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 抵達植物園
四川跟湖北雖然搭界,但重慶到武漢並不算近,那時候火車沒有提速,全程將近十七個小時,綠皮車坐的我屁股生疼,一聽馬上到站,可把我樂壞了,至於那個夢,人這一輩子什麽夢不做呢,我小時候經常會夢到自己變身成奧特曼,打小怪獸。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便是如此。
張小雅似乎有點舍不得陸羽軒這位帥哥,依依不舍,告訴陸羽軒,過幾天她就去齊齊哈爾看望那位老革命,南方的夏天太熱了,正好去避暑。
“你去黑龍江,我去遼寧,正好一趟車,嘻嘻。”鄭嬌嬉笑的看著張小雅,然後意味深長的對我說:“歡迎嗎?”
我尷尬一笑,敬了個軍禮,鄭重其事的說:“我代表全遼寧人民歡迎美女前來考察。”
鄭嬌靦腆一笑,心裏暗爽,忽然注意到我脖子上的‘金項鏈’,問道:“金的?”
我要說用五毛錢硬幣打造的,她非要去不可,現在可就剩這一條了,再送給她,龜兄就要麵臨失去家園的風險,於是我點點頭,臉不紅氣不喘:“嗯,金的,五十多克呢,花一萬多買的。”
鄭嬌吐了吐粉嫩舌頭,剛想說什麽,陸羽軒忽然站起來,從旅行包裏拿出幾條拴著花紋石頭的吊墜,一一發給眾人,笑道:“大家相識一場,沒什麽拿得出手的東西,這是菩提子,有辟邪的作用,送給大家,算我的一片心意。”
連同小老頭在內,每人發一顆。
菩提子很常見,一般來說,佛家比較喜歡用菩提子當做法器,道家傾向於檀木念珠,陸羽軒送出的菩提子沒有經過開光,算不得法器,不過,怎麽說也是人家的心意,我接過菩提子,掛在脖子上,跟靈龜頭骨做伴。
火車緩緩駛進武漢站,小老頭和陸羽軒繼續乘車,告別二人,我和三個女孩兒走出火車站,當時是上午十點多鍾,鄭嬌非要拉著我去吃飯,我婉言謝絕,互相留了電話號碼,跟她們告辭,然後自己吃了一碗李先生牛肉麵,抱著不能亂花錢的態度,找了家快捷酒店,住了下來,準備好好睡一覺,第二天再去大當家告訴我的植物園。
來此之前,大當家千叮嚀萬囑咐,說植物園充滿了危險,叫我一定要小心,想到這裏,我顧不得滿身疲累,畫出幾張破煞符,又找到一家古玩店,買了一些銅錢等法器,回到酒店,用朱砂水泡著。
第二天上午,將法器收進挎包,我打了輛出租車,前往培養出十年七星海棠的地方——白塘生態植物園。
十幾分鍾後,出租車停了下來,司機告訴我到了,付過錢,我下車一看,有點懵,眼前出現的根本不是白塘生態植物園,而是一家莆田係醫院,名叫愛心女子醫院,左邊懸掛著巨大的廣告牌,上麵寫著:治不孕不育,到愛心,送您一個健康的寶寶。畫著一個可愛的寶寶,睜著大眼睛,似乎在說:真的真的,趕緊來吧。
右邊的廣告牌剛好相反,寫著:人工流產到愛心,三分鍾無痛,還您一個健康的身體。同樣有配圖,是一個女孩滿臉笑容的表情。
我那時候不知道什麽叫莆田係醫院,回頭問司機,說大哥,我要去白塘生態植物園,你怎麽把我帶醫院來了,而且還是婦科的。
司機大哥神秘一笑,說你是外地人吧,白塘生態植物園在我們這兒可有名了,醫院的後麵就是。
我輕哦一聲,走到醫院身後,果然,一張畫滿植物的牌匾上寫著‘白塘生態植物園’七個大字。
植物園充滿了蓬勃的生機,門口兩個大青瓷花瓶分別種著兩株高大的觀音樹(又稱鐵樹),兩側是一片花叢,透明瓦亮的玻璃幕牆內能看見各式各樣的花花草草,亭台樓閣,古木繁花,花紅柳綠,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
大門口站著兩個身材魁梧的保安,胸前掛著對講機,偶爾能看到其他保安進進出出,想要混進去恐怕不容易。
偷盜難,難於上青天!
在來的路上,我聽出租車司機說了,這個植物園是私人的,老板好像是什麽醫院的股東,看著身後的愛心女子醫院,我心想難道就是這家醫院的股東開的?
凡是植物園,都是對外開放的,裏麵少不了花花草草以及各種新鮮蔬菜,要不然,人家也不可能叫純綠色生態植物園。
花了七十塊錢門票,我以顧客的身份的走進植物園,先後遊覽了百花園,玫瑰園,整形植物園等等,花花草草爭奇鬥豔,無盡花香沁人心扉,不過,我逛了半天也沒有發現培養中草藥的園區。
看來,想要找到那株十年的七星海棠,還需要多浪費點腦細胞,一時間,我有點犯難。
久久找不到中藥園,無疑為我的偷盜之旅增添了挑戰性,輾轉來到餐廳,服務員見我就一個人,態度有些不太友善,問我先生是吃飯嗎?
我說來餐廳當然是吃飯,難道還上廁所嗎?
服務員的嘴角抽搐一下,說吃點什麽,我看了一菜單,點了一盤白灼芥藍,趁著菜還沒上來的空隙,我問服務員,你們這裏有沒有中藥園啊?
她搖搖頭,把頭扭向一邊。
得,剛才那句話把人家得罪了!
結完賬,我從植物園走出來,不斷思索,該用什麽辦法才能找到十年七星海棠的藏身之處。
走出植物園,保安跟我敬了個軍禮,說慢走,歡迎下次光臨。
我對保安笑了笑,剛準備離開,忽然看到觀音樹後麵的玻璃幕牆上貼著一張招聘啟事,不由得計上心頭。
上麵寫著:招聘下列人員,服務員,傳菜員,綠化工,保安,園林護工等等職位。
應聘過程無需描述,憑借高中文憑,加上過硬的身體素質,很順利的應征到綠化的隊伍當中,玩兒起潛伏。
綠化部的部長姓黃,黃大隊長好像有些排擠我這個東北人,給植物澆水,移植,這種髒活累活基本全讓我幹,每天都累的不要不要的,尤其是之前那個女服務員,見我每天泥巴裹身,沒個人樣,眼神中充滿了鄙視的味道。
我深知此行的目的,沒有跟他們多做計較。
一連幾天下來,除了給植物澆水,施肥,什麽也接觸不到,連玫瑰園都走不出去,培養七星海棠的地方就更不知道在哪了,不過,有兩件事引起了我的注意。
第一,每天中午都會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來到植物園,手裏拎著醫藥箱,走進保安隊長的辦公室,半個小時左右,醫生會走出來,一開始我以為是保安隊的王隊長生病了,但是每當醫生走出來的時候,保安隊長都會親自把他送出來,證明他絕對沒病。
那醫生應該是愛心女子醫院的醫生,他每天都來植物園為了什麽?
第二,植物園裏的保安隊分為兩種形式,內保和外保,所謂外保,無非是看看大門、接待賓客什麽的,但是內保卻不一樣,他們可以任意遊走在植物園內部,而且整天無所事事,簡單點說,內保屬於是老板的打手、保鏢、看場子的。
內保一共七八個人,每個人都長得凶神惡煞的,身上雕龍刻鳳,帶著比小手指細不了多少的金鏈子。
他們總擺出一副裝波依範兒十足的樣子,就跟別人欠他們錢似的,裝不裝到是不關我的事兒,不過,想要找到七星海棠的所在,首先得找個機會混進內保隊,獲得更大的權限,一旦擁有在植物園內部自由活動的權利,還愁找不到七星海棠嗎?
一邊幹活,我一邊思考該用什麽辦法混進內保的隊伍,不過,內保基本都是老板的親信,外人很難插足進去,我有點為難,心想實在不行,就用形意拳打倒一個內保,讓他們見識見識我的武力值,沒準老板一高興,就把我提升進內保的隊伍了。
想歸想,總不能無緣無故跑過去揍人家一頓吧,如果那樣,我非得被內保們大卸八塊不可。
又過了幾天,我始終未能找到突破口,不過,卻發現內保隊長王誌剛好幾天沒來上班了,而那醫生每天依舊準時,正午十二點的時候進入王隊長的房間,不知在搞什麽名堂,但我敢肯定,他肯定不是來給王隊長看病的。
經過十幾天的相處,我已經跟宿舍裏的三個保安混的很熟,晚上買了幾盒三五煙,發給他們,我問其中一個名叫朱振華的保安,說王隊長是出差了還是辭職了,怎麽好幾天沒看到他了呢?
朱振華正準備用火機點煙,一聽這話突然停了下來,狐疑的看著我:“你不知道?”
“知道什麽?”我故意擺出一副吃驚的模樣,失聲道:“王隊長…王隊長該不會死了吧?”
“胡扯什麽呢。”朱振華把煙點著,猛吸一口,吐了個眼圈,緩緩說道:“聽說王隊長好像中邪了!”
中邪?
要真是中邪那就太好了,不用跟內保過招,我就有辦法混進內保的隊伍。
朱振華見我發笑,鄙視我一眼,說怎麽?人家中邪你很高興?
“不是不是。”我隨口胡謅道:“我認識一個茅山的道士,懂驅邪,要真是中邪,我可以幫王隊長聯係一下我那位茅山的朋友。”
朱振華驚呼道:“你認識茅山道士?真的假的?”
我點頭,說騙你幹什麽,當然真的,你快告訴我王隊長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也是聽浩哥(其中一個內保的名字)說的……”
朱振華彈了彈煙灰,緩緩道來,通過他的一番描述,我了解到王誌剛撞邪的整個經過。
王誌剛今年三十五歲,是一名退伍的偵察兵,植物園的老板是他表舅,剛剛退伍,就來到這裏當了內保。
用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生活方式,經過多年的摸爬滾打,存了不少錢,也得罪了不少人,好像是被仇家給算計了,一周前的一個晚上,王誌剛走到家門口的時候,看見一個奇怪的小男孩。
為什麽說奇怪呢?因為那個小男孩懷裏抱著一隻大黑貓,這本來也沒什麽可奇怪的,但是當王誌剛走過去的時候,發現小男孩閉著眼睛,額頭上還畫著兩個眼睛形狀的圖案,乍一看,就好像小男孩長著四隻眼睛似的。
王誌剛心跳加速,背脊發涼,狠狠咽了口吐沫,準備從小男孩身旁繞過去,就在他走到小男孩身邊的那一刹那,小男孩忽然扭斷了黑貓的脖子,黑貓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一聲,就一命嗚呼了,鮮血噴灑的到處都是,在王誌剛驚恐的注視下,小男孩張開大嘴,左邊的嘴角一直咧到耳根的位置,黑貓噴灑出來的鮮血全部被小男孩吸進嘴裏,隨著鮮血的吸入,小男孩的緩緩睜開雙眼,露出一片血紅的顏色。
像王誌剛這種職業,是從打打殺殺中經曆過來的,可就算這樣,這個摸爬滾打了十幾年的硬漢,見到小男孩的時候也感到頭皮發麻,不敢多做停留,飛一般的衝到樓下,慌慌張張的按下電梯按鈕,直到走進電梯,他懸著的心髒才算放回肚子裏。
然而就在這時,他驚訝的發現那個小男孩竟然同樣出現在電梯裏,手裏掐著黑貓的屍體,滿嘴流血,牙齒上沾滿了碎肉,雙眼泛著紅光,就跟野獸似的,看著小男孩嘴巴上那道觸目驚心的傷口,王誌剛的三魂七魄差點離體而去。
小男孩一咧嘴,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瞳孔中紅光盛,張開血盆大口,狠狠朝著王誌剛的大腿咬去。
王誌剛雖然害怕,但畢竟有十幾年保鏢的經驗,臨危不亂,一記鞭腿踢向小男孩的腦袋,不料踢了個空,他躲在電梯的一角,撞著膽子說:“小…小朋友,你是…你是誰家的孩子?”
“咯咯咯咯……”
小男孩發出一陣詭異的笑聲。
看著黑貓的屍體,王誌剛又問:“你是不是餓了呀?叔叔給你買東西吃好不好?”
小男孩依舊掛著詭異的笑容,一字一頓的說道:“我是餓了,叔叔,你身上的肉好像挺好吃的,能給我吃一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