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秋獵盛典
拓跋宏親自主持秋獵盛典,而馮妙蓮則是親自主持桑祭盛典。
鮮卑族原本為馬背上的民族,遊牧為主,早些年的時候隻有獵祭而沒有桑祭,入主中原統一北方之後,拓跋宏推崇漢文化,讓婦人學習種桑種麻,並且也讓男子種田,因此,才多出桑祭這一盛事。
吉日良辰,綠草肥美,牛羊動物成群,眾人躍躍欲試,希望能夠在這秋獵中大展身手,獲得皇上親封。
吉時到,宮門洞開,先後從東門、西門出兩支浩蕩儀仗。
天子儀仗以黑色金色為主,幡旗林立,車馬轔轔,拓跋宏著金色鎧甲,率領隊伍往東邊出發至泰山東。
右昭儀儀仗以朱紫色為主,一樣幡旗林立,車馬轔轔,馮妙蓮坐在皇後車輦裏,妝容端莊,姿態威嚴,莊嚴肅穆,率領隊伍往西邊出發至泰山西。
馮妙蓮到了泰山西桑祭會場之後,開始桑祭環節。
從祭先蠶、養蠶母到最後采桑,約摸七日。
馮妙蓮先身穿右昭儀宮裝祭蠶,一步一扣首登上玉階,然後上了蠶壇,再進行迎神、獻祭、念祭、送神等,從辰時開始,到日中結束,足足三個時辰,才算結束。
命婦們按照品級位列在左,跟在馮妙蓮的背後行禮、跟拜、祭祀。女官按照品級從內司到青衣位列在右,一樣行禮、跟拜。
而有女樂在箜篌羌笛響起之時開始唱誦采桑歌。
采桑歌起了之後,馮妙蓮又開始行采桑禮,帶著宮中嬪妃鄭貴人、李貴人等人一同采桑,然後再交由給蠶婦。
嬪妃采桑完畢,輪到命婦們采桑,眾人采桑完畢,才算是結束了這七日的桑祭大典。
同樣,在這七日當中,拓跋宏在泰山東照樣祭農祭獵。
七日過後,桑祭獵祭結束,拓跋宏下令在秋獵場周圍駐紮起營帳,三日後,營帳全部紮完,眾軍開始巡練。
所謂巡練,就是由軍中各路將軍率領諸將士巡視獵場一周,向百姓們展示強大的武力,讓百姓們安居樂業,也作為拉開秋獵盛典的開幕式。
當然,這樣是做給高車國國王阿伏至羅看。拓跋宏早已經下了軍令,這次聲勢務必比往年訓練的更加浩大,彰顯魏國強大軍事力量。
諸多的百姓們紛紛在大獵場地旁翹首盼看,他們總算能夠看到天子儀容,而且也能夠看到軍中將士風采。
拓跋宏坐在高台的龍椅上,身穿玄黑金龍皇袍,頭戴玉冠,腳踏七星龍盞,目光遠視,俯視他的天下他的將士。
他的身側站著的是馮誕,還有一些威武的將士護衛。
拓跋宏旁邊的側座上正坐著阿伏至羅,阿伏至羅身穿高車國的王服,但,座位低拓跋宏一大截,昭示著兩人身份他低拓跋宏高。
阿伏至羅的旁邊也站著尾圖一等高車國侍衛。
他們都看著這高台下、圍繞獵場周圍巡練的將士。
參與訓練的軍隊分成幾個方塊,圍繞著這獵場經過。
慕容祁白首先領騎兵隊經過,他騎在高頭大馬上,雖然已經年近似是,但,依舊目光如炬,手持長戟威武不凡,他身後的騎兵隊輕捷而迅速,整齊劃一,就連那馬匹邁開的步子都是一樣的。
騎兵隊後麵是禦林軍,領隊的正是江沾,江沾文武雙全,為丞相,也為大將軍,無論朝政還是軍權都盡數大握,可見拓跋宏對他的足夠信任。
彪悍威武的禦林軍後麵是安東將軍陸昕之,陸昕之為馮誕同窗好友,不日前將他引薦給拓跋宏,拓跋宏見陸昕之頗有風望端雅之姿,又考了他文武才能。
結果陸昕之的才能武功都令拓跋宏龍顏大悅,被直接任命為安東將軍。
現如今陸昕之意氣風發,率領弓箭部隊經過,將士們手持弓弩,齊步而過。
隊列浩浩蕩蕩,將士們腳步整齊,鐵甲刀戟相互摩擦的聲音、馬蹄聲、腳步聲,極具節奏,經過時候,人們似乎能夠感覺到地麵有些振動,而放在桌上的那些瓜果盤子似是也在振動。
眾人盯著那巡練的隊伍移不開眼,耳朵聽著那些烈烈聲音而精神振奮。
沒有資格入場的都圍在周圍看,或是登高樓探看,談論著這次又瞧見了哪家兒郎,哪個俊逸非凡,哪個腰圓體闊,哪個身手了得,總之男兒郎熱鬧,女兒郎也是心心念念地開始想著能否在其中挑個好夫婿。
這不,一個個爭相恐後,擠在那閣樓欄杆旁,見那參與巡視的將士們鮮衣怒馬,陽光剛烈,引得女子們聲聲尖叫。
馮妙蓮貴為右昭儀,但這參與訓練的是男人才幹的事,因此她也就沒上高台和拓跋宏坐在一起,而是在獵場大營的另外一邊的皇帳前坐著看,同一邊坐著的還有公主郡主、命婦嫡女等。
自從學習漢製之後,這些鮮卑族的命婦嫡女們慢慢從粗礦野丫頭變成一個個矜持的小家碧玉,但,這會兒看到不凡的男兒郎,都炸開了鍋討論。
有些故意用扇子遮著臉,實則眼睛都放光了來看,有些七老八十了眼睛依然眨都不眨地盯著那些禦林軍……
馮妙蓮也懶得管了,畢竟周圍都喧鬧連連,眾人開心就好。
“沒想到丞相大人如此帥氣,劍眉入鬢,真是俊逸,若是我家夫君有他一半風采,那多好啊!”
“丞相大人自是不用談的,但依我看啊,還是皇上最俊,英武非凡,若是得一次青睞,我此生不憂。”
“算了吧,眾人皆知皇上專寵右昭儀,還是別撞槍口比較好。”
“看到了麽,皇上身邊的那位大人,看上去似是有幾分羸弱,但我知道,這種人,脫衣有肉,那方麵爆發力可強了。”
“噗。”有人低聲笑了,原本說話的婦人趕緊捂嘴不敢說。
馮妙蓮看向她們說的“那位大人”,這不是指的馮誕麽?
“那將軍也不錯。”有人指著陸昕之,“年紀輕輕就擔如此重任,真是人中龍鳳。”
“那位大叔將軍才不錯呢,男人,越成熟越有味道。”
眾女人有時一聲輕笑。
馮妙蓮輕咳一聲,那些命婦嫡女們不敢多聲。
馮袁氏和馮妙清也一同坐在命婦嫡女之間,她們兩人眼神緊盯著馮妙蓮,皆是羨慕不已。
尤其是馮妙清,盯著她所坐的鳳椅移不開眼,得要有所動作才行,不然,馮妙蓮成為皇後之後,她能不能進宮都是一個未知數!
她放眼去,看向坐在高台上的拓跋宏。
怎麽拿下這個男人?
拓跋宏看著巡練,臉色沒有半分變化。
阿伏至羅起身,朝著他一禮,“魏真的人強馬壯,高手如雲,孤佩服。”
拓跋宏微微點頭,擺手,“賜酒。”
拓跋宏賜酒給阿伏至羅以及使者之後,便重新坐回到了自己的龍椅上,那虎目依然盯著他巡練的將士們。
終於大半天之後,巡練的將士們都已經回到了高台下的校場上,一個個威武不凡地仰視著拓跋宏。
拓跋宏信步走來,從高台慢慢走下校場擂台上,每一步,都吸引著無數人的目光,就連在獵場周圍嘰嘰喳喳的百姓們全都停下來矚目拓跋宏。
他走到台上,稍稍抬起右手,頓時,所有軍隊將士宛若洪水一般順著跪下,周遭青山綠水之色鋪麵而來,秋風輕拂,大江大河靜水長流,在夕陽照射下波光粼粼,仿佛這天下太平就為他而傾。
這是他統治下的錦繡山河,這是他勵精圖治而深愛的萬裏江山。
拓跋宏虎目深沉,他看著台下所有將士,聽著那風吹動旗幟呼呼作響,他再次將右臂抬高,“秋獵,開始。”
那一瞬,陽光柔和普灑在他身上,腰上的白玉鉤和金龍腰帶反射出光芒來,眾人看了不住稱讚天子氣場強悍而偉烈,不禁大呼“天子萬歲”。
這時,震天動地的號角聲吹起,密集的鑼鼓聲也敲響,昭示著秋獵正是開始。
一時間,眾將士躍躍欲試,熱血沸騰,而因為拓跋宏出來的緣故,諸多百姓以及命婦嫡女們才恍然回神,剛又再次看到天子尊容,一個個更是炸開了鍋。
“瞧見了沒?這才是天子啊!”
“天,腰兒崩得死緊,舉手投足間可見力道,真的英俊神武!”
“這樣的男人,是人中極品啊!”一些經人事的婦人低聲讚歎,“若是在床榻之間,定然是威……”
“噓。”有人小聲提醒。
馮妙蓮臉上微燙,她很清楚那些婦人在談論什麽。
“娘娘,要不要奴婢去說一說她們?天子豈由她們隨意討論的?不要命了!”半夏看著馮妙蓮,不禁道。
馮妙蓮輕搖頭,“隨她們去。”
半墨蹙了蹙柳眉,隻好又站在馮妙蓮的旁邊。
校場上,將士們慢慢從校場離開,散入其他營帳,而有一些將士按照天子命令,將狩獵所準備的狐狸、山雞、兔子、駱駝、小鹿等不具攻擊力的動物做上記號,然後全都放到獵場當中,全部驅散,讓它們四下奔跑。
按照規定,放了獵物到獵場之後,明日辰時即可進行狩獵,三日為期,第四天辰時止,獵物按重量算論獎賞。
獵物放完,已經是到了酉時中,拓跋宏吩咐各自散開回營,大宴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