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無情劍客,無情劍 4
靜止,幽暗的角落下,影子越是多了,毒夫人笑了笑,秋華也是笑了笑,蘇不雅亦是嗤笑,唯獨‘神賊客’與‘玄機賊’凝重注視。
秋華嬌笑道:“公子是要斷了妾身的手臂麽?”
彥浪子笑了笑,道:“你既是對我出手,那麽結局想必已經料到,所以我絕不會手下留情。”
秋華掩嘴,眼中柔情似水,道:“你還真是讓人忍不住的殺死你呢,可惜你是浪子,而不是安定的人。”
她搖頭微笑,好似與彥浪子是什麽關係一般。
毒夫人亦是微笑,道:“敢情秋華公主是愛上了這小夥子,倒不如棄了世國,與這位公子雙宿雙飛。”
秋華瞥一眼毒夫人,笑道:“那就不由毒夫人擔憂了。”
毒夫人甜甜一笑,道:“這位浪子劍,不如你隨我離開,我保你不死,體內的毒,自是會幫你解去,如何?”
彥浪子隨手一劍,直取秋華喉嚨,道:“我已說過,動手者自斷一臂,可活。”
秋華嬌笑,極力避開那一劍,奈何彥一劍殺意已決,一出不死,那也是她的造化,誰知一人奔出,甘願擋在秋華之前,湛盧劍鋒利無比,除卻那十大正道之劍第一,誰也不知有多厲害。
神劍自是配最好的劍客,而彥一劍本就是天下恒古至今一劍。
血花帶起,裴少則喉嚨已多出一道口子,他支支吾吾滿是不想死的目光,而彥浪子輕笑道:“此前我見過他們,一群忠肝義膽的刺客,奈何換了你的命。”
秋華凝重,道:“裴少則死不足惜,世國不缺這樣的手下,唯獨缺了你那樣的劍客。”
彥浪子譏諷,道:“奈何,在下並無叛國之意。”
秋華又道:“可你殺了天朝官差,已同叛國無異。”
彥浪子沉下頭,退後一步,道:“還有誰想要我性命?我彥某人在此,大可以接下。”
秋華望著細長劍刃的彥浪子,忽地心動,道:“我可以離去,裴少則的死,我也不追究,可你終是欠了我的人情,你一定要還。”
彥浪子好奇的問:“什麽人情,不是已經還了麽?”
秋華冷笑,道:“你的命,這般不值的?”
彥浪子冷哼,道:“你的命也不值錢?”
一人視命如草芥,一人視命如至寶。二人不可比較,恰好彥浪子是珍惜命的劍客,奈何總有人惹惱他,那便隻好殺,殺得他們不再用命來填。
秋華微笑,道:“我命不值錢,若是值錢,怎會被派來天朝做這種亡命徒的事?”
彥浪子不回,問其他人,道:“可有找死之人?大可以再來試試。”
毒夫人走路如蛇,一步一扭的走來,纖細手指落在彥浪子的臉上,道:“你可知你已病入膏肓?”
彥浪子一劍而去,可這一劍有些普通,毒夫人手指並攏,輕輕鬆鬆的夾住湛盧,笑道:“中了毒,你還能蹦上天?”
彥浪子一抖,一掌拍出,將毒夫人打飛出去,隨後一躍而起,宛如鷹擊長空,‘鬥牛安士’蘇不雅怒道:“他要走。”
其他眾人紛紛出手,‘玄機賊’取出一根銀針,‘嗖’的一聲,破空之音而起。
可見這銀針威力甚大,甚至還有毒液在其中,而彥浪子淩空之時,一劍也出,‘嗆鐺’一聲,那銀針斷了。
‘神賊客’一刀劃過夜空,竟是飛快而來,‘噗嗤’一聲,劃破彥浪子的衣衫,鮮血四濺。
彥浪子一劍回刺,‘神賊客’短刀橫在胸前,‘哐當’一聲,竟是吐血倒飛。
“此人是誰,受了傷,中了毒,還可以全身而退?”某人驚駭,甚是不敢置信。
秋華哼了哼鼻孔,罵了句:“廢物。”
眾人跪在地上,道:“主上饒命。”
秋華怒氣衝衝,道:“你們這群廢物,殺一個傻子,竟還殺不死,愣著做什麽,還不快給我追?”
“是。”一行人紛紛朝著彥浪子離去的方向而去,一時間人影紛飛,而彥浪子卻早已經不見了蹤跡。
秋華站在長江河邊,冷著容顏,道:“彥一劍定是下了江。”
“屬下沿途尋找,必定將他的人頭取來。”蘇不雅跪地與秋華道。
秋華看了他一眼,道:“你還是保住自己的命吧,此人功力深厚,恐怕不是那麽容易死的。”
蘇不雅沒有說什麽,隻得低下頭,道:“是,屬下明白了。”
秋華又是冷哼,道:“一群廢物,竟連半死之人也殺不了,父皇這般寵著你們,還真是浪費錢財。”
……
……
大江海浪,一人孤獨的坐在扁舟上,忽地笑道,“長江有多長?”
老翁,道:“概是一萬八千多裏。”
彥浪子細想,道:“若是行船,多久能到昆侖?”
老翁亦是細想,道:“逆流而行,倒不如陸上走,還可以四處遊走,觀賞景色。”
彥浪子搖頭笑道:“奈何我已被通緝,若是行路,免不了大費周折。”
老翁一愣,又是無奈道:“那也是公子的事兒了,若是相信老翁,大可以給我金銀,我便載你去昆侖。”
彥浪子摸了摸衣袖,搖頭苦笑道:“罷了罷了,還是行路好。”
老翁笑道:“公子若是未帶金銀,倒可以用手上的劍來抵。”
彥浪子將頭搖了搖,笑道:“劍是不典當的,老翁可有什麽仇人,在下不才,可以為你出手斬殺,如何?”
老翁哈哈大笑,道:“老頭子我已經厭倦江湖是非,以前殺人不過是為了討生活罷了,奈何成了孤家寡人,這般下場,那也是人間少有了。”
大江卷,風浪起,大雨又是滂沱而下,風一吹江麵便是漣漪不斷,連綿不絕的長江河,眨眼間卻已被朦朦朧朧的遮掩。
彥浪子笑道:“孤家寡人不好麽?”
老翁看了眼彥浪子,道:“你日後老了,定也是一個孤家寡人。”
彥浪子擺手道:“我倒是覺得無所謂。”
老翁道:“那可未必。”
他一邊搖擺船隻,一邊往岸邊劃去,江水濤濤,隻船搖擺,四下止不住的波紋,重重而來的浪江水。
嘩啦啦——
大雨真正來了,狂風也來了,助陣的河水翻湧,似要吃了這艘小船。
江麵也忽地濺起水花,仿佛是石塊在河麵飄蕩。
啪嗒,啪嗒——
江麵來人,且不止一人。
彥浪子嘴唇發黑,毒已入肺腑,他緊了緊手中的劍,老翁見此,笑道:“不打緊,不打緊。”
彥浪子收回湛盧,望著來的幾人,老翁喊道:“小船已有客,來者還是避開吧,否則老翁漿刀必不留情了。”
江麵眾人卻不言語,速度更是快了幾分,霎時,老翁漿刀一揚,水珠像是尖刺一般,飛射而去。
江麵幾人淩空而立,一人帶著鬥笠,笑道:“老翁頭,所謂來者是客,你這老頭竟連客都不接了?”
老翁漿刀點水,水珠又射,道:“隻怕不是有客來。”
鬥笠男子氣急敗壞的道:“你又怎知我不是客?”
老翁冷笑,道:“冒雨前來,怎是客?且我已說,客已滿,小船人多走不動。”
鬥笠男子怒笑,道:“老翁頭,你可是越來越會說人壞話了,今日不是尋你麻煩,我是尋一寶劍,尋到了便走。”
老翁嗤笑,道:“還說不是找麻煩?”
鬥笠男子冷喝,大江風再起,四人匆匆而上,漿刀也揚,極其飛快,鬥笠男子乃是長江‘活水龍’江濤。
江濤一柄長刀淩空而落,老翁漿刀一揮,將之打飛出去,其他三人各自出手,一劍,一鐧,一槍,從他背後突襲,老翁漿刀一滑,竟是反轉過來,將他們三人架住,一人一腳踹了出去,落入河中。
江濤微怒,落水三人是他結拜兄弟,這三人被破功,他一個人也殺不得老翁,隻好道:“罷了,我們就此收手,老翁頭,你讓我們上船避水,此事一筆勾銷,如何?”
老翁冷哼欲要說不,彥浪子卻道:“讓他們上船來。”
老翁一看彥浪子,隻見他嘴唇烏黑,臉色慘白,道:“你自身難保,當真要讓他們上船來?”。
彥浪子點頭,笑道:“大江已急流,若不讓他們上船,豈不是死在大江中了?”
老翁點頭,道:“好啊,難得少俠有此仁義,那你們上船來,我載你們一程,不收渡江錢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