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他走了嗎

  尾圖一也為人慷慨,遂都把餅子都給分了。


  阿伏至羅看著他們吃那桃花餅子,心中的疑問更大,這畢竟他們可不擅長烙餅,而且吃的多的是各種肉,這怎麽來的桃花餅子?


  “何處來的?”阿伏至羅問道,朝著尾圖一伸手,示意把手中的餅子給他。


  “這,這是昨晚我回驛館歇著的時候,看到桌子上有個包袱,打開看的時候,裏麵就是這些桃花餅子,上麵還有一張信,說是給我們在路上吃的,我便帶上了。這不大家正餓著嘛,剛好嚐嚐!”尾圖一笑著說道。


  阿伏至羅心中一驚,“信紙何在?”


  “在這。”尾圖一說著從自己的懷中掏出張紙來。


  有個使者這時候倒是問道,“這餅子來路不明啊!若是下了毒怎麽辦?我不吃了!”


  另外一個豪氣啃了一口,笑道,“怕什麽?誰會花費大量精力做出個桃花餅子來毒你?就算是有毒,那也值得,誰讓這餅子如此好吃呢!”


  “哈哈!”使者團的眾人笑了起來。


  阿伏至羅打開手中的紙張,上麵寫道:


  路上吃,一路平安。


  隻有兩行七個字。


  阿伏至羅皺了皺眉,他看著那上麵清秀的字,瞬間眼瞳一緊,喉中一酸,心中說不出的難過。


  這不是她的字嗎?她早就跟他告別了,隻是他不知道,不注意,還沒有跟她告別,那麽決絕的方式就結束了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阿伏至羅將信一收,往懷中一塞,塞穩妥了還拍了下胸膛,然後扯了一匹布,大聲喝道,“都把餅子給孤放回來!”


  使者團全都不明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懵逼。


  “杵著作甚?都將餅子給孤放回來!管你啃了幾口,都放回來!”阿伏至羅眼睛瞪得跟銅鈴那般大,威逼眾人。


  眾人麵麵相覷,但都一個個將手中啃著的桃花餅子放到他手中的布上麵,一個個看著他。


  阿伏至羅將所有的桃花餅子都給收好之後,獨自走到河邊那,跟他們遠遠的,眾人不明所以,幾個使者準備去問問。


  但尾圖一好像猜測到了什麽,趕緊攔著那幾個使者。


  他記得當時阿伏至羅上次率領大軍離開平城的時候,平城城門下起了桃花花瓣雨,那應該是那個女人做的吧!


  現在,莫非這突然出現的桃花餅子……


  阿伏至羅坐在河邊,麵對著溪流,他手中正捧著那些被使者團吃過的桃花餅子,就這樣靜靜地看著。


  “嗬,嗬嗬,蓮……”他輕聲笑了起來,抬手擦了擦鼻子,又看著滿手的桃花餅子傻傻地發笑。


  平城宮中。


  馮妙蓮倚窗而立,她看著外麵的樹葉終於迎著秋風落下,一手抱著藥罐子,另外一手拿著藥杵搗藥。


  “他走了嗎?”馮妙蓮低聲問,搗藥動作停了下來。


  進來輕手輕腳換上暖壺熱水的秋風停了下手中的動作,點頭,“走了。”


  秋風心裏有些怨,這天說冷就冷,竟然已經有了些許寒意,娘娘自從生了孩子就怕冷……唉,這要是能夠根治就好了。


  “東西送到了?”馮妙蓮再次問。


  秋風趕緊回神,“昨夜便送到尾圖使者的房裏,使者定能發現。”


  “那就好。”馮妙蓮輕聲道,“下去吧!”


  “是。”


  內殿中重新回歸靜寂,馮妙蓮重新搗藥。


  不一會兒,秋風匆匆進來,然後行禮,“娘娘,太後娘娘已經醒來了!她讓您過去。”


  馮妙蓮聽著心中一緊,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之所以馮太後會病倒,是因為拓跋宏和馮太後爭執她的事情,而且她也已經檢查出馮太後已經油盡燈枯的事實,那麽現在一切都說不準——最壞的情況是,馮太後會殺掉她。


  “皇上在哪裏?”馮妙蓮問道。


  “皇上似是在太和殿陪著太後娘娘。”


  馮妙蓮聽到拓跋宏也在馮太後那裏之後,心中多了一份寬慰,她趕緊更衣,然後趕緊去太和殿。


  太和殿外殿已經聚滿了諸多嬪妃,一個個估計是聽到馮太後醒來,因此來請安的。


  高照容和馮妙清等人看到馮妙蓮之後,眼神似是淬了毒一般,盯著馮妙蓮,馮妙蓮簡單地給馮妙清行禮之後,在嬤嬤的帶領下進了內殿。


  拓跋宏正在榻前坐著,沒有說話,但是安靜地陪著馮太後。


  馮妙蓮進去,行禮,“臣妾見過皇上,見過姑母。”


  拓跋宏起身,看她,點了下頭,側身看向馮太後,“皇祖母說了你過來之後,就伴她左右,陪她說會兒話。”


  “宏兒。”這時候馮太後喊了一聲,她睜開眼睛,慢慢地抬起自己的手。


  拓跋宏立即上前,抓住風馮太後那有些幹枯的手,“皇祖母。”


  馮太後看著他,眼皮合上又睜開,“右昭儀可是來了?”


  “已經來了。”拓跋宏朝著馮妙蓮招手,馮妙蓮也趕緊到跟前來,跪在馮太後的榻前,“姑母。”


  馮太後略微點頭,眼神移動,看向拓跋宏,“宏兒先退下吧,哀家要跟右昭儀說會兒話。”


  拓跋宏看向馮妙蓮,馮妙蓮點了下頭。


  “是。”拓跋宏將馮太後的手放回到錦被中,起身,一禮,然後才離開。


  外麵的人看到他出來,全都趕緊行禮。


  拓跋宏擺手讓他們起來,然後守在這外麵。


  他腦子裏又隱隱地想起當日與馮太後爭吵的事情,馮太後想要除掉馮妙蓮,最起碼是要馮妙蓮離開拓跋宏。


  為的,是江山社稷,為的是他能夠將男女私情的精力轉移到江山社稷中去。


  拓跋宏皺眉,他方才已經給馮太後道歉,並且保證自己不會因為兒女私情而耽誤改革,他的心中隻想著做一個明君,他會接受更多的妃嬪,會為黎民百姓做更多。


  但是馮太後隻是輕輕地拍他的手,並沒有說任何一句。


  這是什麽?馮太後已經不信他的承諾了?


  拓跋宏內心有著無盡的恐懼,他有些後悔自己應該在馮太後的麵前更乖巧聽話一些,也不至於現在馮妙蓮處在最巨大的危險當中!

  現在,馮太後隻需要一句話,馮妙蓮就會被處死——無論以什麽方式,馮太後都是合理的,絕對的。


  內殿裏。


  馮妙蓮心中很忐忑,她知道自己即將麵臨的命運是什麽,最有可能就是死。


  “潤兒。”馮太後突然開口,抬手示意她,“你扶著哀家起來。”


  馮妙蓮心中忐忑,但,還是應了,趕緊扶著馮太後坐在床頭,然後又跪在馮太後的榻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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