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道歉
薑曉雲看著來扶自己的孫海濤，忍了忍，才沒嫌惡地把他的手打掉，忍著痛由著值班老師和孫海濤一起扶著她去醫務室。
??“姐姐，很痛對不對？”方桂寶亦步亦趨地跟在旁邊，緊張關切地反複問。
??她反反複複地問，問得孫海濤煩躁得很，“你能不能閉嘴了？她的腳又沒斷掉，你用得著一直在旁邊問問問的嗎？就這點問題，也隻得你在旁邊嗷嗷嗷？！”
??“摔倒的又不是你，你當然沒感覺啊！”方桂寶憤怒地懟回去。
??“孫海濤！你再敢凶我妹一次試試！？”薑曉雲幾乎同時怒吼道，抬眼正好看到和其他老師一起進來的趙莉莉。
??趙莉莉氣喘籲籲地上前，見校醫在檢查她的腿，看了看屋裏的人，以及自己的兩個孩子，什麽都沒說，隻半蹲下詢問醫生：“怎麽樣？我家孩子的腳有沒有事？會不會影響她以後走路？”
??“沒事沒事，隻是崴到了，用點藥，回去好好休息少走動。”醫生答道。
??聞言，趙莉莉立馬鬆了一口氣。
??隨後而來的是孫海濤的媽媽，一進門見著兒子，二話不說就當頭往他頭頂賞了一記硬核板栗，那聲響“哢哢”的，聽得連桂寶和薑曉雲都嚇得一顫。
??“讓你小子在學校給我好好讀書，你就這麽給我讀的？一天到晚給老娘添麻煩，嫌你老娘我白天上班掙錢不夠苦是不是？！”孫媽媽敲完他的腦門後，又狠狠揪住他的耳朵，一頓罵道。
??孫海濤苦著臉，什麽話都沒回，腦門紅了一個大印子，麵頰也漲紅，被揪住的耳朵一部分白一部分紅，看著就痛苦。
??看著孫媽媽這樣教訓孩子，值班老師忙不迭地在旁邊勸解，說：“海濤媽媽別這樣，有話咱好好說，這動手總是不合適的。”
??“不揍他，他不知道天高地厚！”孫媽媽不肯鬆手，直到自己的手累了，才鬆開甩甩，接著手指猛戳孫海濤的腦門，接著罵：“我辛苦苦苦掙錢給你讀書，你就這麽報答我？啊？”
??“昨天回家路上跟人吵架，前天又欺負老王家的小兒子，你不長記性是是不是？你沒長腦子是不是？我每天辛辛苦苦的圖什麽？不就指著你給我爭點氣，有點出息嗎？你怎麽跟你那老子一個屎樣？成天在外麵給惹事！”
??孫媽媽一罵起來就沒完沒了的，值班老師和旁的年級老師在旁邊你一言我一語地勸，醫務室裏倒是熱鬧了。
??不過，看著孫海濤被他自己親媽罵得狗血淋頭似的，薑曉雲和方桂寶兩人默契對視一眼，都不好再當著孫媽媽的麵直接追究孫海濤的責任了。
??“臭小子！過來跟人家道歉！”她抬手往孫海濤的後背用力地拍打一下，把他推到趙莉莉母女仨人跟前，沒等孫海濤說話，她便自己先哈腰道：“真的對不起，回去我一定狠狠地教訓他，絕不會再有下回的。”
??“孫海濤！還不道歉！？”說著，她再一次朝著兒子的腦門狠狠拍了一下。
??孫海濤不敢躲，生生地接下，低著頭，誰也不看，悶聲悶氣地開口：“對不起……”
??“這麽小聲，你說給誰聽呢？大點聲！”
??不等趙莉莉仨人應聲，孫媽媽掐著孫海濤吼道。
??趙莉莉在旁靜靜地看著，不聲討也不幫著勸阻，任由孫媽媽罵完孫海濤，稍緩片刻，她才悠悠開口：“孫媽媽，您也不用這麽生氣，男孩子就是會調皮些。”
??“哎喲！你是不知道這小子，難教得咧！你家兩個都是姑娘，你不懂我的難處，我真是.……”
??“阿姨，我家裏還有兩個哥哥呢！”沒等孫媽媽把話說完，方桂寶嬌嬌地插了一嘴，這下倒讓孫媽媽語滯了。
??趙莉莉斜斜地嗔了桂寶一眼，接著說：“我懂，都是為人母的，但是你這樣當著所有人的麵對他又是大又是罵的，我們旁觀的人看了心裏不好受，我家孩子也不知道該不該再讓你家孩子道歉負責任，連我都不好意思再叫這孩子負責了。”
??“再者說，這男孩子自尊心強，您這樣是吃力不討好，不僅不能讓孩子自己吃到教訓，反而可能還會引起孩子的逆反心理。”
??“對對對！這曉雲媽媽說得太對了！”值班老師聽著很有道理，忙不迭地點頭附和。
??孫媽媽哪裏懂這些，隻是聽著趙莉莉循循善誘地同她解釋，人長得漂亮，穿的也得體，說話聲音溫溫柔柔的，加上連老師都附和趙莉莉的話，顯得她像個做錯事情的小孩似的，難免窘迫難為情。
??趙莉莉也意識到這孫媽媽看起來是個大咧咧的人，但還是麵皮薄的，便就此打住，沒有接著方才的話說下去，而是轉過身，朝站在旁邊始終低著頭的男孩過去。
??“孩子，你是男孩子，男子漢大丈夫就要敢做敢當，現在我女兒因為你受傷了，你現在還小，我隻當你是不懂事，調皮而已，道個歉征得我們的原諒就算完了。”
??“可等你長大些，還這樣沒有分寸地胡來，就不是單單在學校裏頭解決了，你分分鍾命和自由都沒有了。”
??她語重心長地說完這一番話，隻見孫海濤像是油鹽不進一樣地始終低頭不看她，她輕輕抿唇，無聲歎息地搖搖頭，回頭看了眼自家的兩個姑娘，語氣溫和地說道：“這樣吧，你對曉雲真誠地道個歉。”
??“我知道你跟我家曉雲是同班同學，往後在一個班級裏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所以在曉雲的腳傷好徹底之前，你在班上負責照顧她，等曉雲好了，我們家也就不追究你這次的錯誤了，你覺得這樣行不行？”
??“行行行！當然行！”孫媽媽一聽，樂得按住孫海濤的頭往下點了點，扯著他的耳朵小聲說：“趕緊答應人，要不然我們家還得付人家醫藥費的。”
??聞言，孫海濤咬著嘴唇，左右看了看人，轉身對坐在病床上的薑曉雲鞠了一躬，飛快地大喊了一句“對不起我錯了”，便壓低頭往門外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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