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8章 回國
三套測驗，第一套就是普通的心理測驗，結果壓根不起作用。
第二套是改良後的，也無效。
直到第三套，這是建立在宋韓川對霍盛庭整個人生經曆完全了解的情況下，和莉莉安商量出的一份完整的問卷。
其中分了很多批次和記憶，用來分析霍盛庭現在是記得那些記憶，並且是否有雙重人格的出現。
工程量之大，思維之縝密，昨天晚上宋韓川都是很晚才睡。
“霍先生其實對其中很多亂序的題目都很友好，他可能也意外我為什麽知道這麽多吧，有一點警惕心了。”
莉莉安回憶著當時的變故，“我當時就基本能確定這不是人格分裂患者的征兆了，應該隻是記憶融合出現了問題——”
這樣的情況莉莉安見得很多，要麽是隻記得前麵一部分，要麽是隻記得後麵一部分。
“但是霍先生的情況很特殊，他要麽隻記得和簡小姐結婚三個月之前的記憶，要麽是隻記得和簡小姐還沒結婚之前。這結婚之後，還有孩子之類的……他全都忘了。”
簡夕說不清楚現在自己是什麽心情。
張張唇，還是沒能說出什麽話。
“剛剛，在做到一道題目的時候，霍先生毫無征兆地發脾氣了，將杯子一摔，碎片不小心割到我手了，才這樣……”莉莉安解釋著。
“是……哪道題？”簡夕心都在顫抖。
夜楓這個時候已經將地上的試題整理好了，聞言立即遞過來，“是這個。”
上麵那一題非常簡單：
【你是喜歡，還是厭惡簡夕？】
下麵是從一到十，五分是無感，極端的喜歡和厭惡依次在兩邊盡頭。
霍盛庭做不出來。
筆尖在厭惡那裏停頓了好一會兒，最終又往中心搖擺，最後關頭，他爆發了。
簡夕咬唇：“我知道了……”
他現在，是對她的感情不明朗。
或許內心還在搖擺，而痛苦的撕裂又讓他近乎對立。
他不知道該相信自己的記憶，還是後來夜楓給他看的所謂“證據”，即以前的那些回憶和誤會開解。
“霍先生這種情況，心理學上也束手無策，我們頂多隻能做一些幹預。”莉莉安十分歉疚看著簡夕，“很抱歉，我幫不上什麽忙。”
“沒事……已經很謝謝你了。”
簡夕勉強擠出一個微笑，下意識朝著那個小休息室看去。
霍盛庭還在裏麵。
“那今天就先這樣吧……”簡夕說不出心中複雜的滋味，“我先帶他回家。”
“好的。”
拉開門，霍盛庭正坐在床上，看著窗外發呆。
簡夕喊他，“老公。”
霍盛庭回頭，那雙烏黑的眸子裏，看不出有什麽情緒。
他好像很快地皺了一下眉頭，又很快鬆開了。
“我們回家吧。”簡夕微笑著對他伸出手。
猶豫了片刻，霍盛庭站了起來，牽過了她的小手。
他大步在前走著，拉著簡夕，簡夕看著他利落的背影，沒由來地想哭。
眼淚啪嗒一聲掉下來，簡夕不想讓他看見，於是側過去擦了一下眼睛。
下一秒，手腕卻被人扯住，前麵的人也不動了。
霍盛庭皺著眉，抽出自己的帕子塞到簡夕手裏，冷著一張臉：“別哭，太煩。”
“……哦。”
*
從心理診所回來之後，霍盛庭先讓夜楓把簡夕送回去，自己去了公司。
算著日子，差不多也該到了回國的時候。
夜闌啃著餅幹給簡夕發消息：
【夫人，先生臨時改決定了，開專機回國。】
【我猜他知道你買了一樣的機票。】
這廂，在家賦閑好幾天的簡夕忍不住笑了。
上次親密了那麽久之後，簡夕不想再逼著霍盛庭去麵對，於是給了他幾天緩衝的時間，她不找，霍盛庭也就從不理他。
簡夕回：【留位置，我和景炎一起。記得買幾包薯片和可樂，我們一起吃。】
夜闌：【好耶！！！！】
於是，禮拜一清晨。
私人停機坪上，霍盛庭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平地廣闊無垠，今天天氣算好，清晨沒有暖意，卻能看見初升的旭日。
“先生，上機吧。”夜楓恭敬彎腰。
霍盛庭嗯了一聲，還是忍不住再回頭看了一眼。
腦海中劃過簡夕嬌小的身影，皺起眉，不再想其他的，直接上機。
昨天晚上忙工作太累，霍盛庭一坐上去便閉上眼假寐。
過了一會兒，突然感覺到有什麽不對勁。
他一抬眸，就看見了簡夕，還有她身後的大包小包，以及雲景炎，再然後還跟了一個保姆抱著兩個娃。
最後麵的夜楓抱著兩大包零食探出來：“噔噔~”
霍盛庭：“……”
倒也不必像是拖家帶口回家探親。
他忽略掉了心底一閃而過的一抹欣喜，肅肅看著簡夕，“你為什麽來了？”
“一起回家啊。”簡夕無辜臉，“我不是說了嗎，你去哪我就去哪。”
看著她那張嬌俏的臉蛋，霍盛庭一腔怒火也沒地兒發。
偏偏雲景炎還故意湊上來，欠揍地打招呼：“姐夫，早。”
這本該是一場枯燥至極的旅程，但是這一次卻十分熱鬧。
以往霍盛庭也經常因為生意上的各種事情需要出差，每次飛世界各地，頭等艙永遠是安靜愜意的，要麽私人飛機也絕對是寬敞安靜。
直到這一次。
他戴著眼罩卻睡不著，後邊是後麵座位上幾個人卡嚓卡嚓吃薯片的聲音，兩個寶貝也沒有暈機，一臉開懷地嘰裏咕嚕說著話。
夜闌纏著簡夕玩撲克牌，向來嚴肅的夜楓也加入戰局，四個人輪流上，輸了的就往臉上貼紙條。
多了很多難得的煙火氣。
假寐之餘，霍盛庭掀起眼皮，朝著後視鏡掃了一眼。
簡夕撲克牌屢戰屢勝，臉上幹幹淨淨，號稱不敗神話。
差一點的就是夜闌和雲景炎了，兩個半大不大的青年臉上貼了不少，最慘的還是夜楓，看著一本正經，臉上貼滿了。
簡夕留意到霍盛庭，忽而側過頭，對著他明媚一笑，“盛庭，一起來嗎？”
此時，機窗外的剛剛突破一個暴風雨圈，陽光穿透厚重的雲層，灑下一片淡金的光圈。
那些碎芒也落在了簡夕身上，陽光下，她嫣紅的唇角輕揚，美得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