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反間計
“我要見見到底是哪位達官貴人，居然能讓我爹爹不管不顧我這個女兒！”隻聽到外麵一個爽朗的女孩聲音，門吱呀一開，倒是一個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子站在門前。
一身青衣，玉帶包頭，麵若羞花，眼若秋波，靨若芙蓉，體格風流。裏裏外外分明是個女人，可是站在戰前的卻是個男人。
李大夫剛替小月包紮好傷口，看見門口站著的人，皺了皺眉道：“添香，你怎麽這幅打扮。你娘怎麽樣了？”
“娘說她累了先回去休息。爹爹，女兒好久沒有見你，你都答應女兒接女兒，可是我和娘在碼頭等了你三個時辰都不見你人影。女兒現在全身疼痛，都怪爹爹。”
“好好，都是爹爹的錯。有個病人要爹爹過來，爹爹沒有辦法脫開身。”李大夫看著眼前的女子，言語間透出濃濃的父愛。
“是什麽病人讓爹爹連女兒都不管了。”
李添香往床邊看過來，隻見一個身穿素色錦緞的女子，頭發披散，卻獨有一股天然的風韻，恰如一朵未染汙泥的蓮花，些許慘白的臉色看上去增添不少楚楚動人。
旁邊立著位少年，眉如劍，唇如刀，堅毅的臉，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腰間的利劍散發出淩厲的寒光，隻是看得出那少年用柔和的目光看著床上的女子。
“這兩位是？”
李大夫立馬笑著介紹：“這位是蒙大少爺，這位姑娘是楚小月。”
“楚小月？”李添香動了動眉目，上下打量著床上的小月，“人如其名，不過你為何躺在我的床上，你可知道碰我東西的人的下場？”
“我，這，是你的床？”小月也不知道怎麽辦。
“添香，這是爹爹要這位姑娘住這裏。”
“爹，你不要說話!”李添香製止了李大夫。走進楚小月，更加近距離打量小月。
“不過這細皮嫩肉的，我還真的於心不忍。不過，既然你能讓我爹，讓你住在我的房間，恐怕來頭不淺。”
話還沒有說完，她一掌揮出去向小月的臉劈去。
小月人都傻了，她還真想來真格？
可是她的手在離自己臉一寸的地方牢牢定住，“別動她。”
“怎麽？憐香惜玉，我聽說蒙恬少爺平日裏不苟言笑，對女人毫無興趣，今天看來，不過是徒有虛名了。”李添香轉過眸子看著小月，似有嘲笑的意思。
蒙恬沒有回話，看了一眼小月。
李添香繡臉一橫，“今天我定要見識一下，這鹹陽城裏麵武功最高的人。”話間，她身如楊柳般輕飄飄出去，腰間抽出一根玉鞭，直直向蒙恬抽去。
可是蒙恬卻還是一動不動，這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眼看玉鞭就要抽到他的身上，小月跟著緊張起來，還是忍不住叫道：“小心。”
可是，鞭子在近近距離他兩厘米的地方被他用兩根手指頭黏住，他冷著臉道：“姑娘，請不要無理取鬧。”
原本看來，這李添香隻是鬧著玩，可是被他這樣冷言冷語羞辱了一番，一張繡臉氣得通紅，“今天我就無理取鬧。”說著整個人穿楊化蝶般，身輕如燕已經移到了他的後麵，小月原本不擔心蒙恬，可是看見李添香手裏亮出一把小刀想他的後麵刺去。
連李大夫也傻了眼。小月再也顧不得傷口剛剛縫好，直接衝到床下，可是身子卻一個不爭氣摔到了地上。
“楚姑娘！”
“請李姑娘自重。”蒙恬冷臉對著李添香，掃了一眼地上的小月，甩開了她，抱起地上的小月，“李大夫，最近這段時間叨嘮了府上，看樣子這裏不適合繼續住下去。就先告辭了。”
“這，這”李大夫一臉尷尬， 又看了看女兒李添香，無奈正好答應了。
他讓小月搬到原來傾城住的地方，還安排了兩個丫鬟伺候著。
瓊樓玉宇，舞殿暖香，舞姬們翩翩起舞，衣袖間，花香隱隱，紅綾隨著舞姬的長袖群飛亂舞，絲竹管樂一一奏響。
隻聽得到乾坤殿內，夜夜歌舞笙簫，日日觥籌交錯。
龍床上，錦緞輕紗散落一地，瓊漿玉液，玉杯暖香，紅帳美人，隻見幾個光著身子的女子纏著一個身材體格精壯的男人，男人魑魅的眼神，如同暗夜裏的寒冰散發著刺骨的冷光，麵如刀，挺立深刻的五官，鷹鷲般犀利的目光，無形間散發著一股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
玄衣散開，露出精壯的上身，薄唇微微輕啟，美酒順著喉嚨直達胃底。
泰安殿。
嫪毐站在泰安殿前，與乾坤殿遙遙相對。
“呂不韋這老賊，還想和我鬥。”
哈哈……“笑聲飄蕩在泰安殿上空。
“這就叫做螳螂捕禪，黃雀在後！”嫪毐看著乾坤殿，露出勝利在望的笑容，誰能想得到，真正的危險就在後麵。
小廝急匆匆趕來，“嫪大人，李總管要你立馬過去。”
“李總管？這個老不死的死太監，有什麽資格要我去他不知道我可是大王的重父，他區區一個太監有什麽資格叫我過去。”
“你去告訴他，嫽大人我有事情。”小廝一臉憂色，“嫽大人，是大王請你過去喝酒。”
嫽毐臉色一沉，稍微整了整儀容道：“我立馬就到。”
前往乾坤殿的路上，看見太後趙姬身著鳳袍，頭戴九尾鳳補藥，撲粉凝脂，一臉不悅迎麵走來。
看見嫽毐嫽毐過來，趙姬整了整儀容，隱去眼底的喜色，轉回了應有的鳳儀道：“廖大人，你這是往哪裏去？”
眾人借看在眼底，這兩人分明做戲。嫽毐幹脆接著演戲，向趙姬行了個禮道：“奉大王之命，前往乾坤殿賞舞聽歌。”
趙姬微微皺了下鳳眸，“政兒最近是怎麽了？日日歌舞，不理朝政。朝中好多大臣對此頗有微詞，已經有人向我抱怨了。”
嫽毐一臉喜色，卻故作憂色，“怕是最近正事繁多，找點樂子放鬆一下。”
趙姬雖說寵幸嫽毐，並且助其掌權，可是這畢竟是大秦的江山，對於嫽毐叛亂還是不讚成的，奈何相反對已經來不及，她再也離不開嫽毐。微微感到一絲失落，腦海裏想起來了另外了一個男人，要不是他為了政權放棄自己，她也不落到如此地步。
兩人胡亂聊了一通，雄偉的乾坤殿出現在眼前。
迎麵走來的還有蒙毅，李斯，大將王翦，丞相呂不韋。
趙姬皺了皺眉，和嫽毐對視了一眼。
各位大人向趙姬請安，一同走進了乾坤殿。
大殿內。
美酒佳肴瓊漿玉液整齊擺在案幾上，絲竹管樂皆數陣列在兩旁，穿著整齊化一得宮女們隨時等到伺候主人，暖爐熏著淡淡的百合香，隨著舞女的衣袖，整個大殿香氣逼人，未飲酒觀舞人已醉。
眾人立在大殿門口，看此情景，個個目瞪口呆，尤其是蒙毅。
“母後，李大人，三弟，你們都來了。”龍椅上的嬴政微微推開身邊的美女，太監李林甫使了個眼色，旁邊已經準備好的宮娥悉數出列，伺候各位大人，趙姬入座。
呂不韋居左，王翦次。蒙毅右，接著是嫽毐。太後坐在嬴政旁邊。
個個皆不明白這是何等情況。連趙姬也不明白。
“宮娥們盡心伺候，隻見其他的宮女皆正常，呂不韋旁邊的幾個宮女分外妖嬈美豔，個個生的一張狐媚臉，懾人魂魄的媚眼，悉數穿著宮裝，卻遮蓋不住她們那婀娜多姿的身段。不會兒，這些宮女們已經將呂不韋悉圍住，談笑間隻聽到這些宮女汙言穢語，不堪入耳。
趙姬握住手，看見台下的男人，他從來沒有這樣對待過自己。當年她從楚國逃往趙國，差點餓死，是他將自己救下，從此山珍海味，華服碧玉，珍奇異寶多的連看一眼都不願意。在他第一人妻子過世後，身邊換了一個個，可是最終都不幸短命。她想，這也許是上天的安排，終究自己是他的人。
在她還沉浸在新婚中時，他卻自己拱手相讓，給了子楚。她失望甚至絕望，在深宮中享受榮寵卻感受不到一絲快樂。那日她得知自己懷了他的孩子，失落代替的是喜悅，一尺白綾想就此了結自己的生命，不想他卻及時感到將自己救下。
離別多日，他老了很多，可是眉宇間仍然是那樣令自己陶醉，夢裏想著，念著，口裏嗤言笑語都是他為自己做的詩，長的詞。
“你來了。”淚水順著眼角滑落，望著眼前的人，有點不敢置信。以為他再也不管自己，不要自己。
“趙兒，你為什麽這樣傻？”
再也控製不住多日壓抑著的淚水，她倒在他的懷裏大哭。
可是，以為他追隨千裏隻為見自己，不想還是令她失望。他為的不過是秦國的相位，為的不過是他的地位。
回憶如夢，好的壞的，都化作杯裏的美酒，吞進肚裏。趙姬看著呂不韋，一杯又一杯，隻是終究化解不開心中的那份怨，那份恨。
“滾開！”呂不韋一把將旁邊的女子甩開，憤怒站起來，怒書看著台上的嬴政，“政兒，為父沒有功夫陪你在這裏花天酒地。”
嬴政微微啟目，旁邊的李林甫點頭，那幾個美女退下。
“既然仲父不喜歡美女，那就上美酒佳肴。”
魚貫而入，水果，點心，茶水，各種山珍海味，龍鳳呈祥般擺在案幾上。
嫽毐本來就平庸，看見美酒佳肴早就心猿意馬，口水直流。王翦神色嚴肅，一如平日，不苟言笑。蒙毅輕飲慢啄，樂在其中。
這好戲不在酒不在美味佳肴，而在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