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鏡子裏的老人
我笑了,這是我自打備戰高考以來,第一次笑的這麽開心。
畫完傳音符,我決定一鼓作氣再畫一張真君破冥符,然而這一次剛剛動筆,腦子裏忽然變的混沌一片,二郎真君的神像怎麽也存思不穩,費了半天的勁也納不進符中,結果就是一連失敗了數次,留得一地黃紙。
我不禁有些沮喪,不知該當如何,沒有天眼,沒有鎮冥符,我就是學會金篆玉函上的所有術法也難以奏效啊,這該怎麽辦才好?
金篆玉函中記載,鬼魂為靈體,或者說是一種氣場,這種氣場除非針對個人,不然的話,沒有開啟天眼的人是萬萬看不見鬼魅的,而人體本身蘊含著陽剛之氣,這也是一種氣場,鬼魂想要害人的時候便是由陰之氣場破壞陽之氣場。
簡單點說,鬼魅等物一般情況下是不可能能直接害人的,它隻能慢慢消磨你的氣場,間接影響你,待到你陽氣消弱,便能夠接近你,傷害你的真魂。
當然,凡事都有例外,那就是傳說中的鬼上身,科學上叫一股殘存的腦電波強行衝入另一股腦電波之中。
還有一種就是利用陣法,就好像黑蛇怨靈害我的那次,就是利用了某種力量達到能夠令怨靈接近陽體的效果,但那是個例外,因為黑蛇怨靈本是修道的野仙,而現在哪會有什麽鬼魂懂得布陣啊!
我不甘心,又連續試了幾次,但結果一樣,每次都以失敗告終,萬般無奈,隻好等三天後的月圓之夜請教十八叔了。
收拾過滿地的狼藉,我拿出傳音符,心說師傅啊師傅,我什麽時候才能開啟天眼啊,像我這樣的,縱有一身道法也同於雞肋啊。
但是對於壯壯的事情我又總有一種躍躍欲試的衝動,內心的躁動怎麽也掩蓋不住,我當即決定第二天去王大娘家先看一看,就算發現不了什麽我也沒什麽損失不是嗎?
值得一提的是,最近這幾天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兩腳的腳底板癢的厲害,一開始我還以為是我命格中的二鬼要複蘇了呢,但是我根本感應不到它們的存在,左腳的青黑痣與右腳紫紅痣還是那樣,沒有任何變化,然後我就覺得可能是夏天蚊蟲過多的原因,有可能是被蚊子咬了,也有可能是腳氣。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我來到了王大娘家中,他家是四間紅瓦房,王大娘住東屋,小兩口住西屋。
老王大哥見我前來熱情的跟我打起招呼,說陳佑來啦,快坐快坐,聽說你高考沒考上是嗎,以後準備幹點什麽?
好事兒不出門,壞事傳千裏,我落榜的事情估計整個村子都已經知道了吧,我無奈苦笑,說我也不知道啊,走一步算一步吧,對了,你家壯壯呢?
老王大哥告訴我,說壯壯被王大娘和他媳婦兒帶到鎮上趕集市去了,然後還特別幽怨的跟我說:“這孩子最近這段時間也不知道咋了,太他媽鬧了,去醫院檢查吧又說沒病,不行就得讓小娟(他媳婦)帶回娘家呆一陣子吧。”
我安慰他,說沒事,昨天王大娘還帶著壯壯去我家了呢,那孩子虎頭虎腦的,那麽招人稀罕(喜歡)能有什麽事啊。
老王大哥傻笑,說你小子也歲數(年紀)差不多了,成得家了啊,結婚以後自己張羅要一個多好?哦對了,陳叔不是說你在學校處了個對象嗎?交往的怎麽樣了?
一提到唐可可我的心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她已經考上了大連理工學院,想必這個時候已經做好開學的準備了吧,至於我,估計早就被她忘在了十萬八千裏之外。
但我僅僅難過了一瞬間而已,因為我知道我此行的目的是什麽,於是我對老王大哥說:“還能怎麽樣,我落榜,她升學,大難臨頭各自飛!”
老王大哥的臉上閃過一抹尷尬的神情,指著我說:“你小子別跟我扯這套,當我不知道呢,佟二堡高中提你陳佑的名字比校長還好使呢……”
之後我與老王大哥天南海北的閑談起來,上至武王伐紂,下到田間耕作,東拉一語西扯一句,老王大哥時不時的就會讚歎我兩句,說我懂得東西還不少。
殊不知,我哪裏是願意跟他閑扯啊,隻不過借著閑扯的空隙觀察一下他家的情況而已,可一番觀察下來,我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之處。
難道是我還沒有開啟天眼的原因嗎?
聊著聊著,王大娘和她的兒媳婦抱著孩子回來了,我本以為壯壯在這個房間裏呆不了,進屋就會哭,但令我意外的是人家孩子根本沒事。
我雖然感到有些奇怪,但也不能問人家你家孩子為啥不哭了呢吧?我真這麽問,估計老王大哥會一巴掌把我給扇出去。
壯壯正躺著他奶奶懷裏,白嫩的小手拿著根烤腸吃的正香,小臉粉嘟嘟的可愛極了,根本不是張大娘所說那樣在家就哭。
我詫異著,心想是什麽回事呢,難道王大娘騙我嗎?不可能啊,她在蠢也不會拿自己家孫子開玩笑的,何況剛剛老王大哥還跟我說確有此事呢,如果不是,那麽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呢?
哎,可能是我想多了吧,這幾天修煉金篆玉函可能有點魔障了,總想找點靈異事件出來試試身手。
既然這樣,我也不想在多留了,起身跟老王大哥告辭,老王大哥和嫂子送我出門,王大娘因為抱著孩子,就沒出來,回她自己的房間去了。
我向送我出門的老王大哥說:“不用送了,你和嫂子進屋吧,改天我再來。”
老王大哥點頭,說在家呆著沒事就過來轉啊,現在也沒什麽農活,我在家呆著正沒勁呢!
我說好,一定常來,就怕打擾你和嫂子二人世界。
老王大哥憨笑,說滾蛋,去一邊子去。
我跟他們兩口子一邊開著無傷大雅的玩笑,一邊朝大門外走去,然而就在我一隻腳邁出大門的那一刻,隻聽他家屋子裏,壯壯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而且聲音越來越大,撕心裂肺的,聽著就心疼,不一會兒就見王大娘抱著孩子走了出來,對我們說你看這孩子,又開始哭了,該咋辦啊!
壯壯哭的撕心裂肺,嫂子走過去將孩子抱進懷裏,雖然她已經習慣孩子哭鬧,但畢竟是她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仍然忍不住的跟著抹眼淚。
老王大哥也跟著過去哄孩子,還不忘對我說:“讓你見笑了啊兄弟。”
我微微一笑,強壯鎮定的說了一句沒什麽,但是內心卻掀起了驚濤駭浪,之前是因為王大娘沒在家,所以我就沒去她的房間,而她剛把孩子抱進屋裏孩子立刻就哭了,問題已經很明顯,肯定是王大娘的房間裏有問題。
我借口口渴,與他們一家四口重新回到房間之內,然後嫂子將孩子抱回了西屋,我就與老王大哥和王大娘順利的來到東屋王大娘的房間。
剛一進屋我就感到屋子裏很沉悶,陰冷陰冷的,跟當年黑蛇怨靈吹打在我臉上的氣息極為相似,我覺得像是陰氣,但是我又沒有具體見過陰氣是什麽樣的,怎麽回事也不太好判斷。
然後我又感到腳癢,兩腳都癢,就好像被蚊子叮了好幾個大包似的,癢的我雙腳不停的在地麵噌啊噌的。
見狀,老王大哥就問我陳佑你怎麽了?我妝模作樣的說沒事,昨晚被蚊子叮了。
老王大哥又對我說:“你要是難受就先回去吧,二娃兒一會就好了。”
“不礙事兒,不礙事兒。”我心想我還沒看完問題出在哪裏怎麽能回去啊。
我剛準備再次坐下,就在不經意間看到了一種令我毛骨悚然的景象。
隻見對麵那具土黃色的老式大衣櫃上嵌著一麵鏡子,而此時,一個花甲老人正在鏡子裏,一臉詭異的衝我奸笑著,看上去有些木訥,就好像這個花甲老人已經在鏡子裏保持這個姿勢很長時間了。
這個花甲老人不是前一段時間去世的王大爺還有誰?
此情此景不禁嚇得我身形不穩,差點從炕沿兒上摔了下去。
老王大哥見狀就對我說:“怎麽了?陳佑,你今天好像有點不對勁兒啊,要不你就先回去吧,反正也沒什麽事。”
這一次我點頭說好,然後不在停留,起身離去。
本以為修煉了道法的我對這種靈異事件會看做平常呢,卻沒想到丟了這麽大個臉,虧我之前還躍躍欲試的。
同時我又在想,王大爺怎麽會跑到鏡子裏去呢?我沒有開啟天眼也沒有破冥符,怎麽就能看見他老人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