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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捋虎須

  張五在龍妹美容店做完足療後,小方提出為他做一個按摩,張五拒絕了。


  此時,美容店女老板阿菊出現在張五麵前!

  阿菊真是個美人胚子,隻見她柳眉如煙,眸含秋水,鼻直口方,耳輪分明,外套一件紅色鳳尾色披風,香豔奪目。


  就在張五驚詫之際,阿菊輕啟朱唇:“我說張大哥,你難得來一趟龍妹美容店,怎麽說走就走?”


  張五打工的工地就在龍妹美容店附近,先前曾去過幾次龍妹美容店,認識這個阿菊。


  坊間傳言,阿菊雖然年輕,還不到三十歲,但早已是風月場上的老手了,她居然迷倒了管生,成了管市長的情人。


  據說阿菊在布城的一個夜總會打工時,遇到了管生,她使出媚功,竟然在當晚開房成功。


  此後,阿菊依仗管市長的多方庇護,掙了不少煙花錢,並用掙到的錢開了這家龍妹美容店。


  龍妹美容店和布城其它的足療按摩店比起來,規模不算小,有二三十個員工,服務空間有五個樓層,占了所處樓盤的大部分空間。


  而且開在布城市中心,更顯示出女老板阿菊的能耐。


  因為時值年關,不少員工回家過年了,隻留下小戴、小方等人招攬生意。


  張五知道麵前這尊女佛得罪不起,萬一惹毛了她,到管市長那裏通個氣,管市長再和藍登一說,自己立馬就會下崗。


  張五打起了哈哈:“原來是阿菊啊,既然女老板開口了,那我就在這兒呆一會,等一下安旺。”


  其實阿菊並不姓阿,她姓什麽,據說布城除了管市長,無人知曉。


  人們也不知她來自財均王國何處,也許是周邊王國過來的。


  總之,阿菊在人們心裏,始終充滿神秘感。


  阿菊對待到龍妹美容店消費的人,不管男人女人,均熱情接待,服務態度相當到位。


  但她從不站在工作第一線,而是以一個管理者的身份出現在龍妹美容店。


  阿菊總是讓認識她的人直呼“阿菊”,顯得很隨和,沒有女老板的架子。


  小方走到張五麵前,用手輕輕拍了拍張五的右臂,笑道:“張大哥,我左看右看,覺得你是一個真漢子,給我個麵子,來,做個按摩吧。”


  張五還沒回話,阿菊開口了:“我知道張大哥省吃儉用,有一個患有腿疾的親妹妹,要攢錢為妹妹治腿疾。這樣吧,今天的按摩費,我不抽成了。就讓小方為張大哥做,全市最低價,二十元!”


  張五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果再猶豫,再不答應下來,以後也沒臉到龍妹美容店做足療了。


  張五從來沒有做過按摩,隻聽一些工友說按摩比足療舒服,但錢花得多。


  因為按摩有時會走樣,會著煙花女的道。


  所以張五隻選擇足療,而且一季度隻有一二次。


  這樣一來,那些煙花女想在張五身上掙大錢,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身高一米八,體重一百八,年齡四十八。


  張五這個老男人的定力實在太高了,盡管沒有成家,但他總是緊守著男人的生理器官,緊守著道德底線,活脫脫一個不開化的小山溝漢子。


  張五聽了阿菊的話,心理防線在一點點鬆動。


  想想自己,辛苦了大半輩子,還沒有碰過女人。


  自己最光榮的事,是在十多年前。


  那年張五做了一回英雄。

  在布河裏,張五救了五個因嬉水滑到深水區的男孩子。


  布河是布城裏麵最大的河。


  這下子,張五成了布城的新聞人物。


  五個男孩的父母給了張五不少錢物,布城電視台反複播出記者采訪張五的鏡頭。


  許多市民爭相到張五所在的工地看這位勇救溺水兒童的泥水匠。


  布城市政府獎給張五一萬元。


  麵對鮮花掌聲,張五高興得合不攏嘴。


  他興衝衝地攜款前往孫家鎮老家,準備購置建築材料,蓋新房,娶媳婦。


  誰知還沒到家,上萬元錢款就在回家的公交車上被扒手偷走了。


  張五嚎啕大哭,無濟於事。


  往事如煙,激情在一天天消減。


  如今,老家依然是童年時的幾間破屋,媳婦隻在自己的腦海裏。


  阿菊、小方對著張五說話的時候,張五因酒性上來,腦海裏翻動著往事。


  二眼朦朧,張五竟然以為眼前的小方就是他的媳婦。


  看來酒精中毒了。


  張五猛地抱住小方,不停地喊道:“我找到媳婦啦!我找到媳婦啦!”


  小方嚇得臉色煞白!


  張五的二臂似鐵鉗似地箍住小方身體,小方極力掙紮,難以掙脫。


  小方嗚嗚嗚哭了。


  阿菊臉罩寒霜,冷然道:“張五,你今天是怎麽了?一個大男人欺負弱女子!你快放開小方,不然我報警了!”


  張五借著酒勁,滿嘴胡話:“什麽怎麽了?!你以為你是誰?!你不過是大官的姘頭!哼,有什麽了不起的!我才不怕你這娘們呢!”


  說完,張五放開小方,伸出右掌,用力一推阿菊那嬌嫩的身體。


  阿菊猝不及防,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那件紅色鳳尾色披風的帶子鬆開了,披風帶住了旁邊一隻高高的花瓶,花瓶倒在地上,砰的一聲脆響,碎了。


  阿菊倒地前,下巴撞在店門口的木椅角上,一排潔白的牙齒裏麵,沁出了鮮血。


  很顯然,阿菊傷得不輕。


  此時,小戴扶著安旺下樓,看到了這一幕。


  安旺、小戴和小方一樣,都驚呆了。


  阿菊趴在地上,發出了痛苦的呻吟聲。


  安旺回過神來,喝道:“張五,你這回捋了虎須,闖下大禍了!”


  張五此時酒性去了大半,見阿菊橫臥在自己麵前,驚出了一身冷汗。


  安旺拉住張五,小戴、小方走到阿菊身邊,將阿菊扶了起來。


  阿菊此時頭發蓬鬆,灰頭土臉,她衝到張五麵前,伸出尖尖的指甲,向張五劈麵抓來。


  張五見阿菊嘴角不斷滲血,嚇得不知所措,立在原地,任由阿菊亂抓。


  一轉眼的工夫,張五的臉龐上,留下了數道清晰的血印。


  女人就是這樣,打不過男人時,喜歡用指甲亂抓。


  還有就是嘴裏亂罵。


  這是女人撒潑時的二大絕招。


  而男人呢,麵對女人的這二大絕招,往往招架不住,敗下陣來。


  這不,張五現在就輸在阿菊手裏。


  阿菊一改往日的溫婉之態,尖叫著:“好你個張五,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酒後打人。今天你不好好賠償,我決不輕饒!”


  張五結結巴巴:“阿,阿菊姑娘,有話好說,有話好說。你,你說賠多少?”

  阿菊杏眼圓睜,柳眉倒豎,開出了條件:“我是龍妹美容店的老板,在布城商界,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張五,你是打工仔,我不忍心敲詐你,我的嘴傷加上精神損失費,一共二千元!”


  張五聽了,心頭一震!

  好你個臭婊子,還說不敲詐,這一開口就是二千!


  但好漢不吃眼前虧,人家阿菊手眼通天,我張五在布城隻是一個普通泥匠,如果不賠這二千,惹毛了她,不但會被黑社會的人痛揍,還會損失更多的錢。


  張五早就知道,這個阿菊黑白二道路路通,別看她平日笑盈盈的,那是笑裏藏刀。一旦發起狠來,叫人把你弄殘,也是小事一樁。


  張五低聲道:“阿菊,我是個粗人,今晚喝多了酒,衝撞了你。還望你網開一麵,放我一馬。我妹妹最近腿傷加重了,我領到工錢,要為妹妹治病。現在我身上沒有多少錢,藍登說最近幾天要發工錢了,我拿到工錢後,就賠給你,好不好?”


  阿菊聽了,怒容慢慢退了下去,用命令的口吻說:“張五,看你老實巴交的,也不敢不賠這二千。好吧,那我就等幾天,你親自把錢送來。空口無憑,立據為證。你寫張欠條,我就放你出店。”


  張五聽了,如獲大赦:“謝謝阿菊姑娘,我現在就寫。”


  阿菊用手捂住嘴角,走到收銀台邊,拉開抽屜,取出一張毛邊紙,放在收銀台上。又拿出一支水筆,遞給張五。


  張五接過水筆,趴在收銀台上,抖抖索索地寫了起來。


  不一會兒,欠條寫好了。


  張五把毛邊紙交給阿菊。


  阿菊乜斜著眼,掃了一下毛邊紙上歪歪扭扭的幾行字。


  內容如下:張五在臘月二十四晚上喝多了酒,來到龍妹美容店,發起酒瘋,失手推了阿菊一下,造成阿菊麵部受傷,精神痛苦。張五心看情願賠給阿菊療傷費和精神損失費二千元,保證在大年三十前完成賠償,立此為據。


  阿菊一看,心裏不由得暗笑,張五這個大老粗,把“心甘情願”寫成了“心看情願”。


  張五低聲說道:“阿菊,欠條我寫了,你該放我走了吧。”


  阿菊哼了一聲,眉毛揚了揚,故作大度地應道:“要不是看在你張五是個單身老男人的份上,我非把你送進看守所不可!罷了罷了,得饒人處且饒人,你走吧。記住,大年三十前,你親自把二千元送到龍妹美容店!”


  安旺過來打圓場:“這事誰也不要張揚出去,張老哥是個可憐人、明白人,肯定不是故意推撞阿菊的,這個我安旺可以作證!”


  安旺說這話時,一副公平公正的樣子。


  其實,安旺和阿菊早有一腿。


  阿菊是管生的情人,安旺是管生的小舅子,豈能錯過玩弄絕色佳人的機會?


  但阿菊也不是盞省油的燈,一次和安旺做完好事,警告道:“安旺,我看在管市長的麵上接待了你幾次。你可不要不知好歹,隔三岔五往我這裏跑。過陣子我要開辦龍妹美容店,商務繁忙,我最多一個月陪你玩一次,聽清楚了沒有?”


  安旺連連點頭:“我聽阿姐的。”


  張五、安旺終於離開了龍妹美容店。


  走在清冷的街上,張五涕泗交流:“隻因貪杯,在陰溝裏翻了船。”


  哭聲在夜空中久久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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