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元恪生母
馮妙蓮忍不住嘴角又一扁，剛想著哭起來的時候，卻被拓跋宏一把抱進她的懷中。
“對不起。”他的嘴裏說出三個字。
馮妙蓮整個人怔愣，她呆呆地窩在拓跋宏的懷中，等回神的時候，隻覺得唇上火熱。
該說對不起的，是她啊，哪裏是拓跋宏？
一直以來都是他寵著她，愛著她，保護著她，她隻想著做他最乖巧最令他放心的女人罷了……現如今，都是她太不小心，才會導致如此地步。
“皇上？皇上醒了！”馮誕眼尖看到拓跋宏手指動了動，頓時大呼。
江沾心中一喜，但隨即看向拓跋宏身邊的馮妙蓮，宮女已經幫馮妙蓮換上幹淨的衣裳，血也在太醫和老鬼的銀針診治下止住了，但現如今還沒醒來。
拓跋宏感覺頭痛欲裂，但他睜開眼睛之後，立即坐起身來，大呼一聲，“潤兒！”
他看向自己身側的馮妙蓮，看到她身上插著的那些銀針之後，那眼神漸漸變得幽怨、痛苦。
拓跋宏心如刀割，大手輕輕地撫上馮妙蓮的臉。
他眼神深邃無比，他盯著馮妙蓮，緊握著馮妙蓮的手，捧在自己手心，貼在自己臉上，“傻丫頭，傻丫頭，為何？為何要如此冒險？知不知道，多麽危險……多麽危險！”
“呼——”馮妙蓮紅唇微張，也輕呼出一口氣，她那美麗的眼睫毛也動了動。
馮妙蓮睜開眼睛，看著映入眼簾的是身穿明黃色裏衣的拓跋宏，知道已經返回現實世界，她激動得又哭又笑，“拓叉叉，拓叉叉……你沒事就好。”
拓跋宏看著她，臉上不知作何表情，他隻好將她抱進自己的懷中，隨即低頭吻了吻她的紅唇，借以表達自己內心的情感。
他盯著她，“讓朕怎麽待你為好，總是如此不顧自己身子？你是要讓朕擔心而死是不是？”
馮妙蓮啜泣了一聲，看著他，帶著哭腔開口，“隻要你無礙，臣妾怎麽都願意！”
拓跋宏看著她，眼神充滿愛憐之色，他抿著薄唇，又是長歎一聲。
小會兒之後，他才稍稍止住了自己的思緒，他目光慢慢地，移下，看向她的小腹，看著那平坦的小腹，有幾分難以置信，“潤兒，你，你真的懷上了？”
馮妙蓮含淚點頭，但隨即想想，貌似在夢中，她險些流掉孩子了？馮妙蓮遲疑了一下，看著自己小腹上插著的銀針，“我的孩子，他……”
在一側的老鬼也早就醒來，忙上前來要給馮妙蓮和拓跋宏看診，拓跋宏忙擺手，“趕緊給娘娘看看。”
馮妙蓮也趕緊看向老鬼。
“娘娘方才有些滑胎跡象，但，臣已經用銀針給娘娘固定胎位了，皇上放心，娘娘也盡管放心。”老鬼說道。
馮妙蓮聽著才舒了一口氣。
拓跋宏緊緊地抓著馮妙蓮的手，然後又捧著她的頭，然後吻了一下她的紅唇，“真是天大的喜事，朕高興得不知如何為好！”
馮妙蓮看著他，不禁咧開嘴笑了。
但，隨即，拓跋宏像是想到了什麽，他看向現在在這裏的人，然後又看向馮妙蓮，“朕不想現在公布天下。”
“嗯。”畢竟胎兒還不是很穩，他的顧慮，她知道。
拓跋宏似是看出她心裏所想，他將馮妙蓮的手握進自己的手心，然後看向馮誕和江沾蔣少遊三人，“你們到禦書房等朕。”
“是。”馮誕三人行禮，然後退下。
老鬼給馮妙蓮檢查了身子之後，也退下了。
如是，這裏隻剩下馮妙蓮和拓跋宏兩個人。
拓跋宏依然記得夢中的內容，當時老鬼將他中蠱昏迷之後、馮太後發怒、以及巫蠱一事、馮妙蓮被馮太後打入冷宮的事情說了出來。
他看著馮妙蓮，柔情萬分地揉著她垂下的長發，“你受委屈了，皇祖母竟然將你打入靜心宮中，是朕不好，才讓你受如此委屈。”
馮妙蓮看出他的心痛，她忙搖頭，隻想讓他心裏好受一些，“靜心宮其實也是修身養性的地方。”
“朕早聽聞那已經廢棄，怎可住人？你不必安慰朕說你過得好。”拓跋宏揉著她入懷，“朕發誓，朕絕對不允許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馮妙蓮聽著他這樣的語氣，明白他應該不知道靜心宮中還住著老嬪妃。通過那時候跟老嬪妃的對話，很確定那個老嬪妃就是他的生母李貴人。
不過，此事如果一旦被人知道，老嬪妃也極有可能身死，拓跋宏一直惦記惦念自己的生母，若是知道老嬪妃還在世……
一麵是祖訓“立子殺母、子貴母死”，一麵是生身母親，讓拓跋宏如何抉擇？
如果幸運，拓跋宏可能可以接回老嬪妃進行贍養，但，如果事情不排除最糟糕——那就是拓跋宏要麽舍棄皇位，要麽親自殺母奉製。
更何況，老嬪妃似是與馮太後有很深的仇怨，如此，若是馮太後知道老嬪妃還沒死……情況會更加糟糕。
“潤兒想什麽？”拓跋宏看著馮妙蓮沉默很久，呼喊了幾聲，也不見馮妙蓮回神。
馮妙蓮輕搖頭，“沒什麽，臣妾在想，臣妾還是先要回靜心宮，等到太後赦令下來，臣妾才返回宮裏。”
“不必，朕是天子，朕也有赦免的權力。”拓跋宏緊握著馮妙蓮的手，“你現在身子不容有半分閃失。”
馮妙蓮原本還有幾分遲疑，但聽到拓跋宏說這話，她點頭。
是，一定要好好保住自己腹中的孩子。
她懷上拓跋宏的龍子，曆史的軌跡已經慢慢偏離，如果她生下這個孩子，那原本曆史正文上寫北魏孝文帝的嬪妃“馮潤無子”就被打破！
這個孩子，是她改變曆史、改變命運的正式開始！
“隻是有一件事情，朕要與你鄭重商量。”拓跋宏臉色很認真，盯著馮妙蓮。
馮妙蓮點頭看他，“你說。”
“朕與你之子，名為恪，如何？”拓跋宏詢問開口。
馮妙蓮點了點頭，“皇上給皇兒取名，自是當然。”。
“那就好。”拓跋宏當即笑了。
但，馮妙蓮才意識到他剛剛說了什麽話，她驚訝再問，“皇上剛剛說我們的皇兒取的名字是？”
“恪，拓跋恪。”拓跋宏開口，“恪，東漢許慎《說文解字》曾言，‘愙，敬也。從心，客聲。’《禮記》亦言，‘嚴威儼恪。’朕希望他亦如聖人所言。”
馮妙蓮整個人驚愕得無以複加，不是因為孩子的名字寓意有多好，而是，她懷著的這個孩子名字叫做拓跋恪！
曆史上記載，馮妙蓮無所出，太子元恪、也就是拓跋恪、這個成為繼北魏孝文帝拓跋宏之後的皇帝——北魏宣武帝是高照容所生，可現如今，是她的孩子？
“怎麽了？潤兒？”拓跋宏低沉一聲，問。
馮妙蓮猛地搖頭，“沒，沒什麽。”很多都說不準，她記得曆史上的拓跋宏兒子也有幾個兒子，元恪是他的次子，長子元恂原本為太子，可是元恂卻最後被拓跋宏給殺了……
一想到這個，馮妙蓮心驚膽戰，她現在懷著的可是現在拓跋宏的長子啊！
知道曆史正文的她，活得是如此小心翼翼！
“還有一件事情。”拓跋宏聲音低沉，盯著馮妙蓮，他執起馮妙蓮的手，看著她，“朕想冊立他為皇太子。”
馮妙蓮手一抖，腦子裏隻剩下四個字——“子貴母死”。
“放心，朕不會讓你死。”拓跋宏眉頭緊皺，“這個孩子……放在高貴人名下。”
也就是說高照容可能會因為“子貴母死”製度而死。
馮妙蓮瞬間臉色慘白。
她突然明白當時看北魏曆史的時候，她始終有一段不明：為何曆史上的馮妙蓮明明無子，明明與高照容水火不容，共搶拓跋宏，高照容後來身死，可馮妙蓮卻依然對皇太子元恪視如己出……
曆史上的馮妙蓮定然知道曹丕的郭皇後郭照是怎麽死的——郭照將甄皇後的兒子曹叡代為撫養，視如己出，可最後，曹叡讓郭照“以發覆麵”而死！
馮妙蓮不是傻子，替人養兒子的事情絕對不會做……唯一的解釋，真實曆史上的元恪也有可能是她馮妙蓮所生啊！
“朕知道一時半會你不會同意，但，朕會給時間給你考慮。”拓跋宏聲音低沉，說著他的計劃，“司徒府背後勢力不容小覷，宮中內外都知高貴人伺候過朕，這孩子立在她名下，無人會懷疑其他。”
馮妙蓮腦子裏亂成一團，拓跋宏忙抓住她的手，“潤兒？”
她努力吞咽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之後，她反過來緊緊地抓著拓跋宏的手，開口懇請，“皇上，那，那何不想……廢黜‘子貴母死’製度？”
她眼裏有著幾分淚水，她不想自己的孩子經年之後，去跪拜高照容的墳墓，然後呼喊著高照容為“母後”！
既然元恪是她生的，為何不可以讓他就在她馮妙蓮名下！
“朕的改革尚不完整，若是再廢此製，首先皇祖母不會同意，其次，貴族們也不會同意。”拓跋宏一臉地抱歉看著馮妙蓮，“這製，就讓我們的恪兒廢黜。潤兒，請原諒朕的無奈，請原諒朕在這件事情的上的無能。”
馮妙蓮啞口無言，呆呆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