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就快要死了
桂寶跟在後麵，這年頭的商品房樓層既高又陡，才爬了一層，她就已經開始喘息了。
??“桂寶小姐，不如我背你上去？”
??為保護這倆孩子，司機一直跟在他們後麵，見桂寶累了，而自家孫少爺早就往第三層爬去，他便主動提道。
??方桂寶不習慣陌生人的接觸，盡管她現在是小孩子的身體，但心理上還是警惕的，搖搖頭拒絕後，扶著樓梯扶手，咬牙自己爬了上去。
??就在她氣喘籲籲地在二樓和三樓之前的樓道口稍作歇息時，靠在三樓牆邊的蘇延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方桂寶，你太弱了。”
??“.……”桂寶喘了兩大口氣，扶著肉乎綿軟的小腰，不服氣地回道：“我比你小。”
??盡管嘴上這麽說，但心裏邊，她也覺得自己這小胳膊小腿的肉乎身材很是礙事。
??但也沒辦法，畢竟她現在還沒到長身高的瘋漲期嘛！
??到了三樓，還得喊門，蘇延是不可能喊門，桂寶也沒那麽大的嗓門，於是便由司機喊門跟拍門了。
??約摸喊了三、四分鍾，啞婆婆才來開門。
??啞婆婆留著一頭齊肩黑發，像舊時的學生頭，穿著非常樸素的大花衣，一開始看到門外的司機時，扶著門框就要把門鎖上。
??桂寶趕忙喊道：“婆婆您好！”
??聽到小孩的聲音，啞婆婆才推開已經半掩的大門，低頭看到了站在司機前邊的小女孩。
??“呃啊，啊？嗯啊啊？”她一邊發出“呃呃啊啊”的聲音，一邊比手畫腳地想要表達自己的話語。
??桂寶沒能懂，一臉茫然地看向站在牆角的蘇延。
??蘇延雙手插在校褲的褲兜裏，見她求助，才跳下階梯，來到她身邊，對門內的啞婆婆說：“她是林笑笑的同學，來看林笑笑。”
??啞婆婆認得蘇延，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淺淺的笑容，開門迎他們進去。
??蘇家司機隻負責把人送到門口，便在門外的樓梯守著，確保安全。
??“婆婆，笑笑呢？”桂寶進門，第一句就問林笑笑。
??啞婆婆說不了話，指著過道盡頭的房間門，嗯嗯啊啊地往前邊帶路。
??桂寶看了一眼，拉上蘇延一塊跟去。
??啞婆婆隻開了條門縫，讓桂寶通過門縫往裏看，吹了一口風，然後雙手交叉打了個叉。
??“婆婆是說，怕有風進去？”桂寶猜測道，見啞婆婆點頭，她抿了抿唇，才忍住沒說小孩生病是不能門窗緊閉的。
??她走到門縫邊上，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林笑笑，臉頰紅得不太正常，小嘴巴張著，像是透不過氣似的。
??見狀，顧不得同啞婆婆解釋，她徑自推門進去，伸手探了探林笑笑的體溫，簡直燙得離譜。
??“啊，啊啊啊啊.……”
??啞婆婆不高興她就這麽闖進來，動手扒拉了她一下，立馬被蘇延給擋開。
??“啊啊？啊？”啞婆婆碰不到方桂寶，隻能在旁邊嗯嗯啊啊地發聲。
??桂寶直接充耳不聞，把蓋在林笑笑身上的棉被給一把掀開，扒開她的眼皮，暗道不妙，這眼白都出來了，肯定燒得驚厥了。
??“小哥哥，你記得林爺爺家裏的電話嗎？笑笑燒得太厲害了，必須去醫院才行。”
??蘇延看了一眼在床上的人，轉身直接走出客廳找到電話，撥通林宅的號碼，簡單地說了一句便掛了。
??緊接著，他打開大門，讓司機進來。
??“桂寶，我們送她去醫院。”他上前拉開方桂寶，站到一邊，由司機抱起林笑笑。
??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的啞婆婆上去攔住，伸手要搶人。
??桂寶扯出她的褲腿，趕忙解釋：“婆婆，我們是帶笑笑去醫院的，已經給林爺爺打了電話，您也跟我們一塊去。”
??啞婆婆雙眼微微眯著，不停地搖頭擺手，著急地“啊啊啊”，偏就是擋在司機前邊，不讓他們帶林笑笑走。
??桂寶急了，“您要是再攔著，笑笑會出事的！”
??啞婆婆急得雙手發顫，猛地拍一下自己的腿，“啊”了一聲，跑出去不知從哪裏拿來的電話簿，翻開第一頁，指著上麵的電話號碼給蘇延和方桂寶看。
??蘇延和桂寶對視一眼後，默默背下那串號碼，抬頭問：“打這個號碼？
??“啊！”滿是粗繭子的黝黑手掌攤開，她在掌心寫著字，但因為手在發顫，寫得很亂。
??“明白了。”蘇延看不懂她寫的是什麽，但先打電話總是沒錯的。
??既然啞婆婆不讓出門，桂寶隻好先讓司機把林笑笑放到客廳的紅木沙發椅上，從冰箱冷凍區徒手挖了點冰碎子，雙手覆在林笑笑發燙的額頭上，等手上溫度升上來了，又再去挖冰碎子，反複來回。
??啞婆婆見她這樣，很疑惑，在旁邊看著，又不敢動，她是個大字不識兩個的鄉下人，平時也就燒飯炒菜，洗洗衣服打掃衛生，別的都不會做的，來到這個地方，還幾乎沒怎麽出過這屋。
??照顧孩子，她隻有土法子。
??這會兒見著桂寶這麽小一女娃，手腳麻利地冰著手去給小小姐降溫，不由地茫然無措起來。
??“婆婆？”桂寶捧著一小抔的冰碎子，看到啞婆婆手足無措地站在邊上，一雙深陷渾濁的眼緊盯著林笑笑，便過去叫了她一聲，“婆婆，這個叫物理降溫，能讓發燒的人溫度降低一點點，不至於太燙。”
??“您能找個塑料袋裝一袋子冰來麽？我的手小，捧在手心也容易把冰給融了。”
??啞婆婆愣愣地反應了會兒，便轉身在餐廳搜羅起來，佝僂著背，找出個透明塑料袋跟一把鏟子，便在冰箱裏鑿，鑿了一袋冰碎子，往林笑笑額頭上放著。
??另一頭，蘇延連著打了兩次電話簿上的號碼，到了第三回撥過去，對方才接聽起來。
??“哪位？”
??電話那頭是個男人的聲音，男人周圍似乎有些嘈雜，夾雜著旁人的急切喊話，蘇延左右判斷了會兒，回道：“您好，這裏是林笑笑的家，我是她的同學，是啞婆婆讓我給您打電話的，請問您是.……”
??“我是笑笑的父親，你叫什麽名字？怎麽會在我家裏打的電話？啞婆呢？”電話那頭，林子衡問得很急切，卻絲毫沒有問起林笑笑的情況如何。
??蘇延拎著話筒，小小眉頭緊緊皺起。
??恰好這時，方桂寶走了過來，一把搶過話筒，對著那邊就喊：“林叔叔，你女兒就快要死了！身為一個父親，有你這麽不稱職的嗎？孩子高燒不退呢！你開的什麽國際會議，能比你親閨女的命更重要？”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