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追悼會
“為、為什麽？”林笑笑訥訥地問。
她這會兒還隻是十幾歲的孩子，自然不懂人性的陰暗處能有多惡毒。
方桂寶本來也沒打算讓她那麽早就去了解人性的惡，但相比較而言，與其讓林笑笑這朵小白花在不久後，因善意而被人欺騙和傷害。
倒不如先給她打幾針預防針，至少凡事都能讓她留點心眼。
所以她沉吟片刻，說：“因為她媽媽就是這麽教育她的。”
“當年教她怎麽口頭上侮辱你跟你媽媽，教她怎麽利用其他小孩的同情心，讓別的小孩和她站在同一條戰線上，一起針對你、刁難你。”
“並且，她撒謊的本事肯定也是從她媽媽那裏學來的。”
“一個人的成長環境和成長背景會影響到他的一生的，她有周玉嬌那樣的媽媽，她又能善良到哪裏去呢？”
方桂寶說得有點多，也稍微有點複雜。
至少對林笑笑來講，這些話都有點複雜難理解。
每一個字每一個詞匯，她都知道它們的含義。
偏偏湊到一整句一整段後，她就不能馬上領會其意了。
“桂寶，你說得我稀裏糊塗的。”語氣中也是慢慢的迷茫和疑惑。
聞言，方桂寶隔著手機，輕輕地歎了口氣，“不懂也沒關係，你隻要記住，不要隨便同情和可憐別人。”
“你的同情心，可能人家不想要呢？對不對？”
“.……嗯，也是。”林笑笑靜默兩秒，回道。
她換位思考了一下下，要換做她自己遇到了不好的事情，好朋友來可憐她，她可能還會更加難過了。
不過，她又說：“桂寶，我發現你現在變得好成熟，感覺比以前懂得的東西更多了。”
方桂寶訕訕地幹笑兩聲。
她可不是現在才變成熟的，而是一直都這樣。
之前一直裝幼稚、裝懵懂無知，現在隨著年齡成長，她多少可以少裝一點了。
要讓她裝幼稚裝一輩子，她怕是要瘋掉的。
兩天後舉辦了周玉嬌的追悼會，因林笑笑的父親和林小魚的父親是有過命交情的兄弟，出於情麵，林笑笑的父親帶著妻子女兒一起出席了追悼會。
事後據林笑笑說，追悼會根本沒幾個人去，而且聽追悼會上的幾個八卦的大姨大媽閑聊時，提到周玉嬌的死因，似乎並不是普通的癌症去世的。
她畢竟連癌症都還不了解，所以隻是一句帶過。
倒是林小魚身邊站著個女人，長得還挺漂亮的，看樣子像是收養了林小魚。
這件事隻是個小插曲，方桂寶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與此同時，偵探社的人查到女工人蹤跡的第二天，就傳來女工人忽然斷氣去世的消息。
幾次三番的巧合不禁讓人懷疑，是不是有人在阻止方桂寶跟女工人見麵交談。
為了確認女工人去世的情況，得知消息的當天，方桂寶和蘇延就立馬趕去了女工人所在的地方。
當他們趕到醫院，得知女工人已經火化。
便又立馬趕去了火葬場。
她本身是想要攔住女工人的親戚，問問那鄰村王家大兒子的事情，畢竟女工人在離開陽城之前，就跟鄰村王家大兒子是戀人關係。
說不定能打聽到那王家大兒子現在的下落。
然而，好不容易趕到，那所謂的“親戚”已經走了。
“我還是覺得這個女工人不是之前傷到我眼睛的那個人。”
她氣餒地拉開車門，一屁股坐進去，“要是這次錯過，很可能就再也差不多這個女人到底是誰，真正的女工人卻繼續逍遙自在。
蘇延在她之後坐上車，關上車門。
眸子冷靜地看著她，多少是有些不確定的。
“你的依據是什麽？直覺？”
見方桂寶竟當真點了點頭，失笑道：“你靠直覺給一個人定性，未免太隨意了。”
“所以你到現在都懷疑徐蓮花還跟女工人有關係？”
“從女工人回老家，出車禍，到現在已經火葬，徐蓮花好像至今還沒有在周圍出現過。”
“我知道……”方桂寶皺眉。
這也是她一直糾結的地方，直覺告訴她，徐蓮花和女工人一定有關係。
甚至，她有時候看著徐蓮花那雙如死水一般的眼睛，會有種“徐蓮花就是當年的女工人”的錯覺。
她甩甩發脹的腦袋，思緒亂成一團。
“不管怎樣，人已經死了，即便她不是真正的女工人，但在外人看來，當年的女工人已經服役結束，隨著她的死亡，一切也就都塵埃落定。”
蘇延稍作停頓，觀察著方桂寶的神情，“就算她跟徐蓮花有什麽聯係，人死了，也就沒聯係了。”
“可是我……”
說不清心底什麽感受，悶悶的，像是壓了塊大石頭，有些情緒被生生堵住了，宣泄不出來。
她情緒壓抑地望向車窗外，正盤算著還有沒有辦法能撕開徐蓮花的麵具。
忽地火葬場出口的路邊，一個高大的身影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緊張得下意識抓住身邊蘇延的手，力道有些重。
注意到她的異樣，蘇延微微傾身，沿著她的視線，看到了站在路邊等車的一名成年男子。
眉頭緊鎖，開口問道：“怎麽了？那個人有問題？”
“他、他就是我之前跟你講過的那個保安！”
方桂寶也不明白自己在緊張興奮什麽，聲音有些發顫。
“就是跟當年的老楊頭很像的保安！楊叔！”
“你先冷靜點。”察覺到她情緒不大對勁，蘇延反手握住她的手腕。
隨後讓司機減慢速度，跟在那男人坐上的出租車後麵。
車子一路跟著，最終在一家賓館大門前停下。
看到那男人下了車，方桂寶也急忙跟過去。
蘇延把人拉住，低聲道：“等一等，先看看。”
“萬一他跑了怎麽辦？”
自從上次聽到周益說的那些後，她對這位“楊叔”和老楊頭之間的關聯很是狐疑，苦於沒有明確證據證明“楊叔”的身份。
偏偏他出現在女工人火化的火葬場出口處，讓人不得不多想。
剛斷的線索，又突然冒出一個，她哪裏還等得了？
當即掙開蘇延的手，徑自朝男人剛才離開的方向小跑著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