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 岸邊的幹屍
漆黑的墓穴樓梯內,僅有一縷強光手電筒的光芒,我本來就心驚膽顫的,一聽到陳青平的驚呼聲,我不禁心頭一緊,急忙順著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通過強光手電筒的光芒,我看見左側的牆壁上繪畫著一些奇怪的圖案,彎彎曲曲的,一開始我以為上麵畫著的是水蒸氣之類,陳青平拿出一塊抹布擦了擦壁畫上的灰塵,我才發現那原來不是水蒸氣,而是一條蛇,仔細一看,蛇也不是,而是一條五爪青龍。
因為年代的關係,壁畫上很多地方都有些模糊了,隱約間能看到那條龍是好像是在雲霧中追逐什麽東西,順著青龍的頭部繼續往前看,才發現青龍原來在追一個人。
那人似乎並不害怕青龍,傲然挺立的站在雲團之中,等待青龍的巨口。
陳青平扭頭看向老叫花子,說薑道長,您老能看出什麽端倪來嗎?老叫花子眯著眼睛,說應該是古人為了震懾盜墓賊搞出來的吧,咱們得小心點,說不定會有機關。
就在這時,陳青平身後的徐靜忽然叫道:“你們快看,這邊也有。”
眾人一看,果然啊,石階的右側牆壁上也刻著壁畫,跟左側的不同,右側上麵刻畫的是一隻栩栩如生的猛獸,因為腦門前明顯的‘王’字,我一眼便認了出來,這是一隻老虎。
老虎腳踏雲團,同樣在追逐一個人,那人如等待青龍那般,靜靜的站在遠端之上,如高高在上的神明。
“這……”老叫花子倒吸一口涼氣,驚疑的說道:“左青龍右白虎,難道這墓穴之中還有布局不成?”
陳青平說:“也不是沒有可能,陽墓為九龍咳血,那麽陰墓的布局應該跟老虎這種凶獸有關係。”
我大吃一驚,心說陰墓裏果然暗藏玄機啊,陽墓是九龍咳血,陰墓該不會是九虎咳血吧?
這時候,一直保持安靜的胖猴子一語道破天機,它雙兩隻前爪分別比劃著兩側的壁畫,不屑的說:“布個毛的局啊,龍虎龍虎,肯定是龍虎山那些鳥人搞的名堂,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們竟然還沒放棄。”
眾人表示都沒聽明白,均露出一副疑惑的神情,老叫花子小心翼翼的問道:“真人?難道你看出什麽來了?”
胖猴子說:“真人我也不太敢確定,目前都隻是猜測而已。”說完它就閉上了嘴巴。
我扭頭看向佐和尚,心說你不就是龍虎山的人嗎,胖猴子說你們龍虎山是一群鳥人,你怎麽不生氣?就算你是道門和尚,但你師傅元真道人怎麽也是龍虎山的人,你怎麽能受得了別人侮辱自己的師傅呢。
也不知佐和尚是敬畏胖猴子還是害怕它,非但不埋怨胖猴子,相反,當他聽到胖猴子罵龍虎山是一群鳥人的時候,好像還挺開心的。
我不知道這貨心裏是怎麽想的,我一時間有點沒憋住,就隨口問了一句:“真人,韓佐也是龍虎山的人,你豈不是連他一塊兒罵了?還有,能把您的猜測跟大家分享分享麽?”
胖猴子用毛乎乎的爪子扒了一下眼角,說管你屁事兒?
我無語凝噎,隻好乖乖閉上了嘴巴。
再往下走,我們又看到壁畫上畫著一些在搞祭祀的人,他們匍匐著身子,對著青龍和白虎追逐的那個人跪拜著。
因為壁畫不斷變換,令我們走走停停的,隨著越來越深入,牆壁上漸漸的出現了小矮人的圖案,而且越來越多,後來幹脆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如同吃到蜂蜜的螞蟻。
我問佐和尚能看懂壁畫的寓意嗎?他搖頭,伸手指向走在前麵的陳青平,說明白人在這裏呢。
聽到我倆的對話,陳青平頭也不回的答道:“據我們部門記載,小矮人是生活在十萬大山中的一種靈體物種,晝伏夜出,一般情況下不會跟人類產生衝突,小矮人的來曆要追溯到明朝末年,是那個戰火紛飛、硝煙彌漫的年代孕育了它們,不過具體是怎麽回事,年代有些過於遙遠,已無從查證。”
對於小矮人是怎麽出現的,我並不關心,一聽陳青平說他那個部門記載了有關小矮人的內容,我急忙問道:“對了陳叔,你們在什麽部門任職啊?”
“國家隱士委員會,簡稱國隱委。”陳青平邊朝下邊跟我解釋:“但是更多的人願意稱呼我們為國士府,畢竟我們是為國家辦事兒的專業人士。”
原來是為國家辦事兒的專業人士,難怪他們能驚動當地官方,想不到天朝社會還有這樣一個組織,想必佐和尚的大表哥應該也在國士府任職吧!
走著走著,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老郭他們挖的盜洞到底在哪裏呢?如果離陽墓不遠的話,一定會通到我們現在的位置,這些台階這麽深,他們是不敢下去的吧,而且已經走了這麽深我也沒發現老郭家的那種瓷罐子,難說隻有一個?湊巧被老郭拿走了?
我們一邊往下走,陳青平一邊用日記本記錄著什麽,不知不覺間,我們已經來到很深的位置了,回頭看去,上方的洞口僅剩巴掌大小,已經看不見刑警隊長他們的身影了。
當左右兩側的壁畫徹底消失不見,我們終於走完了所有的石階。,
靜靜聆聽,一陣細微的水流聲傳進我們的耳中。
老叫花子提醒我們道:“大家盡量不要開天眼,等遇到冤魂厲鬼影響我們氣場的時候在開不遲。”
說完,我們打著強光手電筒繼續往前走,而就在這時,坐在徐靜肩頭的胖猴子忽然嘰喳怪叫了一聲,凝視著黑暗深處,我們剛想問它怎麽了,卻見它‘唰’的一聲從徐靜的肩頭跳了下來,幾個起落便消失於眾人的視野。
我扭頭看向徐靜,問它胖猴子怎麽回事?怎麽好像突然發神經了似的?
徐靜靦腆一笑,說仙鶴真人神龍見首不見尾,它突然走掉,肯定是發現了什麽端倪。
我心想一隻猴子就算在聰明在厲害畢竟不是大聖爺,能發現什麽端倪啊,想歸想,嘴上卻說道:“胖猴子真有那麽牛波依嗎?”
徐靜搖頭,說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仙鶴真人一般情況不會出手,一旦出手那麽這件事情想必很麻煩。
說到這裏她忽然用羊脂玉般的手指指著我的鼻尖,叮囑道:“陳佑哥,胖猴子這三個字你可千萬別當著仙鶴真人的麵說出來啊,我奶奶喝薑爺爺都不敢說這三個字,你再說的話,出了什麽後果我可不負責。”
我聳了聳肩,無奈一笑。
越往前走,我越是對陰陽墓感到好奇,這裏未免有點太大了,根本不像墓穴,就跟地下王國一樣,千古一帝秦始皇的陵墓恐怕也就不過如此吧。
走了大概五分鍾左右,一條寬闊的河流攔住了我們的去路,這已經在我們預料之中,畢竟我剛下來的那一刻就聽到了水流的聲音,陳青平來到河邊,從腳下撿起一塊小石子,輕輕丟進河裏,然後側耳聆聽起來。
半晌,他扭頭對我們說:“河水的深淺大概在十米左右,雖然很平靜,寬度不太好判斷,估計不能太窄,想要過去,恐怕有些難度啊。”
老叫花子疑惑的皺起眉頭,在河水來回度著步子,然後說:“地下古墓的結構竟然不是墓穴,整的跟個地下王國似的,布局之人是要鬧哪樣啊?”
陳青平微微一笑,說薑道長都猜不來,晚輩更猜不出來了。老叫花子一聽眉頭擰成了麻花,說我已經感覺到了陰氣從河對麵傳過來的,但並不是源頭。
說完他朝著徐靜點了點頭,後者會意,從腰間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青灰色竹筒,輕輕一拍竹筒的地步,裏麵立刻飄出三個光點,慢悠悠的朝著河對麵飛了過去,然後她對我們說:“讓螢蟲蠱幫先探探路,看看能不能找到渡河的工具。”
我知道那三個光點是螢火蟲,卻沒想到它們竟然是被徐靜煉製的蠱蟲,因此驚疑看向徐靜,說:“你……難道是苗疆的養蠱人?”
“對呀!”徐靜一副所以然的樣子,說:“小和尚沒告訴過你嗎?”
話音一落,我和徐靜對對雙雙看向佐和尚,後者憨笑兩聲,說你看,我把這事兒給忘了,現在重新給你們介紹一遍吧,這位叫徐靜,地地道道的苗疆養蠱人……
自從見識過刀疤臉的貓靈降,我特意查了一下這些旁門左道的黑巫術,降頭師隻是其中之一,旁門左道中除了降頭術意外,最值得一提的就是湘西三絕。
巫蠱、趕屍、落洞女!
巫蠱之術從秦漢時期就已經有了,培養蠱蟲的方法是將蜘蛛、蠍子、蟾蜍、毒蛇、蜈蚣等毒蟲放在同一個容器中,密封十天,開封後存活下來的那隻就是最毒的,它就是蠱的首選,然後經過特殊的飼養最終就是蠱蟲。
把蠱蟲的糞便放在別人家的水井或糧食裏,那家人吃了以後肚子裏就會長蟲,慢慢身體虛弱而死,蠱分兩類,一是活蠱,顧名思義就是毒蟲,二位死蠱,是通過蠱中製造的毒粉。
這一年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當初刀疤臉就提醒我,讓我有空出去走走,免得跟個井裏的蛤蟆似的,隻能看到巴掌大的一塊天,當時我還不信,現在想想,果不其然啊。
沒給我詢問的時間,老叫花子指著河水的下遊說:“咱們順著河流往下走走看吧,看看有沒有繞過去的捷徑或者橋梁什麽的。”
胖猴子不在,老叫花子就是我們一行人中的小隊長,他既然這麽說,大家隻能順著河流往下走,可是一連走了十幾分鍾的路程,別說橋梁,毛也沒發現一根。
老叫花子垂頭喪氣的說:“真是邪了門了,這河水到底是從哪裏流出來的?”
陳青平接過話茬,說不管是從哪裏流出來的,咱們總不能無功而返吧,在走走看吧。
說完,他獨自在前麵帶路,我們悻悻的跟了上去,我反正是個醬油,聽從領導安排就是。
就在這時,我身前的徐靜忽然回頭對我說:“陳佑哥,你別離我這麽近,都踩到我的褲腳了。”
說完,她才發現我距離雖然不遠,但是我們之間的距離,卻根本不可能踩到她的褲腳,然後她下意識的低頭看去,緊接著好似一隻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似的,發出一聲令人心悸的驚叫,朝我撲了過來。
‘嗤啦’,‘哢嚓’兩聲,好像有人的衣服被撕破了,又好像樹枝被折斷了。
少女特有的體香撲進我的鼻子,不過我沒心情欣賞這份愜意,急忙問她怎麽了?
“我…我好像…好像踩到了什麽東西。”徐靜好似一隻受了驚綿羊,說起話來有些吱吱嗚嗚。
我和佐和尚急忙把手電筒照像徐靜之前的位置,惶恐的發現,地上竟然躺著一具屍體。
正確來說來說應該是幹屍,皮包骨一般,不知道這具屍體放在這裏多久了,早已風幹,眼珠子已經不見了,隻有兩個深邃的窟窿,頭頂個別地方已經露出了森森白骨,僅剩的頭皮上,幾根稀疏的頭發輕微晃動著,而且趕屍隻有半截身體,好像被利刃從腰部的位置切斷了似的,總體來說,有點像老郭和徐耀明的結合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