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苦肉計成

  聽到拓跋宏這樣的話,慕容祁白隻感覺自己慚愧不已,他依然趴在床榻上,拱手道,“期初,臣……”


  慕容祁白將自己當初領命開始率領軍隊來收伏城池,但,不知為何,他的策略,都好像被柔然事先知道一樣,他的進攻和奇襲都會被對方識破,致使損兵折將。


  敵人也似是極為熟悉北魏布防,還會偷襲他的營地,滅了他不少將士。


  慕容祁白覺得軍中出了細作,但,費盡周折還是沒能找回,而他身邊的人卻死傷大半,他也不得不退進城中駐守。


  直到和高肇匯合之後,雖然敗仗,但損失不大,偶有偷襲柔然,柔然還兵敗退了幾裏路。


  “如此說來,司徒公還是頗有功勞?”拓跋宏低沉聲音問道。


  慕容祁白聽出拓跋宏話裏的懷疑,皺了眉頭,道,“臣以為,司徒公先拍兩萬兵馬做前鋒,卻失敗,其與臣敗因差不多。”


  “後來,臣與司徒公等人商議將布防變化,又采用誘敵之計,才守住了周圍城池。”


  拓跋宏點了下頭。


  慕容祁白歎了一口氣,“臣的命,是司徒公拚死救的,他一介文臣,也是辛苦了。”


  “是朕的決策出了問題,朕悔不該聽丞相的話。”拓跋宏輕輕地拍了下慕容祁白身上蓋著的錦被。


  “你歇下,若是情況惡化,朕派人送你回平城醫治,免得你家眷擔心。”


  “臣,萬謝皇上!”慕容祁白大喊,感激不已。


  拓跋宏走至庭院中,聽到一個房間裏傳來些許壓抑的聲音。


  他走過去,透著窗口可以看到,高肇露著上身趴在那榻上,軍醫正在給他上藥。


  高肇的後背血淋淋,昭示著之前拓跋宏下手不知輕重。


  “這白斬雞,就是不禁打。”拓跋宏哼了一聲,皺眉離開。


  拓跋宏一走,高肇也不裝了,趴在那床榻上,“弄輕點。”


  皇宮中。


  拓跋宏離開,朝政大事交由江沾牽頭把持,馮誕馮熙等人輔佐。


  江沾初愈,諸多事情不得奔走,隻得讓馮誕和蔣少遊代勞,蔣少遊兢兢業業,配合馮誕,共同推進改革。


  後宮。


  高照容和李長華、鄭充華等人百般無賴,沒了拓跋宏,幾乎所有人開始將目光投向稱病無需讓人來請安的馮太後。


  高照容左邊往馮太後這邊跑,右邊就去彭城公主那邊,整天忙得不亦樂乎。


  有了彭城公主神助,高照容越發的容顏煥發,滋潤又美貌,又能常常見到馮太後,偶爾還能逗得馮太後開顏歡笑,馮太後更是寵愛高照容。


  另外一方麵,馮熙倒是和馮袁氏合了一計,馮家的女兒馮妙雪沒了,馮妙蓮又被送到行宮那麽遠的地方,現如今,是時候通過馮太後將五小姐馮妙清送進宮裏了。


  先前拓跋宏有過反對,現在拓跋宏不在皇宮,皇宮裏就是馮太後說了算,馮妙清的春天自然也來了。


  馮妙清深知宮中對手眾多,尤其以高照容和馮妙蓮為甚,更聽聞高照容和彭城公主走得極近,也知道高照容定是攀上彭城公主這大樹,為此,馮妙清沒少學習各方麵的知識,更在馮袁氏的教導下開始學習媚術。


  這要抓住拓跋宏的心,當然先抓住他的身,同時也得把其他的妃嬪都比下去才是。


  馮妙清自知自己若無靠山,無法在後宮立足,於是她除了和馮誕、樂安長公主搞好關係之外,選中了高陽王拓跋雍。


  外人看來拓跋雍不得皇帝寵愛,為人荒唐,奢靡又喜歡鬥富,還身患哮喘無法根治,手中又無實權,更無多少勢力趨附,因此,也就是個閑散王爺。


  但馮妙清卻不這樣認為,這到底是天子的親弟弟,有的是聲望,而且住在宮中,絕對能幫上忙。


  馮妙清便派人搜來諸多奇珍異寶,然後送給拓跋雍,拓跋雍看到那些奇珍異寶,自然問送的是什麽人,當聽聞說的是不願意透露姓名的人的時候,倒是引起了拓跋雍的注意。


  高肇收到江沾痊愈的消息,他點頭,擺擺手讓暗衛下去。


  他看向外麵夜色,是時候了。


  翌日。


  高肇稱病,無法到正堂議事。


  拓跋宏吩咐軍醫去診治,反饋回來說,高肇後背發炎,加上原本手臂舊傷,肉開始腐爛,十分嚴重。


  “朕去看看。”拓跋宏道,犀利的眼神掃向其他人,擺手。


  眾將軍開始部署作戰。


  拓跋宏走進庭院,來到高肇的房間裏。


  軍醫看到拓跋宏,忙行禮。


  拓跋宏擺手,軍醫退到一邊候著。


  高肇臉色慘白,趴在那床榻上,很是虛弱。


  拓跋宏快步來到他的麵前,伸手,輕輕掀開高肇背上的錦被。


  果然,高肇背上兩條深深的荊條痕,而且那上麵的肉有些腐爛,發出一些惡臭。


  “司徒公如何?”拓跋宏將錦被輕輕放下。


  “回稟皇上,司徒公原本為戰事殫精竭慮,日夜憂心,之前為了救慕容將軍,傷了手臂,再加上背上的傷,已經將他折磨得不成人樣了。”


  “能救?”拓跋宏皺眉問道。


  高肇不能在這死了,不然,若是傳出去,這百姓怕是不依不撓。


  更何況,宮裏的高照容怕是會鬧翻天。


  “能,但,但是……”


  “說!”拓跋宏淩厲的眼神一瞪,他最討厭別人支支吾吾!


  “但這幽州城沙塵滾滾,實在是難以治愈司徒公,還有慕容將軍也是,若是能夠將他們接入平城治療,一定可以恢複如初。”


  拓跋宏不語,犀利的眼神盯著軍醫,軍醫立即跪在地上,不敢說一句。


  高肇還是躺在床榻上,昏昏沉沉睡著。


  拓跋宏伸手,探向高肇的額頭,發現他正發著高燒,甚是燙手。


  “還不趕緊給司徒公退燒!要燒壞他腦子不成!”拓跋宏怒目喝道。


  “是,是!”軍醫趕緊忙活給高肇物理降溫。


  “來人,來多幾個!”拓跋宏朝著外麵喊,“快給司徒公退燒!”


  外麵幾個軍醫忙進屋裏。


  拓跋宏盯著像是隻差一口氣的高肇,歎了一口氣,拂袖離開。


  下午的時候,兩輛馬車從幽州城西門出,返回平城。


  這馬車裏分別趴著高肇、慕容祁白,同行的有軍醫、侍衛。


  馬車裏,高肇微笑地趴在軟塌上,啃吃著烤雞。


  唔……真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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