疑問。
為什麽這個王軍會跟當年的老楊頭長得如此相似？
那個老楊頭當年是和徐蓮花一夥的。
如果王軍認識徐蓮花，那麽按照概率來說，也應該認識老楊頭。
從派出所出來，一陣瑟瑟冷風拂麵而過。
這突如其來的溫差變化，讓方桂寶不由自主地縮起肩膀，雙腳跺了跺地板，好讓身體迅速暖和起來。
“去車上吧。”蘇延注意到，低低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