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1章這都是命
他這樣單純的人，應該就是這個原因吧，既然他這麽說，自己就信他。
眾人吃完早飯，小魚兒收拾了一下便去了阿牛家。
但是阿牛家卻隻有阿牛爸爸一個人。
小魚兒有些不安，讓金寒晨等在外麵，她則朝著阿牛爸爸走過去。
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她也有一些不敢麵對阿牛爸爸了，阿牛爸爸既然知道那件值錢的首飾是為了留給自己才給阿牛媽媽招來殺身之禍，恐怕他心裏也是埋怨自己的吧。
“阿叔，你吃飯了嗎？”小魚兒小心地開口。
縱然阿牛爸爸也要罵她一頓，她也要承受著。
“小魚兒啊……”阿牛爸爸聲音嘶啞，這幾個字仿佛是從喉嚨裏擠出來似的，他臉色很差，眼睛底下一圈烏青，長出的胡茬也沒刮，整個人頹喪至極。
小魚兒聽見阿牛爸爸還願意喊自己的名字，眼眶一紅，阿牛爸爸看她這樣子，也知道她心裏恐怕是正在自責。
上次阿牛責罵小魚兒的時候，其實他就在裏屋，也聽見了，隻是他當時實在是沒有力氣起身製止阿牛。
隻是現在看見小魚兒，他卻並不像阿牛那樣憤恨，他好歹也是活了幾十年的人了，自然也明白一些道理。
沒有人逼著他們家留下那件東西，而且那東西原本也並不是他們家裏的，小魚兒和這件事情一點關係也沒有，他們怎麽能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小魚兒身上呢。
真正應該痛恨的是凶手啊。
那天晚上，阿牛爸爸就把阿牛訓斥了一頓，讓他以後不許那樣對小魚兒說話，隻是阿牛卻冷著一張臉，一句話都不說。
阿牛爸爸知道阿牛心裏有怨氣，而且阿牛這孩子從小就是個牛脾氣，他隻好放棄了勸說，隻是還是叮囑了一句：“當務之急是抓住凶手，你可別搞錯真正該恨的人了。”
說到此處，阿牛興許是想起了阿牛媽媽死的時候的慘狀，眼眶都有些通紅，呼吸也微微急促起來，雙手都忍不住顫抖。
於是今天一大早，阿牛就跟去了警察局，準備盯著看警察什麽時候抓到凶手。
小魚兒晚來了一步，阿牛早就已經走了。
“阿叔真的不怪你，這都是命，我們家命中注定沒有你這個媳婦，也命中注定不該擁有這件東西，唉……”阿牛爸爸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
小魚兒聽見他這麽說，卻不知道怎麽的，心裏更加難受起來。
島上居民心地善良，遇到這種
天災人禍，也隻會說是自己命不好，這更讓她覺得心痛。
她辭別了阿牛爸爸，出來的時候，眼眶微紅，金寒晨也沒有說話，而是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微微用力，仿佛想把自己的力量傳遞給小魚兒。
若是在平時，小魚兒恐怕能感覺到有些不同的地方，因為往常的金寒晨並不會用這樣安靜體貼的方法來安慰她，而現在金寒晨沒有說一句話，隻是用這樣的方式告訴她——我會陪著你。
隻是她現在情緒起伏，卻並沒有發現這些。
小攝入想了想，給家裏的阿媽打了個電話：“阿媽，阿牛爸爸好像還沒有吃飯，等下你們給他送飯過來好嗎？”
聽到阿媽說知道了，小魚兒才掛掉了電話。
阿牛家唯一的女人離開之後，小魚兒看見院子裏的雜草都沒人清理了，她看了一眼廚房，看樣子也沒有人做飯，她便給阿媽打了個電話。
金寒晨在一邊聽著，覺得小魚兒實在是太過善良，他真的沒有見過這樣懂事體貼的女孩子。
小魚兒拉著金寒晨的手，也朝著警察局走去。
警察局的警察有些為難地看著從早上大門打開就衝進來守著的男人，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阿牛直愣愣地看著他們：“什麽時候能抓到凶手？”
“阿牛，你冷靜一下，我們已經去查了，但是這事情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解決的，總要個時間嘛，你在這裏守著也沒有什麽用，你還是先回去，等我們消息，好吧？”
“平時一個個不是挺威風的麽，怎麽現在連個殺人凶手都抓不住？島上就這麽大，你們挨家挨戶搜也該把那人搜出來了吧！”阿牛情緒有些激動，看著警察的眼神都帶了些恨意。
他已經把對殺人凶手的恨轉移到了所有人身上了。
“阿牛，你說話放客氣些！我們警局的同誌這些天都在加班加點調查，你沒看老李頭眼睛都紅了嗎，他昨天光是看監控都看到了兩點多！”
“那不是你們應該做的嗎，你們拿著國家發的工資，不就是應該做這些事嗎？我阿媽可是被人殺了，被人殺了！”阿牛瞳孔放大，死死瞪著警局裏的人，雖然他現在狀態有些失控瘋癲，但是警局裏卻也沒有人去指責他，畢竟誰的母親被用這樣的方式殺害，恐怕都是一件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
島上的居民互相之間也都是認識的，在做的很多警察就算和阿牛家裏並不怎麽熟悉，但也是知道他們一家三口人的，阿牛現在還沒有結婚，家裏一個
女人死去，父子兩個可要怎麽過日子。
在小島上，取個老婆是一件頂重要的事情，畢竟男人都要出去打魚或者是去做一些粗活重活養家，家裏的那些家務和瑣碎事情要是沒個女人，是真過不好日子，所以他們心裏也都很同情阿牛一家的遭遇。
負責此案的警察上前拍了拍阿牛的肩膀：“你現在隻能相信我們警察了。”
阿牛頹然地坐下來，手肘撐在膝蓋上，雙手捂住了臉，整個人顯得萬分絕望。
這時候一個身材瘦小的老頭走了進來，看見阿牛竟然也在，便默了默，沒有出聲。
這人是警局的法醫老陳，看見老陳過來，跟阿牛交談的警察就知道應該是阿牛媽媽的屍檢報告已經出來了。
阿牛現在情緒激動，他們自然是不願意當著阿牛的麵說他媽媽屍檢報告的事情，警察便走了出去，把老陳拉到一邊說話。
“結果怎麽樣了？”
老陳搖搖頭：“和我當時去現場看完的分析差不多，家屬可以把屍體帶回去了。”
警察沉默了一會兒，便走了回去。
老陳歎息了一聲：“真是可憐。”
“阿牛……”警察有些艱澀地開口，等到阿牛抬起頭，目光直直地看著他，他才開口道：“你可以把你阿媽帶回去了。”
阿牛愣了很久，警察本以為他聽到這個可能會情緒激動，沒想到聽到可以把屍體帶回去，阿牛反而安靜沉默了下來，過了許久，他才站起身來，跟著旁邊一個民警走了出去。
警察長長送了一口氣，隻是心裏卻愈發沉重起來。
“看什麽看！還不趕緊做事，一個個閑的嗎？”他看見不少眼睛盯著這邊看，便中氣十足吼了一聲，辦公室裏其他人急忙都縮了回去。
警察也準備離開，對殺人凶手的搜查工作還在緊張地進行，昨天已經有警察去各港口處蹲守了，今天他準備跟換班的警察一起過去看看，也問問蹲守了一天的同誌有沒有什麽收獲。
他剛走出門，便撞見一男一女走過來，男子生得高大俊美，他在島上還沒看見過長得這麽好看的男人，隻是那女人他卻是認識的。
“小魚兒，你怎麽過來了？”
“何警官，阿牛來過這裏嗎？”小魚兒急急開口問道。
“他來了好一會兒了。”
小魚兒瞪大眼睛：“那他人呢，有沒有鬧什麽事？”
“也沒鬧什麽，就是剛剛屍檢報告出來了，我們讓他把他阿媽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