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撫慰你麽
馮妙蓮聽聞此事時,正好在吃粥,當即就一口粥噴出來,“還有這樣的荒唐事?”
半墨抿著嘴,點了點頭。
“本宮去看看馮太後。”這馮太後估計是在演戲吧,她不過是想著讓拓跋宏寵幸別的妃子而已,用得著這樣整她馮妙蓮嗎?
她馮妙蓮也算乖巧了,那日也沒有頂撞過她馮太後半分!
半墨搖了搖頭,“太後娘娘發了話,不見人。”
馮妙蓮愣了一愣,不見人,不見她馮妙蓮!
“那有沒有說衝喜寵幸的妃子是何人?什麽時候開始?”馮妙蓮重新端起碗和銀筷,難怪拓跋宏這兩天都沒出現過,看來不僅忙政事,也忙著照顧馮太後。
“聽聞是高貴人和鄭貴人。”半墨道,“娘娘,不妨先暫且忍一忍吧!”
“忍什麽?那本來就是很平常不過的事情。”隻是謠言太毒,搞得她好像是洪水猛獸一樣!
這樣不行,如果不采取些措施,隻怕別人會更加得寸進尺。
但是,既然他們說她身上因為病了將病氣傳給馮太後的,現在她病好……也很難將這謠言給打破。
不行,還是要去見馮太後一麵,沒有馮太後出麵,她無法突破這僵局。
而唯一能夠和馮太後交換的籌碼就是,按照先前她的意思,配合她將高照容和鄭充華兩人送到拓跋宏的龍榻上。
好心機的馮太後!
馮妙蓮咬牙,舀起一勺粥,憤憤地吃進肚子裏。
但隨即,她想到了一個人。
她趕緊修書一封,差遣半墨將書信送到馮誕手中。
還好馮妙蓮還依然掌管後宮物件出入宮,信很快送到了馮誕手中,馮誕看到書信之後,驚了半晌,沒想到在後宮中竟然發生這樣的事情。
若是這般下去,馮妙蓮的處境可不妙。
他捏著手中的書信,然後放到燭燈上燒了,起身,披衣就走了出去。
樂安長公主聽聞馮誕前來公主府拜訪,又驚又喜,這家夥,總算來找她了?不過,還真的是……不夠膽大,若是他再膽大一些,鼓起勇氣向拓跋宏或者馮太後請願,讓賜婚,不就好了麽?
她也知道馮誕的心意,她其實也喜歡馮誕。
樂安長公主好好的打扮了一番之後,身穿彩霞百蝶穿花織錦裙出來,進了客廳的時候,見得身形頎長的馮誕站在廳中。
他正好側麵看向遠方,神色透露著幾分剛毅,薄唇微抿,樂安長公主不禁在心中給他側顏打了個滿分。
馮誕聽得有腳步聲,趕緊轉身,見樂安長公主美貌,心跳加速,他定了定心神,麵色微紅地朝著樂安長公主行禮,“誕見過長公主殿下。”
“思政免禮。”樂安長公主笑著看他,眸色裏含幾分羞赧。
馮誕眼睫毛扇了扇,慢慢抬起看她,一時間兩人四目對望,世界也似是停止了。
隻聽得兩人的心跳聲,周遭都是空白。
“公主殿……下。”剛好大丫鬟端茶前來,進來時候沒注意這兩人在對視,一句話已經喊了出來。
樂安長公主和馮誕都回神,馮誕低頭不言,而樂安長公主則是瞪了大丫鬟一眼,“放著吧!”
“是。”大丫鬟將茶水放了便立即退下。
馮誕這才抬眸看樂安長公主,拱手道,“長公主,思政此番前來,其實是有事相求。”
“有事相求?”樂安長公主聽著柳眉微蹙,這家夥來竟然不是為了找她啊!
“那你先坐下來喝茶,本宮還有些事情,待會兒再來與你商議。”她說著就要離開。
馮誕驚了驚,“長公主,慢著。”
樂安長公主轉回身看著他,抿著紅唇,有著幾分不滿。
“誕,誕也是來找長公主的。”馮誕言辭閃爍,心跳加速,又臉紅,饒是平日裏口若懸河的平城第一公子,此番麵對著心上人也變得結結巴巴。
“找本宮幹什麽?”看著馮誕那張紅窘的臉,樂安長公主心中倒是有幾分樂開花,這男人就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這般下去,她何時才能夠出嫁?
馮誕聽著抿了抿薄唇,偷偷抬頭看向左右,見左右無人,才大著膽子往自己的懷中搜索,“誕,誕有禮物想,想送給長公主。”他說著將摸出來的小盒子放在手心。
他盯著手中的小禮物良久,然後抬眸,鼓起勇氣看著樂安長公主。
樂安長公主盯著他手中那禮物,心中已經樂開了花,這家夥也不是榆木腦袋呀,學會送女人禮物。
“請長公主笑納。”馮誕說著將禮物雙手奉上,低頭恭敬無比。
樂安長公主捂嘴笑了一笑,將小禮物拿了過來,“既然是思政的心意,那本宮就收下了。”
馮誕“嗯”了一聲,點了點頭,然後才站筆直了看著她。
她打開那小盒子,當看到那裏麵的小人兒玉雕的時候,樂安長公主又驚又喜,她放下盒子,兩手捧著手中的玉雕,“像,真像本宮。”
她抬眸看向馮誕,“馮思政,這是你親手雕刻的麽?”
“是。”馮誕點頭,言語裏透露的滿滿是誠意。
樂安長公主樂開了花,拿著小人兒玉雕愛不釋手,這家夥不知道花費了多長時間,竟然將一塊玉雕成她的模樣,他的心意,她深刻感受到了。
馮誕臉上有著幾分紅暈,這畢竟是他第一次送姑娘家東西,而且還是送給長公主,自然是不自在的。
“您喜歡就好。”他低聲開口。
“本宮很喜歡。”樂安長公主心情好得不得了,兩手又撫摸著手中的玉雕,她看向馮誕,“思政,你方才說有事相求?你求本宮什麽事?說來聽聽。”
“是。”馮誕聽著身心也是激動,果然沒有白費功夫,而且送她這禮物真的是送及時了。
他將馮妙蓮在宮中的處境說了出來,而且說的特別誠懇,“四妹的病已經好了,再者,再者病氣怎麽會傳到太後娘娘身上?這是子虛烏有的事情,還請長公主幫忙破謠,誕感激不盡,四妹也會感激不盡的!”
樂安長公主聽著他說完,思忖了小會,臉上也變得嚴肅,手中依然拿著玉雕,她抬眸看馮誕,“你想本宮怎麽做?”
“也無需怎麽做,隻是想請您入宮,然後和四妹一同賞花品茶,又或者和她一同去看看太後娘娘。她會醫術,說不定她能看看太後娘娘患了什麽病。”
樂安長公主聽著點了點頭,“本宮知道了,本宮明日進宮。”
“多謝長公主。”馮誕彎腰拱手行禮,極為謙遜。
樂安長公主看著他,“喂,馮思政,事兒請求完了,來陪本宮玩玩其他遊戲吧?”
“什麽?”馮誕眨了眨眼睛看她,“不知長公主想玩什麽遊戲?”
樂安長公主嘴角一笑,心中的算盤已經打得呱呱地響。
馮妙蓮曾經試著在下午的時候到禦花園逛逛,結果那些人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瘟神一樣,唯恐避她不及。
她隻好帶著半墨半夏回到了安陽宮,整個人鬱悶不已。
馮太後這一招太狠太不講理了。
拓跋宏現在又不來她這裏,她又不能出宮昭他,真是讓她要瘋!
總算熬到了晚上,馮妙蓮獨自一人默默吃完晚膳,準備看著書本讓自己的心情沉澱,誰知道一看就是一晚,回過神的時候已經到了子時。
她放下書本,伸了個懶腰。
忽而一陣風吹過,這內殿的燭燈竟然被風吹滅了。
警惕的馮妙蓮害怕會不會有什麽歹人刺客之類的,坐在椅子上觀察了周圍很久,然後才舒了一口氣,是她多慮了。
“深宮怨婦,唉聲歎氣,這可不是你的風格。”突然的,她背後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馮妙蓮驚了驚,忙轉身看向自己背後。
月光下,身穿黑衣的男人站在逆光處,笑著看向馮妙蓮,他摸了摸高挺的鷹鉤鼻,邪肆一笑,“孤的美人,若是等孤就更好了。”
馮妙蓮白了他一眼,還以為是誰,結果來的是這廝。
“給你喝口茶。”馮妙蓮轉身,倒是給他倒茶,然後捧到他的麵前。
他怔了怔,但接過她的茶,然後飲盡,“謝謝。”
“你已經喝了茶,那現在你應該走了。”馮妙蓮指著外麵,“天色已晚。”
“孤想留多會兒。”阿伏至羅笑著看她,“這後宮中似是諸多流言蜚語?嗯?說你病了?但孤看著你挺好的,就是身形似柳、瘦了,也多了幾分憂愁。”
“好了,我怕你了。”馮妙蓮坐在椅子上,原本已經糟心,他卻又來添亂。
“孤不懂你們這是幹什麽,但,你若是有需要,請說給孤聽,孤定會幫你。”他走過來,“孤已經聽聞了你也陪著魏帝一同狩獵是麽?”
“是。”馮妙蓮點頭,但隨即又搖頭,“但也說不定會有變數,我現在雖然身在安陽宮中,但,形同被打入冷宮。”明明沒有禁足,但是去哪裏別人都會躲開,又不能去見馮太後,這懲罰也真是夠了。
尚好已經修書給馮誕,希望明日能夠有好消息。
“這麽悲慘?”阿伏至羅蹲下來,抬眸看著坐在椅子上的馮妙蓮,“要孤撫慰你麽?孤的技術可不比魏帝差。”