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總有算計
“小聲一些！”馮袁氏瞪了一眼馮妙清，隻怕她說出這些話被人聽到。
馮妙清輕哼，表示不屑，“我哪裏會跟那個劉廢物有半點瓜葛！”
“好了。”馮袁氏死魚眼一瞪馮妙清，她看了下左右，確認外麵也沒有人偷聽，低聲問，“今日你與太後見麵，太後可有說什麽？”
馮妙清看著她，點頭，眸中射出陰狠的鋒芒，“嗯。”
隻這一個字，馮袁氏就知道個情況，她笑了，滿身心得意，將手中的絲帕收入袖中，撚起桌上的紫薯糕，放進自己的嘴裏，心中已經打好如意算盤，“那就好。”
那神色，就像是已經看到馮妙清登上後宮之主的位子，而她的身份地位也一躍登上榮耀。
“太後姑母可喜歡我了！”馮妙清笑著看馮袁氏，一臉美滋滋。
“那就好，有了太後為你撐腰，往後不愁。”馮袁氏神色慢慢收斂，語氣也變得陰冷，“即使那個賤人有皇上護著，她也絕對不能飛上天！”
“皇上，始終還是要聽太後娘娘的！”馮袁氏停頓了一下，篤定道。
“當然。”馮妙清也覺得十分了解拓跋宏，“畢竟皇上可是太後姑母養大的，他是孝順仁義的好帝君，隻是被馮妙蓮她蒙蔽了！”
馮袁氏看了馮妙清一眼，示意她湊前來說話，低聲如此如此，馮妙清略微想了會，點頭，“是，我明白了。”
“成敗就此一舉。”馮袁氏眼裏都是陰森精光，“莫要覺得彭城公主對你有膈應，但隻要是同一個敵人，你們就可以成為朋友！”
“這一點，我當然知道。”馮妙清嘴角微微一笑。
夜色漸漸深沉下來。
江沾看著坐在自己對麵桌子上飲茶的蔣少遊，抬眸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太常少卿，這茶……改天再喝吧！我該回府了。”
就在今天黃昏的時候，拓跋宏召見了他江沾和其他的幾個軍政大臣。
其中，主要商議同意高車國王阿伏至羅率領高車國軍隊凱旋，並且準許阿伏至羅將大軍停在與大魏邊境的交界處、允許阿伏至羅率領重要將領凱旋到城，並且平城會舉行盛大的凱旋儀式。
一來彰顯大魏的國運昌盛，二來盡大魏與高車的兩國友誼，也從了百姓們和平的願望。
江沾正是這件事情的主要負責人，他忙得團團轉之際，沒想到接到了蔣少遊的邀請書信，遂過來酒樓這一邊與他相見，可都已經坐了一盞茶的時間，任然不見蔣少遊說個話。
蔣少遊捏茶杯的手稍稍一頓，抬起頭來看江沾，“丞相真是又顧家，又心懷天下啊！”
江沾輕聲笑，“隻是不想辜負了他人，不想辜負君心，也不想辜負了內人。”
蔣少遊看著他，起身，恭敬行禮，“少遊明白了，多謝丞相提點。”
江沾微笑，他起身到了蔣少遊的身旁，輕輕地拍了拍蔣少遊的肩膀，“告辭。”
蔣少遊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欲言又止，江沾說的“不想辜負君心”，這個“君”自然是指拓跋宏，而今日關於言述彭城公主的事情，他蔣少遊算是辜負了拓跋宏的期望，但是拓跋宏並沒有拆穿他。
蔣少遊放下手中的茶杯，舒了一口氣。
起身，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褶皺的衣裳，剛想轉身，卻看到眼前站著一個侍女，乍仔細看，正是馮妙蓮身邊的大宮女梧桐。
“這……”蔣少遊趕緊起身，“娘娘她……”
“太常少卿，娘娘這邊請。”梧桐行禮，請了個方向。
蔣少遊臉上稍稍怔愕，但已經明白，他的戲演得太假，乃至於所有人都已經看穿了他……
但是，他已經答應了彭城公主為她保守秘密，既然答應，那就要遵守。
蔣少遊跟著梧桐到了一處雅間，梧桐對著他行禮之後，道，“太常少卿，娘娘在裏麵等您，您請。”
“是，多謝。”蔣少遊行禮之後，進了雅間，裏麵有著幾縷芬芳，聞著好聞，沁人心脾。
但外室並沒有人，蔣少遊滿滿的一個施禮，“臣拜見娘娘。”
“進來吧！”隔著一道屏風，馮妙蓮開口說道，她專注於手中的茶，慢慢泡，慢慢讓茶的香味盈滿這空氣。
蔣少遊遲疑了一下，難怪他看不到馮妙蓮，原來她在屏風裏。
但他作為外臣，就這樣在宮外與身為右昭儀的馮妙蓮見麵，恐怕有些不妥，指不定會對馮妙蓮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蔣大哥不必太客氣，也不必顧慮太多，這裏，隻有朋友，沒有‘娘娘’，也沒有‘臣’。”馮妙蓮依舊坐在席旁認真地沏茶，甚至頭都沒有探出屏風外麵看蔣少遊。
蔣少遊整理好心緒，走進雅間，然後轉入屏風，正看到馮妙蓮宛若仙女下凡一般，姿態端莊、衣著華貴地坐在那長桌席上沏茶，抬手間，風華盡顯，美成一幅畫。
馮妙蓮暫時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抬眸看他，莞爾一笑，“蔣大哥，請坐。”
蔣少遊心中隱隱有著幾分緊張，他一禮，“臣站著就好，站著就好。”
“我說過了，這裏沒有‘臣’，沒有‘娘娘’，有的，隻是朋友。”馮妙蓮笑著看他，動手倒了一杯茶，然後端著放在自己桌子上的對麵。
這是一張長桌，長桌的長度正好夠兩個人麵對麵地促膝長談。
蔣少遊再次一禮，心想也盛情難卻，二來，他著實聞到那茶香味道，他在山野當中生活二十多載，對山泉山茶之類，尤為喜愛，乃至於現在聞到這樣清香味道，他總想起生他養他的老地方。
“那就多謝娘娘厚待，少遊感激不盡。”蔣少遊道謝之後，上前來坐在馮妙蓮的麵前。
馮妙蓮示意他喝茶，“這是我派人新鮮采摘的茶葉，你可知道，這寒冬臘月的，要到哪裏才能夠采摘這樣的清茶？”
“這，臣不知。”蔣少遊輕搖頭，“願聞其詳。”
“要到很南邊的地方，隻要土地夠遼闊，南北跨度大，那南北的氣候、生長作物等都會有所不同，也就是人常言的，一方土，一方人，也一方作物。”
馮妙蓮臉上始終都是笑容，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蔣大哥，請。這茶，就當是我多謝當初你救我一命。”
“這，”蔣少遊稍稍遲疑，隨即淡笑，“好。”若是當初知道救的是這樣富有靈性的女子，他或者想生點私心了。
蔣少遊將茶端起，抿了一口，隻瞬間，唇齒清香繚繞，久久不絕，茶入喉、入腹，仿佛喉間原本幹澀全被滋潤，仿佛腹中鬱結、憂慮一掃而空。
“今日隻喝茶，不談其他。”馮妙蓮笑著再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